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换新天不是天命,是我要革天的命……_我送仙君蹲大牢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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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换新天不是天命,是我要革天的命……(2 / 2)

这小姑娘名唤东曦,乃镇星殿承光上神之女,实打实的神族裔,身份尊贵非常。

遗憾的是,她从小受到父亲严格管束,这也做不了,那也办不成,养出副畏首畏尾、瞻前顾的柔弱『性』子,说话时永远含胸缩背,就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有些仙官欺软怕硬,表面上尊称她声“东曦神女”,背地里时常讥笑她“绣花枕头”、“扶不上墙”,拏云司副掌司就是其中之。

“神女,此事与镇星殿无关,我劝您莫要趟这浑水。”

副掌司没将东曦放在眼里,轻慢得目了然,“若是让承光上神知道,只怕又要责备您了。”

东曦年轻面皮薄,场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辩解道:“这,这与父亲无关。我只是觉得,应该先听听阮仙君要说什么……”

“不错,神女说的有理。”

这次开口的是位俊秀青年,骨架纤细,神态疏懒,身穿没有丝褶皱的柔软白衣,乌亮长发松松编了条麻花辫,辫梢斜『插』着朵白山茶。

从远处看,他整也像朵将开未开的茶花,清新纯净,令忘俗。

“都别打岔,赶紧把正事说完。我好不容易处理完今日的公务,只想早些回歇息,不想在班时间看见同僚的脸。”

“我再说遍,班时间。”

……但他刚开口,那小清新就被沉重的暮气淹没了。

“怎么连您也……”

副掌司见青年发话,高涨的气焰顿时矮了半,两道浓眉向塌,显出几分不情不愿的苦相来。

原因无他,只因这青年与清玄、承光样,位列仙界五曜之,正是执掌白殿的“长庚上神”。

东曦懦弱不成器,长庚却有实权在手,还是不偏不倚的端水大师。他与阴殿算不上亲近,但也绝对不是辰星殿的友军。

再看辰星殿方,除了跳得最高的副掌司之外,清玄上神和掌司金仙君皆已到场。

金仙君金烨,便是镇国公的祖父,世子口中神通广大的“爷爷”。

他生顺风顺水,唯的美中不足就是子嗣单薄,讨了七八小老婆才生出三儿子,之代比代少,到了世子这代,终于只剩根独苗。

聂昭听说,是悲天悯地长叹声:

“啊这,这不就是弱精吗?”

金仙君不知“弱精”,也不觉得问题出在自己。他只有世子这曾孙,向来千娇万宠,早早便打好切,只等曾孙子生出玄孙子,完成传宗接代的重大使命,就要带他上天享福。

此时此刻,他对凡间上演的大戏无所知,心沉浸在祖孙团聚的美好畅想中,懒于和阴殿周旋,嘴上也十分不客气:

“阮仙君,在座诸位时间宝贵,容不得你拖延。有什么想给我们看的,现在就拿出来吧。”

“……”

阮轻罗神『色』古怪地瞥他眼,像在看自寻死路的傻子,“金仙君,您确定吗?”

金仙君:“……我确定。”

他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然说出的话就像泼出的水,不好随意收回。

阮轻罗也没给他反悔的机会,不等他“定”字出口,便转身面向波光粼粼的湖面,轻飘飘展衣袍。

霎时间,湖上万顷碧波随之翻涌,交织成片连接湖面与天空的水帘,与现代的“『露』天影院”十分相似。

就在这幅荧幕上,缓缓投映出了2160p的高清凡间影像。

顺便提,拍摄镜头是哈士奇的眼睛。

“阮仙君,这是……”

众仙官正疑『惑』间,忽然只见张纤毫毕现的大脸怼上屏幕,几乎可以看见每『毛』孔和其中闪亮的油光,齐刷刷被骇了跳:

“方妖孽?!”

唯独金仙君反应不同,他喊的是:“我的孙儿!!”

众:“……”

……不好意思,他刚才说什么?

仔细看,金仙君这猪精样的“孙儿”正瘫软在地,肥厚鼻翼张合,呼哧呼哧直喘粗气。喘息声浑厚低沉,如同猪精打鼾,以3d环绕立体声在众耳边循环播放。

在他身,响起道清朗明快的女声:

“世子,你走不了吗?也好,反正咱们已经到了,你就在那儿歇着吧。”

“……?!”

