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农让们去看自家田里产的稻子,还有鱼。
和附近其人家水田里产的稻子比起来,家的稻子明显颗粒更加饱满。鱼更是多,一亩居然捞个上百斤,一条条肥得流油,比那水塘养的都不差。
村民不识字不会算,但们心里有一把秤。同样的一亩田,安以农水田中的稻子比人至少多十斤,甚至还同养了一亩水塘的鱼。
可小看这十斤的粮食和百来斤的鱼,一亩是十斤,十亩就是百多斤呢,日积月累就是好大一笔钱。
只要是家中有水田的人家,乎都心动了。
“水田中的鱼,是当水塘鱼一般养的,轮捕轮放,一年都吃。鱼儿吃水中杂草和虫子,这样还不够,就剁一些鱼草,和鱼虫、蚕沙拌了撒进田中。
“鱼儿吃这些排粪,又肥田,所以稻子长得也好。”
安以农在田埂上慢慢行走,走过的地方鱼儿纷纷冒头,如迎君王。一直走到田埂尽头,暖融融的阳光照在身上,把人也虚化了。
“此法是‘深水田养鱼’,想给大家,不知你们有想法?”
数日后。
安以农要离开三锦村,去县里求学了,的车上装满了村民送的礼物,有自家腌制的咸菜酸菜,有自家晒的鱼干,有自家种的水果,有自家种的蔬菜,还有许多鸡蛋。
那些村民还一路将送至大路路口。
安以农掀开马车的竹帘子和众人道,送行的人站在那里,黑压压一片。
三锦村多是深水田,冬季收稻后也不枯涸,安以农说冬季也养,村民纷纷捕了鱼苗放进去,观察日果然活得极好。
其实安以农已经把两年总结的所有方法都写成小册子赠送给村里,由村里识字的人代为导,甚至隔壁村子厚着脸皮来求,也给了。但是村民还是更愿意来问,听仔仔细细说着步骤。
这一次要走,是受过恩惠的个村子的村民来送。虽然是农闲候,可是让那么多人自发送一程,也是难得的事儿,安以农上车下车,拜三次,车子才上了正路。
顾正中懒散地靠着软枕,扇子遮了半张脸。的眼睛化作深邃的红『色』,再看安以农,却看到一层淡淡金边。
安以农感觉到这股视线,以为顾正中是被阳光照到了不舒服,伸手放下马车上的竹帘子,靠过来,金『色』的浅光也蔓延到顾正中的身上,带来久违的暖意。
“有德之人,行善之人,的恩泽可以庇护身边亲近者。”顾正中想起这句话,扇子下的唇角往上勾着。
不过低头看到自己一团黑雾,顾正中的笑容又淡了。
五年前只是为觉得有趣选择跟上看看,那顾正中以为自己看个数日或者十日就会感到乏味离开。谁知这一待就是五年。
一克制,这是两百多年来第一次放纵自己。
世人多庸俗愚昧,即有不庸俗愚昧的,也不肯对鬼怪平等相待。安以农这样的人,是寻了两百多年才寻到的一个。
也是为上了心,顾正中的心情开始变得复杂。
两百多年间,未曾听过鬼怪和人有什么好下场,似乎们总是在相互吸引,又相互伤害。
“吁——”车夫缰绳一扯,停下马,车厢也是一震,头响起车夫的训斥声,“和尚,你为什么要拦在路中间?差点要撞到你。”
“阿弥陀佛,贫僧来此,是有话要和田施主说。”
是之前的和尚?安以农刚要有动作,顾正中拦住:“来和说,们是故人。”
安以农心说顾正中估计不知道自己过和尚,还被劝过‘从良’:“没关系吗?是和尚。”
“这和尚也算是正道人士,没有随意杀人造业,和不会起冲突。”
安以农点头应了,顾正中和和尚离开。
“这和尚怎么莫名其妙的,来喊东家,自己却走了。”车夫只看到和尚一人离开,感到不解。
“钟叔,们在道路旁休息片刻。”
“是。”
在原地等了不到五分钟,顾正中就回来了,眉宇间沉淀着忧『色』,不知道那和尚说了什么。
“钟叔,休息够了,们走吧。”
马车继续摇摇晃晃往前走,安以农靠着软枕闭眼养神。没有问们说了什么,也没有流『露』好奇。
顾正中知道就是这个格,或许有些人会觉得这样太过冷漠,顾正中却觉得这是一种信任。
和尚和讲了许多,其的顾正中都不在意,唯有两件事,听进去了。
“殿下生前八字皆阴,虽有法师护持也活不到三十。而后殿下十八含恨殉国,死后被人焚尸,埋于生机断绝之地,阴差阳错吸取煞气成为如今模样。是以,殿下身上的煞气非一般人承受。
“您如今尚且用天材地宝补足亏损,日后两人牵扯更深,只怕那人也要英年早逝,就是取来仙丹也济于事。”
和尚双手合十,将利害关系说清楚:“那位施主如今之所以没事,只是为行善积德福泽一方乡邻,所以可以抵御邪气冲击。
“然而殿下若是再和有更亲密关系,不但坏了的身体,还要损的子孙缘分。百病缠身,子孙断绝,后继人,这是殿下想看的吗?”
顾正中知道自身逸散的鬼气就是对人类的伤害,所以常寻天地灵物喂养。而安以农自己也是有德之人,所以目前来说没有什么影响。
只是没想到,自己如果还想再进一步,是会损了的子孙缘分。
“百病缠身,断子绝孙……”顾正中默念着这仿佛诅咒的字眼,又看安以农,“怎么舍得受这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