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哥哥_你好黄小姐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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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哥哥(1 / 2)

父亲是杏镇的穷苦农民们一致认为的大好人,虽然我们全家对他的‘好人’的行为会很烦恼。

租我家田地的农民们,在要交租金的时候,一个个惨兮兮的来到我家的堂屋,和我父亲诉说自己为什么交不起租金的前因后果。

那段时间,我父亲总会拿着一本书在堂屋坐着,让阿金备好了茶水,不管是来交租子的还是交不起租子,就让站在旁边的阿金先沏一杯茶给来的人喝,一来解渴,而来让他们喝完好好说话。来交租子的人总比不交的租子的人多,时间长了,站在旁边的阿金对于父亲的做法很是百目。

阿金比我父亲年纪还大一些,瘦瘦小小的身子上顶着一颗圆咕隆咚的头,很多人称他为大头,也就是他的外号。

我的记忆中,他饿晕在我家的大门口,赶巧父亲从外面回来,见有人衣衫褴褛的趴在石阶上,父亲了解一番后,就留在了我家做佣人了,算起来十年有余。

一日,我家又来了没钱交租子的中年男人,他穿着破洞袖子衣服,到了堂屋,话不多说,‘噗通’一下跪倒地上,头‘咚咚咚’的往我家用石块铺的地上磕去,可把父亲和阿金吓得够呛。

父亲让阿金把他拉起来,瘦弱的阿金走到中年男子旁边,用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愣是没有把这位中年老农给拉起来,最后父亲站了起来,联合阿金左右开弓把他给拽了起来。

阿金把他扶到椅上坐下,他脑门正中央被磕得淤了一大块青,父亲让阿金拿了活血止痛的药膏给他。阿金很不开心,他把药膏递给了中男人后,斜着眼睛的同时还一直翻白眼。

“我今年收的麦子少的可怜,现在吃饭都成问题了,我要是把这一点点的粮食给交了,估计我一家六口就要饿死。”中年男人的眼泪像个婆娘一般的往下流,他拽着破衣袖口,不停的擦着满是泪水的粗狂脸庞。

我父亲喝了口茶,就说:“不着急,下半年一起交吧。”

旁边的阿金倒是很着急,皱着眉头掐着嗓子小声凑近父亲的耳旁说:“这样讲究,我们会饿死了。”

其实最着急的不是阿金,倒是我那个矫情爱叨叨的母亲,她常嫌弃父亲慈悲人间,他也不是大富大贵,倒是广济难民。

我常常跟着父亲去田埂上溜达。我打着一把洋伞,父亲戴着礼帽。路上总会遇到扛着锄头的男人以及拿着镰刀的妇女,他们见到父亲总会面带微笑的喊道:“黄老太爷!”

我不喜欢他们这么称呼他,因为三十多岁的父亲长的很年轻,在我的的眼里他是俊朗温和的人,喊他‘老’太爷,好像是一个身上散发着烟熏油腻味的老人家一样,而父亲却是一个干净清新的男人。听母亲说过,入了她的眼的是我父亲的相貌,当然最重要的还有他家的地产。

我俩到了一大树下,放眼望去绿茫茫的一大片田地。我总爱开口问一些关于她和母亲的事情,我很是想知道。

父亲和母亲并不是门当户对的亲事,母亲不是有钱人家又或者有身份的小姐。她从小吃过苦,能嫁给父亲的最大原因是她家欠父亲太多租子,如何算都算不清楚,一气之下我外祖父含泪对我爷爷说:“我家有个样貌还算过的去的女儿,你家要是不嫌弃,就给你们家当儿媳妇,算是彩礼。”

父亲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对我说:“你外祖父含泪说,要把你母亲当做租子许配给我时,其实最应该含泪是我,而不是你那个聪明的外祖父。”

于是我就问:“那你为什么最后娶了我母亲?”

