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手中的刀遥遥对着范志风,却依然看着的是范志云。那范志风如何受得我如此的轻视,挥着双爪起步就要向前窜来,被范志云拦住了。范志云说道:“那好,就让老夫兄弟二人来领教下小兄弟的高招。”
范志风叫道:“大哥?”
范志云道:“你不是这位小兄弟的对手,就让我们兄弟俩一同讨教吧。”
说着他便与范志风一前一后将我围在中间,而我也不再等待他们出手,虽然还依旧不曾以内力贯入刀身,却也是全身心投入其中。将手中刀一挥,便从起手式化作第一式春暖,春暖便是花开,一把刀便如春天里遍野开出的花朵,围住了范志风的身。
他以双爪来挡,范志云也从身后纵身攻来,一双鬼手更是劲风直灌双耳,我不待凤刀鞘身与范志风的一双怪爪相碰,刀式一转,春暖已去夏暑将至,萍末起于秋风剑式第二式,夏暑。刀式中更加盛开的花便转而对上了范志云的鬼手,在刹那间连碰十三次,因为我不曾以力贯注刀身,便都是与范志云双手稍一相触便回刀分开,而此时那范志风也从我第一式春暖的余意中抽身而出。
不待他要朝我攻来,我便挥出了第三式,秋风,秋风扫落叶。刀式从满天盛开的花中凋落,一式前劈,刀意狂扫而去,虽然刀依然藏身与鞘中,但此刻我挥出的刀意凌厉如风,直冲那范志风面门而去,使得他不得不连连后退以避其锋芒。一式挥完我自不去理他,转身又是一刀横拍向正堪堪欺入我身侧范围的范志云,第四式,冬潮。
我以比刚才和范志风独斗时更快的速度,于片刻间舞完了这十三式的萍末起于秋风剑式,而那两双四只手带出的重重爪影,把我围在他们两人当中,却无论如何都伸不进我身周一尺之内。待最后一式舞完,逼退他们以后,我执刀站立,缓缓将凤从刀鞘中抽出,那蓝色的刀光便映在了他们和一圈人的眼中。
我刀式一挑,在他们两人的凝神戒备中,依旧用的还是师父所传的剑式,只是不再依序而舞,从起手式自然而然地化作第五式锐金,转第七式青木,而后化第八式炽火为第六式柔水。一攻便是一防,一式防守紧随的便是一式攻击,只见那蓝色的刀光在鬼手与爪影之间跳跃。独舞总是不如与人对招,更比不得在生与死之间往来,因为老爷子的缘故,和他们俩对敌距离生死尚远,但也是需要认真谨慎地去对待的。这两番从头至尾的舞练,让我挥洒起来渐渐能圆转自如,招式变幻也逐渐随心所欲起来。
我在这随心所欲里便渐渐地感觉畅快,念头也通达明旷起来,便不再是他们攻我防守,我攻他们防守,而是,他们的进退皆由我刀式所定。进由不得他,退也由不得他。当我再一次以起手式入,至第十三式站定时,全场似乎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我望了望玉儿,她便对着我笑了笑。王文远片刻后仿若醒过神来,说道:“妹夫这一身功夫实在是出神入化,比起这两个所谓高手,这才是高手啊!”
那独自喝酒的汉子,不知何时也看向了我,喝了口酒开口说道:“刀随意动,身随心走,这已经能算是高手了,更难得的是能将内力控制在将发未发之间,这在高手中也算是高手了。”
然后他在我手中的刀身上停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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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拿起桌上裹在布中的剑便起身走了。从他说的话里,不难看出他必然也是个高手中的高手,因此不管是我,还是王文远,抑或是赤焰堂那帮人,均是让开道路看着他离开。等他走出门后,却对着我说了句话,他说:“小兄弟,如果它日有缘再见,我们可以聊聊。”
话声随着人渐渐远去,范志云和范志风才像是活过来,不待我要张口说话,范志云便道:“我兄弟俩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至于你想询问的那中年书生,我们也不知其根底来历,当时在庆阳城内只是偶遇,只知道他自称蒋玉龙,是魔教的人,告辞!”说完转身便走,范志风还有一众赤焰堂大汉也都随后走了。
有跑堂的伙计开始收拾厅堂内刚刚打斗坏了的桌椅,掌柜的则去厨房叮嘱着弄些下酒的小菜,因为王文远说要和我再喝几杯酒,玉儿也坐在边上陪着。说到范志云临走前说的那个蒋玉龙是魔教的人,王文远道:“那就是曾经掳走妹妹的人?”
