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军排山倒海,势不可当。西蜀军队一触即溃,即使名将也被打得落花流水,狼狈逃窜。成都满朝惊恐,惶惶不可终日。孟昶跟群臣紧急磋商,文武大臣都说赶快求和,免于国难为上。
孟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急命中书令韦皋写了一封求和的信,连夜派人偕同俘虏胡立送往汴京。
郭荣接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大蜀皇帝谨致书于大周皇帝阁下:窃念自承先训,恭守旧邦,匪敢荒宁,于兹二纪。顷者晋朝覆灭,何建来归,不因背水之战争,遂有仇池之土地。洎审晋君北去,中国且空,暂兴敝邑之师,更复成都之境。厥后贵朝先皇帝应天顺人,继统即位,奉玉帛而未克,承弓剑之空遗,但伤嘉运之难谐,适叹新欢之且隔。以至去载,忽劳睿德,远举全师,土疆寻隶于大朝,将卒亦拘于贵国。幸蒙皇帝惠其首领,颁以衣裘,偏裨尽补其职员,士伍遍加以粮赐,则在彼无殊于在此,敝都宁比于雄都!方怀全活之恩,非有放还之望。今则指导使萧知远等,押领将士子弟,共计八百九十三人,还入成都,具审皇帝迥开仁愍,深念支离,厚给衣装,兼加巾屦,给沿程之驿料,散逐分之缗钱。此则皇帝念疆场几经变革,举干戈不在盛朝,特轸优容,曲全情好。求怀厚谊,常贮微衷。载念前在凤州,支敌虎旅,曾拘贵国排阵使胡立以下八十余人,嘱令军幕收管,令各支廪食,各给衣装,只因未测宸襟,不敢放还乡国。今既先蒙开释,已认冲融,归朝虽愧于后时,报德未稽于此日。其胡立以下,令各给鞍马、衣装、钱帛等,专差御衣库使李彦昭部领,送至贵境,望垂宣旨收管。矧以昶昔在龆龄,即离并都,亦承皇帝风起晋阳,龙兴汾水,合叙乡关之分,以申玉帛之欢。倘蒙惠以嘉音,即伫专驰信使,谨因胡立行次,聊陈感谢。词不尽意,伏惟仁明洞鉴,瞻念不宣。
郭荣掷了来信,说道:“好个孟昶明明接连吃了几个败仗,慌得走投无路,只得致书求和,却满口胡言说是为周朝考虑,竟然还厚颜无耻自称大蜀皇帝。”他转过脸对来使说:“你一个人回去告诉孟昶,他贪婪无度,宠信奸佞,残害百姓,荒淫成性,荒废朝政,大周顺天成事,吊民伐罪。孟昶若懂得天理,必须奉表称臣,献纳土地,按岁朝贡,大周才收甲罢兵,不然,他孟昶就将自食恶果!”来使唯唯诺诺,低头退了出去。
郭荣脸色稍霁,便对胡立说道:“孟昶他向朕乞和,情尚可原,但不应该跟朕说钧礼,朕不便答复。你在蜀多日,可知道蜀中情形吗?”胡立叩头陈说蜀主荒淫生活,污秽不堪,荒废政事,说过之后自请失败罪名。郭荣说道:“现在南方有战事,暂且让西蜀苟延残喘一两年,等到征服南唐,再图西蜀不迟。朕赦免你的罪,你退出去罢!”胡立谢恩而退。
再说孟昶还想等郭荣复信,始终等待不到,竟向东戟指道:“朕郊祀天地,即位称帝时,你个郭荣才鼠窃作贼,而今竟然藐视朕到了这等地步!”于是就仍然跟周朝交恶,再为敌国。后人有诗叹孟昶道:丧师失地尚非羞,满口骄矜堪足忧;幸有南唐分敌势,尚留残喘度春秋。