父亲呵呵一笑略带被骗的感觉道:“没想到你母亲和你外祖父一样聪明,她很会假装,假装的很知书达理,假装的很沉默寡言,假装的很凄惨可怜,我就真的觉得她知书达,沉默寡言,凄惨可怜,其实所有存在在她身上的特质,都是相反的。”

父亲是个读书人,他对母亲的各种评价,我是同意的,母亲真的是这样的人。

每年我家总会有两次大爆炸——收麦子和水稻的时候,因为这两个时间是正是收租子的点。

在我的记忆里,天微黑,她总会穿着青色宽袖旗袍,摇着绣着山和田地的圆扇,踱步到堂屋的门边,身体倚靠在门边,冲着坐在正堂椅子上的父亲说:“我要说你是菩萨吧,那菩萨倒还有人供着,给她烧个香之类的,你啊……就是个泥菩萨,自己都要饿着了,还能想着别人有没有饭吃,我跟你说,你要是真的穷困潦倒了,我就死给你看!你知道吧?死给你看!”

母亲倒是很会说话,她总说死给父亲看,却不敢说我就离你而去,这辈子,‘离你而去’这四个字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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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从她嘴中吐出来过。

父亲不会和她拌嘴,当母亲耍无赖冲着他大喊大叫,总是悠悠然的喝着茶闭着嘴。

记得有一次,父亲半年只收回五家欠租子,母亲就扯着嗓子喊:“你就让我去死吧……”说着就跑到我家院子里的那口深井边上,抬脚就要往里跳。

两个哥哥和我三人异常整齐的站在堂屋正门口,完全没有惊讶,瞪着圆溜溜的三双眼睛看向将要跳井的母亲,没有任何人去拉他,包括下人,似乎像都说好的一般。

她一只脚站在外面,一只脚伸进井口中,鬼哭狼嚎一番。

坐在堂屋椅子上的看书的父亲,朝站在旁边的阿金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把夫人给拉回来,免得让旁边的下人看笑话。

阿金微弓着身体小跑到母亲旁边说:“夫人,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阿金过来劝说,让我母亲瞬间认为自己异常重要,立马恢复了耍横的气势,非要往井里跳,瘦弱的阿金怎么拦她劝说都不成。

父亲把书往桌上一扔,走到堂屋门口幽幽道:“信不信我现在就休了你,让你滚回去闹!”

父亲刚说完,母亲立马不闹了,故意擦了擦没有眼泪的脸,把一只脚从井口拿了出来,故作无事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衣服进了内屋。

众人左右互相使了个眼色,满眼蕴含着这真要休吗?

这是我父亲唯一一次要休了母亲,从那以后母亲再也没有因为收租子的事情闹过。

再说我的哥哥们,个性秉性很像,长相也很相似。俩人从小学习就好,相互间从来没有出现过打架闹腾的事情出现,彼此总是彬彬有礼非常谦让。

我在二楼上家教课时,我总会从窗户探出投去,看着两人背着一模一样的深蓝色布包,穿着一模一样的灰色长衫,个头又差不多高,每次快走出家门,从后面瞧去就像个双胞胎一样。

有一次,母亲坐着人抬轿子从街上回来,无意间用扇子掀开轿子帘时,远远的就看见我两个哥哥和东庄的一个欠我家三年租子的老人聊着话。

母亲的怒火一下子点燃了,她尖声喊了一声:“停!”

忽闪忽闪的轿子还没有停稳,她就甩起圆扇把轿子帘门给掀了起来,站在轿子前怪声怪气的说:“很闲吗?瞧你这般神色,你家今年能把租子给交齐了吗?”

那人瞧见我母亲,佝偻着身子朝前跑去,两个哥哥见到是母亲,点头喊道:“娘!”

母亲用扇子向他们扇了一下说:“回家!”

说着母亲又重新回答轿子里,两个哥哥慌忙往家跑去。

父亲对哥哥们要求很低,能够找份工作养活好自己就行。本以为他们会找同样的工作,没想到他们毕业后居然选择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信仰,我大哥是一派,我二哥世另一派。在国共还没有合作之前,俩人互相看不上眼,街上遇到的时候,因为走在同一条马路,俩人互相会打的鼻青脸肿。

吃饭时,因为二哥是左翩子,俩人吃饭因为筷子碰到了一起,大哥就用筷子戳二哥一下,二哥当然不愿意,拿起快起就反戳大哥一下,你一来我一去,彼此不放过攻击对方任何机会,从戳就变成的捶,从捶演变成饭桌下双脚踹。

吃着饭的我们就看着两人慢慢的打逗了起来,父亲没有吱声,我们也就不说话。

到最后,大哥和二哥手脚并用挠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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