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王蒙又是长舒一口气，叹气是会变老的，所以这才是他唯一的解压方式，只是这一阵子来得莫名频繁，他看着一脸无所谓的白漱，终于还是无奈说道：

“跟我来吧。”

“……什么医院内有检查生气的仪器，他奶奶这整个医院不都是你家的吗……”看着眼前配上猩红十字架的乳白色建筑，白漱忍不住吐槽，门扉上“王氏集中医院”六个金字熠熠生辉。

“正好有点头疼，马上去门诊挂个特别号，不收费的那种。”

“挂号三十诚惠。”王蒙毫不动摇地说道，“顺带一提整个外域一半的医疗设备都是由我家提供，在外域，我王家也算是是一流的望族。”

所有的医疗设备，白漱眉头猛地一跳，外域三十二城，这王蒙的家族竟然垄断了半数医药行业，这已经不是一介富商的范畴了，他一年创造的利益绝对是白漱那间破棺材铺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你家……不会只供养了你一个修者参考白夭大学？”考虑到王家这么庞大的基业，供应一打的族人成为修者应该不成问题……吧。

王蒙挑了挑眉，阴沉着脸答道：“废话，主脉旁支全部亲戚里只有我一人拥有打开身窍的素质，你以为修者的天赋这么普遍？而且从零开始培养一个修者，食疗，药疗，甚至一些古武的修行方式，哪一样的花费不是天文数字，为了供养我松动眼窍，整个王家曾经有大半年的时间资金持续流转不畅。”

“那你开启眼窍了吗？”

王蒙直接扎心了，无奈道：“没有，生气暂时只能推进到16源，开启左眼窍起码需要20源的生气，所以我才说体检有点悬啊，今年跳出来不少天赋异禀的小家伙，起码19源甚至于完全开启眼窍才算保险。”

“源……单位吗？”

“自然，生命之气，人体之源，源一字作为计量单位再适合不过。”

二人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一间银灰色的实验室，空旷的房间比白漱整间屋子都要来得宽敞，设备倒是不多，但那一排锃亮的手术刀依然让白漱充满了警惕。

“你带我来不会是想把我腰子噶了吧……”

“滚！老子直接把你切片下过涮了！”王蒙愈发头疼，指了指房间中央那座睡眠舱似的设备，“测试去！启动一次设备舱二百大洋，不想我收你费用就麻溜地赶紧给我躺进去。”话音未落白漱已经安安稳稳地在睡眠舱里躺好了，那副安静得如同升天的模样让王蒙哭笑不得。

眉心的胀痛愈发明显，那团若有若无的黑色火焰也仿佛凝聚成了实质，血液里淤积的酒精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消耗，白漱看着设备舱外忙碌的王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依然阻止不了一道道厚重的黑影逐渐遮蔽他的视线。

“感觉如何，有什么不适感吗？”

“很好。”个屁，都快晕倒了。

“那就行，测试三秒后开始，顺带一提生气就是人体内所蕴含的生命能量，他并不是完全一成不变的，你可以尝试调动自身的情绪使得生气产生沸腾。”

“怎么做？想想小电影吗？”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还是换一个吧，比如……你昨晚家被偷了？”

“？？！”

沉重的黑暗彻底淹没白漱的视野，但那种愤怒却是结结实实地砸进了他的脑海，让他保留了最后一丝的清醒，冰冷的黑色火焰疯狂燃烧，蔓延，如流体一般渗透进白漱身周的每一个角落，死寂的感觉让他感到些许熟悉，白漱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那方黑棺之中，狭窄，冰冷，死亡之中却孕育着对生的渴望。

“给点力啊兄台，生气数才到8源，普通人的水准都有10源左右了，你这样生气数一关肯定过不了啊……”

烦死了知道了，白漱无声地回答，他的眉心死死地蹙起，冰冷的黑色蔓延至全身后，竟然整个儿地从白漱身上缓缓剥离，黑色的容器承载者他的魂魄，却又好似是另一个自己，心眼缓缓睁开，影影绰绰之间，白漱竟看见了那口熟悉的黑色棺椁，躺在其内的尸身，却正是陷入昏睡的自己，眉心处兀自燃烧着一团深黑色的火焰……

“嘭——！”

巨变陡生，一声冲天的巨响骤然炸起，设备舱所在的银灰色房间被直接掀开，一根长满灰白骨刺的熔岩巨手探入房间，巨大的劲风直接将王蒙以及设备舱中的白漱掀飞数米之远。

“散魔！！”

王蒙惊恐叫道，他一把将愣住的白漱从设备舱中揪了出来，随即二人像发了疯似得朝着不同方向跑去，那骨刺巨手的主人裂开粘稠猩红的巨嘴，对着飞快奔逃的白漱发出疯狂般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