孟昶一时狂妄,终究苦愁无计,战不能战,求和不成,连连唉声叹气。通奏使、知枢密事王昭远说道:“陛下不必忧愁,我蜀地沃野千里,府库充实,道路奇险,周军即来,栈道不通,粮草不济。他们以急战为利。我以坚守为功,日深月久,周军自然离去矣。”
孟昶说:“卿说的有道理,但蜀国也不能束手无策,坐以待毙。朕还得争取外援。”说罢便修书给唐主李璟,望他从南方出兵,以践互助盟约。
与此同时,孟昶广招士卒,在剑门关、白帝城屯聚大军,以确保西蜀大门的安全。由于募兵太多,储备不足,府库空竭,费用开支严重短缺,没有办法,就铸铁为钱,因此民间用的铁器都实行了专卖,百姓苦不堪言。
向训留王景在凤州扎下军营,自己领了一支人马奔向秦州。
镇守秦州的是蜀国观察判官赵玭。孟昶为了确保重镇秦州的安全,特地把雄武节度使兼侍中韩继勋调去担任主帅。韩继勋在成都时谈起抵御周军神气大陆国,但一到秦州就没精打采,终日提心吊胆,忧心忡忡。他表面上却装得若无其事,给人一种胸有成竹、稳如泰山的感觉。
韩继勋暗地里安排了几个心腹密探,不住地斥候,要求一天三报情报。忽一天,有个小校斥候回来,神色慌张地进入他的住所。“有什么情况?你快说。”小校禀报道:“大帅,黄花谷、白涧寨、黄牛寨、青泥岭全部被周军占领。周军眼下兵分两路,一路由王景率领攻打凤州,凤州可能不保;另一路由向训率领,直奔我们这里而来。”
韩继勋焦灼地说:“你再斥候打探,专门捕捉向训这一支兵马的行踪,随后火速报告。”“是!”小校风风火火地奔了出去。
时间不长,赵玭来见:“韩将军!”“什么事?”“城外有一支三百多人的队伍……”韩继勋听了一惊,他想周军怎来得这么快,但他却故作镇静笑道:“呵呵,三百多人就想来攻打秦州,可笑不自量!”
“不,不是周军,是从黄花谷李廷珪部下逃回来的,他们要求进城。”“啊!”韩继勋松了一口气。“怎么办?够让他们进城?”“不行,如若是敌人装扮的,真假谁能分辨得出来?如果让敌人混进城里,打入我们的内部,那就后患无穷。”“那就不给他们打开城门。”“对!”
赵玭扭头要走,韩继勋叫住了他:“赵将军,秦州城防坚固,即使遭到周军围困,他们也难以攻克。如今这里安然无事,要紧的是南面的凤州,老夫今日启程,要到那里帮助重现布置一番。”“也好。”赵玭告辞出去之后,韩继勋急忙召集他的几个心腹,打点行装,声称说是去凤州,出了秦州就直奔成都去了。
韩继勋回到成都,说城防坚固,周军知难却步。孟昶对他的话丝毫不加怀疑,仍旧让他在朝中担任侍中。
韩继勋走后的第三天,向训大军潮水般的涌了过来,随即将秦州城围得水泄不通。赵玭这才晓得韩继勋并没有去凤州,而是逃回成都去了。事后他还有借口,说是周朝大军没来,这就不算临阵脱逃。
赵玭气鼓鼓地说:“好一个狡猾的老狐狸,把我一人撇在这里,我竟然还蒙在鼓里!”但气归气,还得面对紧急军情,马上召集心腹将校议事。他说道:“诸位,眼下军情如同火烧眉目,大周军队来势凶猛,所向披靡。秦州已经成了一座孤城。当务之急,如何应对?”
此时,将军府鸦雀无声,谁也拿不出主意。“诸位跟我赵玭多年,眼下真的到了生死关头,我不忍心将诸位陷到血光灾难里。”他这么一说,大家异口同声地说:“请将军明示,我等听命!”“依我之见,归顺大周,才是咱们的唯一出路。”“我们听从将军!”
