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看他那样,就是个傻小子。”
就在此时墙外突然传来喊声:“快来人啊,有奸细;快来人啊,有奸细......”
那几人都慌张起来,“房头儿,怎么办?”
房头儿:“傻小子而已,先把他押到地牢关起来,快去禀报林管事,我先去看看。”
“是。”两个人应声拉着炀仪去了地牢。
下了地牢穿过第一间把他推进了第二间牢房上了铁锁。炀仪进去后,借着昏暗的火光看了看周围,总共有六间牢房两两相对。第一间的铁门似乎是坏掉了,自己这间是走进来的右手边第二间,并排挨着的里面应该还有一间,进来时也没看到有人,而且铁门是半敞开着的;对面的三间,前两间打通掉成为一大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对面最后那间牢房里,一个破破烂烂的身影靠坐在最里面的角落里,一动也不动。难道......
炀仪听得外面打斗声还在继续,迫不及待问道:“前辈,您是不是丐帮帮主庒义大侠?”见那人还是一动未动,他又提高了声音:“前辈,是不是丐帮帮主庒义大侠?”一连叫了好几声仍然是一丝未动。炀仪想可能此人不是庒义帮主,或者他已死去了,因为看不出他有一丝气息,而且他蓬乱的长发完全挡住了他的脸。炀仪失望了,看来这下要白白死在这牢里了,也不知道常乐走了没有,他或许已看到自己被抓了,或者想办法救自己?他开始有些懊悔了,想来他不应该如此冲动,想到自己还没有报仇,怎么就能死在这里呢?难道坏人就能自在的活着,而像自己这样的弱者就是生来该被欺压被残杀的吗?天道不公,天理何在,他甚至开始绝望了。
炀仪突然绝望地怒吼起来:“啊!......啊!......”
“别吵啦!”一个苍白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嘶吼。
炀仪顿时停了下来,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可是周围什么都没有啊,也没有人走进来。他又朝那间牢房望去,那个身影还是一动未动。
“找什么,就是我。你是什么人,你知道老夫三谁?”那个声音问到。
炀仪面朝着那间牢房惊奇的说到:“是您吗,前辈?我叫炀仪,我只是五灵山下的村民。”
“哦。世间险恶,人如草芥,奈何奈何......”还是苍白的声音。
炀仪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接着问道:“前辈是不是丐帮帮主庄大侠,我常常听师父说起您!我很想见见您!”炀仪有些激动。
“哦?你师父是谁啊?”
“我师父是五灵山的人,师父叫作丰极。”
那个身影突然动了一下,微微的抬起了头,似乎朝炀仪望了过来。
“你师父是丰极?”那个声音开始有些颤抖,显得有点激动。
“是啊,大家是这么叫的。”
“你果真是他的徒弟?”
“师父说,五灵山规矩多,严格来讲我还不是五灵山弟子。”
“哈,哈哈。这倒是像他做的事,他还好吗?”
炀仪犹豫了一会说:“师父应该还好。”说起师父,炀仪很是想念他,自从他走出五灵山后师父就成为他的唯一的亲人了,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此时师父好不好。
“应该还好,哈,哈哈,咳......咳......”那个声音笑了笑又咳嗽起来。
是啊,师父武功极高应该没有人能把他怎么样,所以他回答的是:师父应该还好。
炀仪回过神来说道:“我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到师父了,所以不太清楚他现在的状况,不过他武功极高,应该还好。”炀仪说着并低下了头,心里感到一丝悲凉。
“哦。那你怎么到这里来的?”那个声音再次问到。
从刚才的表现来看,此人对师父应该是认识的,所以炀仪认为此人应该就是丐帮的帮主庄义大侠,并且似乎有一种很有吸引力的亲切感,让他放下了所有的防备和猜疑。炀仪没有再多想,开始诉说着他的报仇经历,提到了自己如何离开五灵山、如何在秃头山大战、如何在华山寻找冯老大踪迹、如何来到了这玥杨城。
“哦。世事无常,听天命罢了。可怜世人无辜,可恶恶人残暴当道。”那个声音叹到。
牢里的人拨开自己的头发,漏出了满脸的沧桑。炀仪愕然了,看到他只剩一只眼睛,另一只是被挖掉的。然而他深邃的眼眸下没有一丝恐惧,只有平淡和从容,甚至是安宁。
炀仪却颤抖的说:“为什么无辜的人总是受到迫害?若是天下能多几个像是庄帮主和师父那样的大侠就好了。”
“嗯。世间善恶终有时,日月轮转乾坤行。尽人事以听天命,当顺其自然。”
一席话仿佛给炀仪指明了方向,让他陷入了深思。是啊,人世间的善与恶终究会有了结,此时恶多彼时善少,也许彼时善多此时又恶少,善恶也正遵循日月轮转带来的乾坤运行,就像天黑祈天明,天明又转天黑。意念随阴阳规律运行,那么气机便会随乾坤运转。每一个人所能做的就是依心而行、一切随缘。在这个过程中,能者多劳,弱者不暇;劳者多得,非劳无获,但事情的结果往往不能料定而无法预测,尽心尽力去做就好了,能否成功,听其自然罢了。顺其自然,记得做事的初衷,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随愿所成。
炀仪开始回味着,自己原本愉快的生活在村子里,可是恶人的出现有谁又能料到,自己一心想要报仇,经过了艰难险阻也不退缩,内心也渐渐变得强大。虽然自己武功微弱,但也救下了常乐,师父武功高强但也没能完全护弟子周全。庄义帮主更加强大,掌握丐帮万人弟子,尽其一生救天下众人,虽未能善果且被小人陷害至此,但他终成为天下正义人士的榜样,受世人的敬仰。自己若此,夫复何求。即使自己最后杀不了冯老大,报不了此仇,那又如何?我心所至,缓缓归矣。道法自然,大道至简。
想到了这里,他的眉头竟然舒展了,于心内绽放出狂笑:“哈哈......哈哈......”他的笑声夹杂着打斗声、刀剑声、喊杀声、惨叫声,自近而远,自现而逝......
好一阵子,这一切的声音竟全部停顿下来,地牢里长久地停滞在了宁静当中。
“幸矣,幸矣。没想到残年之际相识与你,真是三生有幸。哈哈,哈哈......咳......咳......”那个声音笑了笑又咳嗽起来。
炀仪立即跪倒在地:“多谢前辈指点,仿佛再生为人。”
“那也要你有慧根才行啊,看来你往后的人生经历定能非常精彩。”
炀仪又问:“前辈一定就是丐帮帮主庄义大侠。”
“是啊,老夫正是昔日的丐帮帮主庄义。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庄帮主诚然到。
“能见到庄义大侠,才是我之大幸!”炀仪忙回到。
“罢了,罢了。你我秉性相合,甚是令人欢心。”庄义帮主高兴地说。
“常常听师父说起您的英雄事迹,希望天下能多一些像您这样的大侠。”炀仪说。
“哈哈......咳咳......所谓英雄事迹不过过往云烟,在浩瀚宇宙与大道自然面前,不过都是若无虚有的尘埃罢了。”庄义帮主说。
“庄义帮主为何如此说,就连您对这个世道都失望了吗?”炀仪说。
“不对,不对,咳咳......不是失望,这本就是乾坤运转的一个过程而已,与其等待和寄希望于他人,不如努力让自己来创造明天。”庄义帮主说。
此话一出,炀仪顿时如触电般醒悟。
两人在铁牢里竟然你一句我一句聊的愉快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