这次,端坐在金仙君身前的清玄上神也变了脸『色』,霍然起身,想也不想便高声喊道:

“丫头!!”

众:“……”

……不好意思,他刚才又说了什么?

这声“丫头”激起千重浪,时间举座皆惊,闻者无不紧握拳头,脚趾抠地。

就连湖中群鸭都受惊飞起,扑棱棱扇翅膀冲向岸边,闯入群,然……

股脑儿怼到了清玄脸上。

“???!!!”

这些绿头鸭不是普通的鸭,经阴殿几任上神精心喂养,膘肥体壮,灵力精纯,堪称骑千的战斗鸭,平时还兼职担任殿内守卫。

清玄惊之,心神激『荡』,反应慢了半拍,场就被这群鸭给破了防。

“清玄上神,你可还好?”

阮轻罗毫无诚意地关切道,“我这些鸭子最是敏锐,方才你突然高喊‘鸭头’,他们还以是在叫自己呢。上神大大量,想必不会与群鸭子计较。”

清玄:“……”

他倒是想计较,但对方可是鸭子啊!

驱散鸭群不难,但通鸭飞狗跳之,清玄鬓发濡湿(被鸭泼了头水),眼角猩红(被鸭翅膀扇的),清润嗓音染上几分沙哑(喊鸭头喊破音了),俊美容颜微微扭曲(气到变形),看上像言情小说里常见的病娇男主角。

但实际上,他和病娇男主角只有两共同,是男的,二是有病。

东曦神女:“噗。”

长庚上神:“嗤。”

萨摩耶:“哈哈哈哈!阿尘,你瞧见了吗?他那副样子好笑了!”

暮雪尘:“瞧见了。好笑。适合他。”

攻击『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

清玄口老血噎在喉头,有心兴师问罪,又惦记着水幕中的聂昭,只好强忍怒气道:

“阮仙君,这是怎么回事?你口中的‘好戏’,就是我的夫吗?”

阮轻罗笑不答,扬手向天边指:“今日春和景明,艳阳高照,真是好天气啊。”

“这是意?”

清玄蹙眉,“今日天气晴好,所以你送我夫凡踏青吗?这等小事我自会安排,根本用不着你——”

“不是。”

阮轻罗缓缓摇头,态度温婉耐心,像在教导听不懂话的小孩,“我的意思是,这大白天的,你怎么还在做梦呢?醒醒罢,你哪有什么夫啊。”

清玄:“……”

他才刚坐回椅子上,立刻又拍案起:“阮轻罗,休要欺甚!”

“前日有仙官回禀,说是阴殿之掳走昭儿,原本我还不信,看来果真是你们从中作梗!我与昭儿大婚在即,你们如此横刀夺爱,生生拆散我们夫妻,究竟是居心?”

他这连串质问铿锵有力,义正词严,火速抢占道德制高,在围观群众间收获了片同情之声。

毕竟,辰星殿对外宣扬的故事版本是:

清玄上神凡历世情劫,与凡间女子聂昭两情相悦,互许终身,回归仙界依然对她念念不忘,不惜她逆天改命,护佑她白日飞升,寿与天齐。

不仅如此,他还要送她场仙界最盛大的婚礼,山河聘,日月媒,让她风风光光地嫁入辰星殿,与他携手并肩,共看他她打……呃,其实他没有打,只是从前那里继承的天。

无从哪角度看,这都是段完美无瑕的神仙爱情。

清玄刚开口,立刻就有沉『迷』“绝美爱情”的仙子帮腔:

“就是啊!上神与夫历经坎坷,好不容易才守得云开见月明,你们分了!”

“上神和夫郎才女貌,天生对,也轮得到你们来反对?”

“要我说,夫也任『性』了,竟然丢这么爱她的上神……”

话音未落,只听“铮”声金铁清鸣,暮雪尘手按长刀上前,在清玄面前站定,直勾勾盯着他道:

“你,问吗?”

“什么?”

清玄怔,面带不悦地皱起眉头,“你是阴殿的仙官?退,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你问她吗。”

暮雪尘字顿发问,握刀的手像冰样苍白,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

雪亮刀光映入漆黑眼瞳,少年的目光也如刀般尖锐冷冽,仿佛要将对方的心肝挑在刀尖上称量。

“你愿意成亲,我已经知道了。聂昭愿不愿意,你问吗?”