向训在秦州城外刚刚扎下营寨,赵玭的降书已经送达。向训以礼相待,约定第二天率兵入城。
阶州、成州闻听凤州、秦州已经归属大周,没等向训、王景出兵,就主动派人投书请降。西蜀北方的秦州、凤州、阶州、成州连同蜀北前哨的黄牛寨、白涧寨等八寨就全部纳入大周版图。
捷报传来,郭荣大喜,随即派人犒劳向训、王景以及陶三春所属人马。他制令在秦州、凤州、阶州、成州境内实行特赦,所俘获的蜀国将吏士兵,愿意留下的给他们优厚的俸禄赏赐,要求离去的送给路费服装而遣返。诏书说:“用来安慰民众的情绪,避免违背事物的本性,这四州的百姓,除了夏税、秋税的征收之外,凡是蜀人所设立的各种赋税徭役,统统予以取消。”
永兴节度使兼侍中刘词在汴梁临死之前,郭荣亲自看望了他。刘词感激皇上,说道:“我身边的判官赵普,他是个很难得的人才,大有诸葛之风。陛下,你重用他,无论治军、治国都是很好的助手。”郭荣问赵普他人在哪里,刘词便将他住的鸣鹤巷住处说了。郭荣说:“你安心静养,朕这就去赵普他那里。”
郭荣穿上普通士大夫衣裳,带上宫廷太监马茂全走进鸣鹤巷里,听到悠扬清脆的弹琴之声,琴声正是从临巷的门头里传来的。走近之时,只听到里面的人和琴唱着:天下荒荒黎庶苦,饥者翘盼及时雨。何当大乱复大治,一统江山逢真主。
郭荣料想此人确实有诸葛之风,便欣然上前轻轻地叩门。那人忽地刹住琴,不一会,门开了,见一个英俊的人走了进来,十分有礼貌,忙施礼道:“不知贵客驾临寒舍,未曾远迎,多有怠慢。请到寒舍里献茶。”
郭荣示意马茂全就在门外守着,而后跟着走了进去。那人忙着泡茶,抬起头问道:“先生,同伴怎地不进来?”郭荣点头说:“我很想跟你谈谈大事,所以不让他进来。请问先生是哪里人氏?”“原籍幽州蓟县,家父不堪战乱,迁徙到河北正定,之后就居住在洛阳。我因为出来为朝廷效劳,又到汴梁这里买了房子居住下来。”
郭荣呷了一口茶,说道:“我走到贵处,听到琴声,煞是好听,接着歌声唱起,词意高远,可见先生既高雅又志趣宏大,实在令人敬佩不已。今登临赵府,敢问壮士尊姓大名,在此何干?”那人说:“在下赵普,字则平,投永兴节度使刘词将军门下,先后任从事、判官。”
“先生既然已经效劳朝廷,大可展露雄才大略,何必怀抑郁之情呢?”赵普见此人气度恢弘,谈吐不凡,正可引为同道人,畅抒衷肠:“不蒙先生你说,小生认为,人之一生,如白驹过隙,稍纵即逝。大丈夫立世,就应该如壮士一般勇往直前,四海为家,轰轰烈烈干一番大事。”
郭荣抚掌笑道:“先生此言分明是豪言壮语,志趣高远,我很想请教先生当今乱世,采用何种策略削平四海,完成统一大业?还请先生不吝赐教。”赵普见他情辞恳切,也便爽然说道:“说赐教实不敢当,但小生斗胆陈说。天下大势,治久必乱,分久必合。此乃千古不易之理。当今兵戈纷争,枭雄竞起,烽烟不绝,民不堪命。黎民百姓,哪个不盼望江山一统,安居乐业,从此不再饱受兵荒马乱之苦?说实话,当今趋势是民心思定。谁来收拾这个山河,天下人就想这个既有雄才大略,又能上应天意、下顺民心的人横空出世,结束天下乱局。”
郭荣听了,颔首称赞:“先生说得好,令人肃人起敬。这样吧,我丢一个度牒给你,你明日就去宫殿里,范质相公自然会给你安排一个新的职位,望先生不要推辞。”赵普接过度牒,再度打量着来人,惊问道:“在下请问阁下何人?”郭荣笑着说:“这你就别要问了,只要你到朝廷效命,自然就晓得我是何人了。好了,我这就走了,不必远送。”
