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启齿,思来想去,“发烧。”
纸鸢立马把手背贴在安沫额头上。
此时的安沫还坐在昨晚睡的那把椅子上,自己昨晚给身上贴了层被子,现在被子有些拉偏,赤红的脚板漏了五根红的发透的脚趾头在外面,他发觉了,忍不住一缩脚趾,又把脚收回到被子底下。
“体温挺正常啊,大概是烧一顿就好了,”纸鸢放下手,转而揉着安沫的头,“不过就怕脑子烧坏了,毕竟本来也不聪明,呆瓜一个!”
“纸鸢,”
她还在揉着安沫的头,“嗯?怎么了?”
安沫想了一下,还是想知道那个少女的事,“我……有亲人吗?”
也许纸鸢知道。
揉着的手忽然停了,“有啊,我不就是你的亲人吗?”
安沫一动不动,“不是,我是想问,我有血缘上的亲人吗,比如说,妹妹什么的……”
“那恐怕是没有哦,冰封的男孩子哪来的姐姐妹妹?”
“可是…”可是前不久有一个自认为他的妹妹的人找上门来。
“安沫!”纸鸢打断了他,一点一点靠拢,隔着被子抱着,躺着进入安沫怀里,“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你说这些,我突然就很难受,心里像心肌梗塞一样,喘不上气。也许你想去寻找你的身世,我可以陪你去找,但是你能不能记住,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
“我害怕……你找回记忆后离我而去……”
“好……”上一次哭泣的纸鸢,是在什么时候呢,忘记了,但是安沫知道,只有自己做错了纸鸢才会哭,所以这次他也做错了,需要把这样的行为录入在脑子里,并且不再犯相同的错误。
他就像一个机器人,缺乏情感,智商情商缺陷,只有在犯错中修正,无止境的犯错,无止境的修正,才能成长。
“还有,”纸鸢没有放开安沫,“下次不要再徒步背着我回来了,冬天很冷,雪很好看,但是你的脚冻破了我还是会心痛。”
发泄了情绪,纸鸢重新站起来,红扑扑的脸蛋还挂着泪痕。
“喔对了,你手上怎么贴了创可贴?”纸鸢想要转移话题,不经意看到他的右手。”
“想做菜,切到的。”
“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怎么会在刀上使得来劲哦?创可贴该换了吧?”
安沫想了一下,四五天了,好像是的,“嗯。”
他刚想动身去换创可贴,纸鸢说:“你好好休息一下吧,腿还痛着吧,还是我来。”说罢,她已经走到医药箱的位置,拿出来背后是可爱小熊贴纸的创可贴,再折返到安沫面前。
“伸出手,来吧。”
纸鸢怕动到里面的伤口,撕得格外小心,也许指甲刚剪了,有点使不上劲,废了好半天力气才撕出创可贴的小边缘,她新的创可贴都已经撕好了粘在指尖,给安沫撕下旧的创可贴后才发现什么也没有,手指光滑白净修长,哪里像最近开过刀子的样子?
纸鸢鼓起俩腮帮,装作生气的样子,“说吧,为什么骗我?”
安沫摇头,“没有。”
“那你什么时候伤到的?”
“你走了的两天后。”
“骗人!就算才五六天,能没有伤疤么?”她捏着安沫的指尖,捏得安沫有些疼,你看你这白白净净的,像受伤的样子么?”
“我……”安沫也很疑问。
“居然学会欺骗我的感情了,你!”她看着安沫无辜且呆滞的眼神,还是软下心,“算了,不管你了,买菜去了。”
回头不忘在加一句,“但是!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