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疏酒说：“此事，我也听说了。只是第三梦这些年的处境，监正大人也是再清楚不过。这个人，还是不找好。”

第一秋『色』郑重，：“如此高士，不应埋入市井，不见天日。本座尊重先生愿。他若愿龙潜于渊，吾亦不再纠缠。但他若愿出山相助，本座自会鞍前马后、护他一世，免他后顾之忧。纵肝脑涂地，亦再所不辞。”

他这说得认真，黄壤听得也认真。

——这狗东西，果然从来都不爱美『色』。

他梦外到底什么对自百年深情？

黄壤想不通。

“监正毕竟还是年轻啊。”张疏酒叹，“些阴沟里的卑鄙伎俩，又岂是监正一人能防得住的？若是您护佑不周，只会害了他。”

第一秋沉声：“不会。”

何、张、武三人，并不知这句的重量。

但是黄壤知。

一百年梦外，两次入梦，他的承诺，一都不是嘴上说说。

——他拼尽了全做。

“若是第三梦听了监正大人的，定是相信的。”黄壤轻声说。

但第一秋不理她——监正大人实在是不喜欢这条咸鱼。

一直到这餐饭罢，何惜金等人也要各自回了。

屈曼英、冯筝、戴双三人一见如故，认了姐妹。何、张、武三人也被夫人允许可以结伴出，一起玩耍。

趁着几人说的功夫，监正大人独自出了泰和酒楼。

黄壤早已悄悄跟了上：“监正要回司天监吗？我同你一起呀。”

第一秋加快脚步，黄壤紧追不放。

眼见他要走进司天监的大，黄壤把心一横，：“你不是想见第三梦吗？”第一秋缓缓停住脚步，黄壤紧接着说：“我能替你相约，让你见他一面。”

“凭你？”监正大人将信将疑。

黄壤赶紧追到他身边，说：“对。凭我。”

第一秋自然并不相信，他问：“本座如何信你？”

黄壤说：“我既然这么说了，当然能取信于你。不过你拿什么报答我呢？”

她这问得微妙，监正大人见她目光灼灼，盯着自的领口看，不由后退了一步。

咳，黄壤收回目光，：“这样吧，我替监正约第三梦。监正大我陪我逛一日上京，好不好？”

第一秋仍旧不信，黄壤只得：“哎呀，我先替你约第三梦，然后你陪我一日。”

监正大人自然心动，他问：“仅仅是游玩上京？”

黄壤喜：“你答应了？”

“哼！”第一秋一甩袖，“你且约。若真能得见第三梦，本座自然一诺千金！”

“这太容易了！”黄壤大喜过望，：“你且等着，晚点我来找你！”

夜里，玄武司，书房。

第一秋还未睡下，房中烛火高举，他握书卷，并没有看进。

日间黄壤的，不知真假。但若她所言属实，自岂不是真能与第三梦先生相见？

监正大人握着书卷的微微用，他低下头，发现自竟然有几分紧张。

而在此时，外面突然有人：“监正，阿壤姑娘过来了。”

“让她进来！”第一秋猛地站起身来，双目直盯着房。

房被打，黄壤果然是端着一蛊甜汤进来。

“你可有约到第三梦先生？”第一秋直接问。

“急什么？”黄壤将汤盅搁到桌上，：“先喝汤。”

“本座问你。”监正大人语声甚急。黄壤小心地将盅里的汤盛出来，舀到小碗里：“喝了这碗汤，我便告诉你。”

第一秋只好重又坐下，汤清甜，入口生香。他来不及细品，很快将之饮尽。

黄壤这才自袖中取出一物，递过。

第一秋接过物，细看一眼，似乎连目光都有了重量。

——这是……第三梦的封签。

若说别的，可能有假。

但是一个育种师的封签是最机要之物，极难仿制。

更难得的是，上面的字迹，一定是育种师本人亲笔。后来的印制版，也有防伪。

现在，黄壤带来的是第三梦的封签，其上所写，并非良种的品名、宜种田土等备注。

绞花缠枝一般的字体浓艳纤长。

——第三梦先生，约他明日在瞰月城外的小树林相见。

瞰月城……

第一秋不知他什么会约在这么一个地方。

但他一定会。

论第三梦约在任何地点，他都定会赴约。

黄壤见他『色』，知他再疑问，于是：“记得我们的约定啊，见过他之后，你要陪我游玩一日！”

说完，不等第一秋回答，她转身离。

而监正大人沉『吟』许久，他突然：“李禄何在？”

外守卫忙：“监正大人，李大人已经散衙了。是否需要小人传？”

“嗯。”监正大人应了一声。

半晌，李监副十万火急地奔来：“监正，发生何事？”

监正大人一脸认真，：“本座忽然觉得，应有一套常服。”

李禄以自还没睡醒，什么监正的，自每个字都能听懂。但放一起不懂了呢？

好半天，他说：“常、常服？”

“对！”监正大人揽上他的肩，：“你随本座出挑一套。”

李监副瞪大眼睛——这个时辰了，你要挑个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