赵普送别了来人,第二天来到了宫殿里拜了宰相范质,范质当即安排他到义成节度使张永德跟前做节度掌书记,是个参军角色。
郭荣回来之后,惊闻六十五岁的刘词辞世,当即下诏赠他中书令,谥忠惠。又下诏给门下侍郎、同平章事范质加官守司徒,任命枢密直学士;工部侍郎景范是长山人,加官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判三司枢密使、同平章事李谷加官兼任侍中。隔了两天,任命枢密副使魏仁浦为枢密使。范质既已担任司徒,原司徒窦贞固回归洛阳老家,当地府、县都按平民对待他,赋税徭役全不减免。此后,窦贞固特地跟西京留守向训交涉,向训不予理睬。
宰相范质说:“陛下,赦免秦州等四州的所俘获蜀国的将士,愿意留下来的给予俸赐,编成怀恩军,派一名将军任职节度使,镇守凤州。”郭荣说:“那就让赵玭担任怀恩节度使,他对那里的事务熟悉。”范质谏道:“陛下,万万不可。纵然赵玭归降有功,他有三个不宜:他本是观察判官,升迁不能太快;新降之人,不可太信任。再者,凤州那个地方毕竟是个敏感地区。基于这三点,望陛下深思。”
郭荣欣然说道:“那就让王景暂领怀恩节度使吧,肖必胜为节度副使,另一个降将萧知远为怀恩步军指挥使,赵玭为郢州刺史。”范质这才说道:“皇上英明!”
文武百官入朝祝贺,郭荣很高兴,设宴款待。席间,郭荣首先举杯给魏仁浦敬酒,说道:“边疆战功的取得,这是爱卿选择将帅得当的功劳啊!”魏仁浦谦逊地说:“应该说陛下英明果断,举措有方,臣之微力,理所当然,不足道哉,不足道哉!”
御膳过后,郭荣在勤政殿里查阅地图,找到阶州、成州以及黄牛寨等八寨具体位置。忽然,侍从官进来禀报:“皇上,张点检求见。”“召他进来。”
郭荣见张永德进来,问道:“姐夫有何见教?”张永德说道:“陛下,边关巡逻士兵捉住西蜀奔赴南唐的特使黄立忠,从他身上搜出南唐李璟给孟昶的一封复信,请陛下过目。”
郭荣接过来,取出书信一看,分明是孟昶求救、李璟答应出兵相助的复信。上面写道:彼周国素来有鲸吞四海之心,常举不义之师。唐、蜀既有盟约,出援理所当然。俟粮草齐备,即刻挥师北上,望大蜀皇帝勿忧。
郭荣把信件往下一丢,说道:“将西蜀特使黄立忠立刻推出去斩首,以绝孟昶妄想。”
当下召集群臣议事,郭荣说道:“王宰相早就有南伐之议,如今南唐李璟首先发难,诸位爱卿可各抒己见。”
枢密使魏仁浦率先说道:“南唐李璟着实可恨,如若他不发难,我们可一鼓作气拿下整个西蜀。可惜西蜀把守关卡要分掉我们周朝好多良将,南部边境就显得实力不足。”
宰相王溥说:“南唐国力比较强盛,不着力打击一下,对我大周终究是个祸害,迟出手不如早出手,南唐国力遭到了削弱。我大周再徐图下一步计划不晚。”
宰相景范说:“西蜀门户大开,直捣成都,计日可待。我们改打南唐,孟昶就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说起来,不乘胜追击,实在有点可惜。”
范质笑着说:“魏大人已经说得再清楚不过的了,南唐对我周朝威胁很大,必须解除。……唉,说起来,蜀主孟昶还是个才子,在他执政的前期也算得上是个明君。只是他前明后昏,所以蜀国也就跟着前盛后衰。孟昶当政的第四年颁布了一篇用于砥砺官员秉公办事、从政为民的《戒石铭》,那上面写得何等的好啊!”
