程赏笑了：“既然师兄说算了，那就算了。我可不会和你客气，你看我像一个知道愧疚的人么？”

玉孤台坦然地看着他：“不会。现在的你，只知道复仇了。”

一时间，两人甚至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

卓沉舟忽然开腔了：“这三个小鬼已经听了很久了，没关系么？”

远处的树丛窸窸窣窣一阵响声，忘知，思归与花汀的脑袋相继冒了出来。忘知率先走到玉孤台身边，脸色有点白，头扭到一边，像是在极力躲避什么人的视线。

他躲避的对象很快发现了端倪，卓沉舟的大手按住忘知的肩膀：“我见过你，是你放我出来的。现在怎么不认识了？”

听到他的声音，忘知的神情更加奇怪了，惊恐之中夹杂着渴盼。他说：“放你出来非我本意。云机山君把你关起来，我却打破了禁忌，对不起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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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卓沉舟皮笑肉不笑，把忘知推给了玉孤台，说：“你的好徒弟，真向着你。”

“不……”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玉孤台缓缓摇头。忘知被卓沉舟推开，苍白的脸上反而冲上了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激动的红色。

玉孤台将手搭在忘知的肩上：“这个孩子，本来不是我的徒弟。”

忘知猛地转头，呆呆地望着玉孤台，但不反对。玉孤台：“绝云山上出了个小鬼，我去一探究竟，却找到了这个孩子。他说他迷路了，找不到要去的地方，想不起来曾经的事情。绝云山是神山，来到这里的凡人会发生这种情况。我本想着送他下山，却在途中碰到了山芒君。他劝我留下这个孩子，作为我的徒弟。”

玉孤台叹气：“山芒的话，我向来是听从的，所以我把他留下。但渐渐地，我发现他身上有别的灵迹。那也是一种灵明，只是和我的不一样。”

忘知嗫嚅：“山君早就知道了。”

玉孤台笑了：“但我没问你。问你做什么？你会说实话么？我只尽心教你，到你想好的时候，自然会对我说了。”

在场的人大都糊涂了，只有卓沉舟慢慢变了脸色。

忘知咬着嘴唇，嘴角露出苦笑。玉孤台缓缓走到卓沉舟面前，道：“卓沉舟，你还不明白么？忘知是你的徒弟。这么多年，他没有忘记你，但看起来，你已经忘了他了。如此薄凉，真叫这个孩子心寒。”

“青庚？”卓沉舟颤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着忘知。后者微微点头，脖子僵硬，好像不知所措到动弹不得了。

玉孤台：“他来到绝云山想必也是为了找你。当时我刚把你关到山心不久，他发现你失踪，便从若水峰下来寻找，发现五座山峰中只有绝云山有人，便留了下来，想方设法打听你的下落。忘知，我说的对不对？”

忘知低头，小声道：“山君说的对。”又抬头恳求原谅似地看卓沉舟：“师父，很多年我都没能打听到你的下落，很抱歉。”

卓沉舟竟然笑了，这也是大家第一次见他坦诚地对什么人笑。卓沉舟：“有什么抱歉？我被关起来，不再能教导你，你给自己重新寻觅一个出路，没什么不对的。”

他这话怎么听起来都像是反话，忘知局促地道：“师父！我不是为了给自己另谋出路，我真的是为了找你……”

玉孤台打断了他：“忘知，野质不是那个意思，他真的不会怪你。”转头对卓沉舟道：“我能猜到他的师承是因为你们真的很相似，只是忘知没有你的钻营，他更像一个神师，心中想的总是更大的事情。这一点来说，他比你强。”

卓沉舟坦然接受，爽快地点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