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三)_手记春意浓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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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华(三)(2 / 2)

我站着无聊,直看着红木板发呆,一条一条纹理平行,偶有些交错。

良久姐姐开了口:“意浓,你今后就叫意浓吧。柳家家规,养女不冠姓,你自己既没有姓,那便免了姓,可好?”

名字对于我不过是一个称呼,我无太多的所谓,只应了她好。

她摆了摆手,说:“你过来。”

我走了过去。她伸出手替我把碎发夹到耳后,盯着我的眼看了好久,我被她看得发毛,又不愿没了气势,正欲说话。

她道:“这双眸子倒是生得好。”

我道:“你的眼睛也好看。”

她未做声,放下了拨弄我头发的手,黯然半晌柔声道:“去吧。今后有人问你名字,莫再道是小小,你的名字是意浓。”

我回道:“我知道了。”

房间不大,床、书桌、柜子,看着是精心挑选过的,我最喜欢那个大木窗,心里盘算着雨季来临时可以赏雨,那样应是会有些文人墨客的闲适淡雅。

我的行李不过几件衣服,打开在最上面的是我平日喜欢又吃不得的桂花糕,也不知是师父放的还是师兄放的。

收拾书桌的时候,我看到柜里静静躺着一张照片:一对夫妻,一对儿女,女孩看着像是姐姐,另外一位男孩是谁呢?哥哥吗?还是弟弟?得到答案时已经是许多年后了。

我在房间里呆了很久,听到有烧菜的声音还不愿意出去,一直到天被染了墨,窗外的树不见踪影时,姐姐过来叫我吃饭,我拿起那张照片,想了想,怕这照片引她伤心,又放了回去。

姐姐的背脊挺得笔直,一头青丝如瀑泻至腰间,木板被踩地吱吱响,像济世堂常来的那位病人用手指抠搜诊台一样。

饭桌上坐着一位中年男人,猜也知道是才思的爹,他好像特别高兴,眼睛笑眯眯的,都成了一条缝,弯弯的。他看到我,兴高采烈地给我摆好碗筷说:“过来吃饭吧。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回道:“意浓,她给我取的。”

他听完瞳孔一缩,笑容有些僵住了。缓了缓又说:“是个好名字,是个好名字。你既是我的女儿,便唤我爹,唤才思姐姐吧。”

我并不觉不妥,乖乖地喊了声爹。我很喜欢喊才思姐姐,也许是那样让我有归属感,也许是称她为姐姐似乎能将我们联系在一起。

人的执念如此奇怪,在意一个人,就做他所做的事,学习他所会的事,寻找两人之间的相似之处,仿佛就能离这个人更近。

吃饭途中爹不停的给我夹菜,介绍了自己与才思,又问了我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类似喜欢吃什么,怎么遇到师父的,想不想去上学之类的问题。

用完餐我本想留下来洗碗,姐姐看了看我,说:“吃完就先洗漱,今日早些歇了,明日再帮忙。”

我想着也是有些困了,道了安就离开了。洗完澡后躺在床上,心想着:柳才思,是“杨花榆荚无才思”吗?

那晚我睡得极安稳,约摸着到巳时方醒。

爹已经去米行了,姐姐在扫地。

不同昨日,今日姐姐穿一身竹青袄裙,肩前的柳枝图案活灵活现,一直延绵到袖口,风一拂,裙边上散落的花瓣随风摆动。她是生来就是适合青色的。

站了许久,见姐姐始终没反应,我刻意走两步踩的用力些让她知道我来了。

姐姐听见回过头瞥了我一眼,沉吟道:“桌上有面,吃了把碗洗了,我带你去置办些衣物。”说完便又继续扫地。

我一道嗯嗯应着一道走到桌边,桌上盘子倒扣着一碗面,清汤面,卧了个鸡蛋。

平日在济世堂吃的都是榆树钱做的贴饼子或者棒子面,跟着宁姨时基本都是靠绣帕子赚那点薄粮,有了上顿没下顿的。因此那碗面我吃的一点汤都不剩。

去街上之前,姐姐帮我梳了个辫子,她的声音那么轻,轻成春日里的半缕清风飘进我的耳朵里:“日后将头发蓄长些能挽起,我送你一支簪。”

不曾想此后祸事不断,姐姐的簪没能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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