“这,我然——”

“你没有。”

暮雪尘毫不客气地打断,“聂昭说,她不愿意。”

“你不是聋子,她不是哑巴。你若爱她,不问?你若问,不听?”

“你的‘爱’奇怪,我不明白。”

“派胡言!”

清玄头回被小辈如此诘问,只觉大失颜面,振袍袖将他『逼』退,“你懂什么?昭儿与我感情深厚,就算嘴上拒绝,也只是时想不开罢了。假以时日,她定会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

阮轻罗:“哦。所以你还没等她想开,就急着成亲办酒了?”

萨摩耶:“按照咱们的律,像您这种,般就叫做‘强抢女’。上神,您怎么看?”

清玄怒道:“笑话!我们夫妻间的事,岂容外置喙?就算我有些微不之处,你们也不该越俎代庖,擅自将昭儿送凡间。她介弱质女流,卷入你们那些打打杀杀的闹剧中,还不知要如担惊受怕,惶恐不安!”

“…………”

此言出,不仅是阴殿众,就连辰星殿被聂昭炸的小喽啰们也惊呆了。

不是我说,老哥……你这滤镜有重吧?

聂昭哪里会惊惶恐惧,她就是恐惧本身啊!

“……”

阮轻罗时间无言以对,甚至有几分欺负弱智儿童的愧疚感,但快便恢复了优雅得体的笑容,“我自知口说无凭,清玄上神,还是先看看凡间的景象吧。”

清玄:“不用你说,我自然会——————呃?”

水幕中投映出的,确实是与他记忆中般无二的少女容貌。

双瞳剪水,娇靥如花,明艳不可方物。

但此时此刻,那副再熟悉不的眉眼间,分明正焕发着他从未见的明亮光彩,不是楚楚可怜的小白花,是迎风怒放、傲霜斗雪的红梅。

“秦姑娘,你在这里等我。”

聂昭将镇国公世子路拖到宫城门口,随手朝地撂,大踏步登上通向“天鼓”的阶梯,衣袍如同战旗般在她身猎猎飞舞。

“这……这怎么回事?”

周围的侍卫多是些年轻生,从小生长在等级分明的平盛世,哪里见这副雄赳赳、气昂昂的造反派头?

他们先是慌了手脚,然无端生出几分受冒犯的恼怒来,也不知是自己,还是他们锦衣玉食的主子恼怒。

“小丫头,你是?!”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此造次!”

聂昭才刚踏出几步,脖子上就被架了六七把明晃晃的刀戟,几乎蹭破她颈上薄皮。

“……”

聂昭眉心皱,看也不看拦路的卫兵,只竖起根食指,在紧贴着自己颈侧的利刃上轻轻弹。

只听见“叮”的响,那吹『毛』断发的刀刃瞬间断成三截,握刀的侍卫也被击退,不小心脚底踏空,伴随着“啊——”的声惨叫,波三折地滚台阶。

聂昭到止,有风度地头:“你们不是我的对手。我这最是儒雅随和,不爱打打杀杀……”

话音未落,又有另柄长.枪杀到:“少废话!你这妖女,竟敢绑架世子,与国公府作对,真是胆大包天!”

……如果对方自己找死,那就是另回事了。

聂昭二话不说,矮身躲枪尖,起手就是记直拳捣在对方脸上:“你吼那么大声干嘛啦!吓到我怎么办?”

侍卫:“啊————”

“可恶,哪里来的妖孽!速速报上名来,否则……”

“说话时不要用手指着别,你爸妈没教你吗?没礼貌了!”

“啊————”

“看我们兄弟双剑合璧……”

“你们这是在跳舞吗?不要跳了啦,要跳练舞室跳!”

“啊————”

聂昭喊嗓子就回身打拳,每打拳就有几哀嚎着滚落台阶。

待她步脚印登上高台,周围已经黑压压躺倒大片,呻.『吟』叫苦之声连绵不绝,波盖波,交织成曲比唢呐更嘹亮的哀乐。

剩小猫两三只,被这从天降的煞星吓破了胆,战战兢兢瑟缩成团:“你,你到底是什么?你想做什么?”

“我?我敲鼓啊。”

聂昭儒雅随和地笑,“这天鼓放在这里,不就是给敲的吗?”