枢密承旨曹翰说道:“这个《戒石铭》,我叫人抄录下来,眼下就在我身上,大家要看的话,可以拿去望望。”范质随即接过去看了几眼,大家都拿到手上传阅了一番,最后传到郭荣手上。
这个《戒石铭》写道:“朕念赤子,旰食宵衣。言之令长,抚养惠绥。政存三异,道在七丝。驱鸡为理,留犊为规。宽猛得所,风俗可移。无令侵削,无使疮痍。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赋舆是切,军国是资。朕之赏罚,固不逾时。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为民父母,莫不仁慈。勉尔为戒,体朕深思。”
范质说道:“《戒石铭》全文共二十四句、九十六个字,体现了当时的孟昶大力整顿吏治的决心,也能看出他对下属谆谆告诫的一片苦心。不过没过多长时间连他自己都带头不干正经事了,还能指望后蜀的大臣们能有多正经?呵呵。”
郭荣看了,大加称赞道:“这个《戒石铭》写得好呀!实际就是个官箴,不足之处就是行文啰嗦了点。只需‘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这四句十六个字也就行了,简洁明了,言简意赅。……嗯,既然是《戒石铭》,现在就颁于我周朝各个州县,敕令勘石立在衙署大堂前,以作惕励。以后如若哪个再胆敢捞钱腐败,严惩不贷!”
侍中李谷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话用在西蜀一点都不假。蜀主荒淫失德,蜀国众多的能人先后腐败无能,庸俗不堪。丞相毋昭裔定计,蜀国派遣张虔钊出大散关、何建出陇右、李廷珪出子午谷,三路大军齐出以响应关中之变,直取中原地区。孟昶听了,兴致勃勃,可是进入后宫,只顾奢靡享乐,将这事抛到九霄云外。失去了良机,他再也没有机会问鼎中原了。……唉,西蜀翰林学士李昊才气横溢,写文章感慨。唉,这个李昊是唐武宗李炎的宰相李绅的后代。”
魏仁浦说道:“哎呀,这个李绅是个大才子,他的《悯农二首》,其中有这么四句最为著名: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李谷继续说道:“西蜀的名将也不少,如李廷珪、赵彦韬、韩继勋、王环、肖必胜等等,这些人随着孟昶荒淫无度,逐渐变得不怎么会打仗了。会干的不如会说的,烂死无用的赵季札竟然挂帅,仗势欺人,怎得不让人丧失进取之心?”
张永德奏道:“陛下,向训、王景征西已叫西蜀孟昶闻风丧胆,龟缩自保还诚惶诚恐,绝对不敢出兵攻打中原地区。可令向训、王景屯兵在秦州和凤州,以镇蜀军。陛下等到率领将士长驱直下,破了南唐,那孟昶君臣就自然拱手而降了。此一举两得之机,望陛下幸勿失之!”
郭荣说道:“爱卿之说,正合朕意。”他马上下诏:晓谕向训、王景二人坚守战果,暂缓攻蜀,任命彰信节度使韩通充任西南行营马步军都虞候。当天拜李谷为淮南道行营前军都部署兼知庐、寿等州行府事,忠武军节度使王彦超为副手,韩令坤、李重进、郭从义、赵匡胤、石守信、高怀德、高怀亮、潘美、曹彬、郑恩、陶三春、赵晖等十二人为出征将军,各率本部人马,先行起兵伐唐,御驾随后即行出征。
这真是:打残西蜀暂缓兵,挥师锋芒直指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