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处水塘旁。
奚迎远远就看见一团白色缩在塘边岩石那,不知做着什么。走近一瞧才发现白团是一个人,还是个就是她想找之人。
“小……”阿若自然也看到了,想要告诉自家小姐。
奚迎及时拉住她,并将食指抵在口上,示意她别出声。
奚迎猫着腰,轻手轻脚靠近白团。
“猜猜我是谁?”奚迎特意压了自己的声线,莫名听上去有些雌雄难辨。
空气安静了几个呼吸。
“阿迎,别闹。”冬竹好脾气地回道。
冬竹伸手将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拉开。奚迎撇撇嘴,这么快就猜到了,没意思。
他站起,回过身。
“先生,你刚刚是在做什么啊?”奚迎眨眨眼,看了看他沾了泥的手,还看了看边上的有一拳头大的石块。
“砸冰。”声音清冷。
什么?!
清冷白衣坐石砸冰,这副画面……看着着实是有些违和。
奚迎实在困惑,于是出声询问道:“先生怎么想到砸冰了?”
似是想到他的这个举动的的确确有些怪异,冬竹便没接下奚迎的问话,另起了一个话头。
“前头的宾客散了?”
“嗯。”奚迎点点头。她头上还戴着及笄礼最后的发饰,身上也还穿着曲裾深衣,行动略微不便。
冬竹颔首,他用干净的那只手取出手帕,将泥手擦净。看到指缝里还留有污垢,他略微皱眉。
转而一瞬,便恢复了从容来。
接着,他从衣袍里取出一个长条形的盒子,递给奚迎,说:“这个,给你的。”
小丫头这段时间长得挺快,都快超过他的下颌了,他勾唇浅笑,眼里满是纵容,不过这一幕奚迎没瞧见,此时的她注意力全被手上的盒子吸引了过去。
“这是什么?”她欣喜问道。
“打开看看。”
依言打开,奚迎才看到里面装着的是一支木头做的簪子,簪子头上是一颗湖蓝色的宝石。
“那什么,你不要嫌弃,我……”冬竹看着她怔住的模样,也知道这份礼比起其他家族送她的礼物显得极其寒酸,不好意思地说。
“先生自己做的吗?”奚迎打断他还想继续说下去的话。
看到冬竹轻点头,奚迎高兴坏了,笑说:“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先生亲手做的,当属无价之宝。还有这颗宝石,我也很喜欢。谢谢先生!”
奚迎心中暗喜,她就说怎么最近先生的手经常有些小伤口,原来都是为了给她惊喜啊。
冬竹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奚迎,不知不觉,几年过去,面前爱笑爱闹的人已然成了一位让人倾心的姑娘,明眸善睐,离朱脣而微笑兮,颜的砾以遗光。
他的心漏跳一拍,他明白过来,克制自己移开目光。长睫毛盖住他眼睛里闪过的懊恼。他抿紧唇,不发一语。
倒是奚迎拉起了家常,有回忆,有期盼,有她在街头的行侠仗义,也有哪家人的小趣事。
这也让冬竹渐渐放松下来,附和她。
奚迎时不时抬头看他,说了许久,才道:“先生要不还是坐着罢。”这副冠重的很,抬着头好累哦。
冬竹若有所思地看着石上的青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