玉儿道:“就是那人的徒弟。”
王文远道:“说起魔教我们所知不多,不过那个魔教第一的方梦萦,却是公认的天下第一,不管是道家的那位,还是号称一剑可斩神的那位,都不曾有任何疑意。”
我说道:“我又不是要和魔教作对,我想那个叫蒋玉龙的在魔教也当不会是什么人物,不然当初何必做掳人的勾当,怎么也应该不会惹出那等人物吧。”
王文远道:“说的也是,我要是去城外的道观打了个小道士,道家的那位也不可能因此就出山来找我的麻烦,这就好比谁要是把我家大黄逮去烧成肉汤吃了,我家老爷子也不可能跑到这小镇上来给它报什么仇一样。”
再说到刚才的比斗,王文远道:“真没想到妹夫的武功这么高,比起我家那两位要强上不少啊。”
玉儿在边上给我解释,说王家大少爷叫王文杰,一身功夫出自王老爷子又出于王老爷子,是年青一代当中少有的高手。还有一位是王家的二小姐,师承逍遥楼,在楼内十余年苦修,一出楼便和王大少爷打了个难分上下,据说在楼内也是数得着的年轻一辈的高手。
王文远道:“这高手真是满地走啊,刚才那两位也自称是高手,不还是在妹夫手里跟个低手一样。我武功虽比不得我大哥和二姐,不过倒是经常看他们俩没事就打一架来着,方才我看妹夫从开始到结束,一共像是挥了一百一十三刀,其中有四十七刀是他们没有躲避开的。”
我说:“三哥好眼力!”
王文远道:“屁的好眼力,我就没看出来你那内力是在将发未发之间,我一直以为你至少也用了三成或者四成的功力在刀身上,结果你一点力没用,只是用刀式就把他们打的高手变成低手了。”
我道:“不能说一点力没用,刀式其实也是一种力,就像一把锋利的刀,你即便不使力,你顺势挥舞过去它也是能把东西劈断的,我虽然没有把内力贯在刀身上,但我身体本身的力还在,我用的是身体本身的力量。”
这也是我从头练功之后,老爷子教导我不以内力驱使刀意的结果,这更讲究刀式间的变化与身体间的适应,为此老爷子还特意让二叔和三叔分别教了我一套拳法和一套身法,用以锻炼身体的强度和灵活度,也是我这次不曾以内力对阵他们俩的缘故。如果我以内力贯注刀身,或许只需要几招便能败了他们,却没法这样畅快淋漓地将十三式舞了一遍又一遍,毕竟二叔在我全力施为下也只堪堪能接到第十二式,老爷子说我内力之强怕只有少数几个人才能比拟,这自然是因为那老神仙,所以叮嘱我以后如果有争斗,且先以步法招式应对,而后再追求形与内的合一。
王文远说道:“反正那些是你们这些高手才会想的问题,我这连一个低手都打不过的家伙就不去想那么多了。说来,刚才那俩个老家伙那脸色可真是难看啊,心里肯定不知道有多记恨,明面上虽然他们打不过你,可暗地里就难说了,在这块地方,毕竟赤焰堂的势力还是不容小视的。”
我道:“我们会小心的。”
又闲谈一会,便各自散去,而我也自与玉儿安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