侍卫:“哦,原来是敲鼓啊。…………等,你说什么?!”

对于负责看守天鼓的侍卫来说,聂昭这句话不啻于晴天霹雳,好像在说“我来给你全家上坟”。

他们骇得胆战魂飞,慌不迭地开口阻拦:“不可啊!镇国公有令,谁也不能接近天鼓!若有违者,杀,杀杀杀……杀无赦!”

聂昭眉梢挑,失笑道:“怎么,杀威棍还不够,现在变成杀无赦了?你们如此恣意妄,不怕仙界降罪吗?”

几侍卫不疑有诈,脱口出:“此事仙界都知道啊!金仙君凡的时候,从来没说句不是!你又是什么,能比金仙君还了不起……”

话音未落,聂昭便伸手向他们肩头轻轻拍,让他们弹不得地僵在原地:“好,证。多谢配合,劳烦你们在这里站会儿,回头录口供。”

她又回头看所谓的“天鼓”,只见那面大鼓笨重呆板,材质粗糙,鼓身上还留有风吹日晒的痕迹,分明是毫无灵气的死物。

“哈,果然如此。”

金家办事堪称滴水不漏,不仅加派手看守天鼓,还来了招釜底抽薪,直接将鼓换成假货,就算有九死生地登上高台,也根本敲不响它。

震洲天鼓,早已不再是群众喉舌,只不是诱捕间热血青年的陷阱罢了。

“好,物证。”

聂昭不怒反笑,抬手叩了叩鼓面,头也不回地开口道,“我听说真正的天鼓坚固无比,刀枪不入,就算从天上摔来也能毫发无损。既然如此,我就只能亲手试了。”

她转向琉璃:“秋小姐,麻烦你帮我看着儿,等别砸死了。他们现在还不能死,得留着公开处刑呢。”

“你……”

琉璃先是怔,随即会意笑道,“我原以自己早已疯魔,想不到你这样娇滴滴的小仙子,倒是比我还疯得多了。”

那些侍卫见她们搭唱,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腔,颤声问道:“你们,你们这是要——”

“————喝!!!”

语未毕,只见聂昭抡起胳膊,集中全身灵力,拳将那面足有数百斤重的大鼓打飞出!

众目瞪口呆,只能眼睁睁看着鼓身像铁饼样飞起,掠天空,穿群,划出道长优美的弧线,然——

在震耳欲聋的巨响声中,撞塌了巍峨富丽的宫门。

“…………”

虚假的“天鼓”应声开裂,分崩离析,在众目睽睽之碎成齑粉,如同不堪击的谎言。

瓦砾如阵雨般倾盆,聂昭面对自己炸塌的第二座大门,昂首挺胸,腰背笔直,面不改『色』心不跳,就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丝摇。

“陛和镇国公有天命加身,你,你怎么敢……”

“我有什么不敢?”

聂昭回头笑道,这笑飒爽明媚,如朗朗日月入怀,“所谓天鼓,本就是通达情设,自黎百姓发声。若派不上用场,毁之妨?”

“毁了这面鼓,也好教你们知道,尊贵的从来不是鼓,是鼓代表的心。不是要护鼓,是鼓要护。”

话落时她抬眼,透千万重云山雾嶂,直直望向高坐九重天上的辉煌金殿,以及金殿中不食间烟火、冷眼俯瞰苍生的仙。

“今日鼓不应我,我便毁了这鼓。来日天不应我,我也能捅破这天。天上的日月不好换,自比日月的神仙皇帝,难道还换不得吗?我倒想看看,是天命『逼』我低头,还是我革了天的命。”

……

“……反了,反了反了!!”

阴殿中,目睹这幕的副掌司暴跳如雷:

“我们敬她声‘夫’,想不到她竟如此大逆不道,不将仙界和上神放在眼中!上神,这女子配不上您——”

清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还不等他开口,就只听见对面的阮轻罗声断喝:

“笑话,我看你才是反了!”

“震洲金家私换仙器天鼓,无故打杀百姓,证物证俱在,你们金仙君也脱不了干系。你不思自省,反倒打耙,指责挺身揭发的聂昭悖逆,想来是在其中分了杯羹,如今狗急跳墙了!”

“阴殿众听令,将他们拿!谁要阻拦,莫怪刀剑无眼,律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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