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是被红袖背着上来的,就躺在我的边上,闭着眼沉睡着。我好想伸出手去摸一摸她的脸,亲吻下她,在她这不愿意醒来的沉睡里抱着她,可是我不能动弹。我只能在她的耳边絮叨着,说着我们在山洞在谷中在这间婚房这张床上相伴的那些日子和时光。
话说的累了,我便侧着头看着她,静静地听着她的呼吸,等待她的醒来,等她醒来后睁开眼看见我,就会喊我,相公!
我闭着眼的时候静静地呼吸着,能感受那些散在空气中的光亮,它们随着我的呼吸缓慢地进入我的身体,在我的身体里流动,随着它们的流动,我能感觉到身体里那些精神气力,随着那些光被一一点亮。
我运行苏飞扬传我的五行心法,一个周天运行下来,身心便是轻松愉悦许多,只是轻松愉悦下来后就是浑身的麻痒,这麻痒让我不自禁开始扭动身子。
自玉儿挪过来后,朱二全便去到了楼下,红袖领着两个小丫鬟在外间伺候,听见响声进来见我在床上扭动,问道:“姑爷,您怎么了?”
我说:“身上太痒。”
红袖道:“那姑爷您只能忍忍了,应该是伤口在结疤,再忍几天就可以了,要不,奴婢替你轻轻地揉揉。”
我叹口气只能如此了。
在红袖轻柔的按捏中,那些燃遍全身透进心底的痒意略微隐去了那么一些,我也趁着这功夫闭了眼睡去了。
再醒来时,红袖已经点亮了烛火,喝了些药汤,看玉儿依旧静静地睡着。我想着,既然她想多睡睡那便多睡睡,我在边上陪着就好!
红袖说外面下雪了,但是屋内烧着炭炉,也不觉寒意。我本想让红袖开窗看看这于我而言今年的第一场雪,又怕冻着安静睡着的玉儿,便让红袖去安歇,而我则继续冥想修炼五行心法。
感受那些星星点点的亮光,引着它们进入身体循环往复,这一次却能明显感受到一些亮光很欢欣雀跃,充满鲜活的……生命?
这个感受让我愣了神,从冥想状态里醒来,又仔细回想了下方才那种仿佛耳边到处欢声笑语的状态,确定那些散在空气里可以呼吸的亮光,确实是像有生命一般欢欣雀跃充满鲜活的力量,似乎随手拈来都像是在身体里存活了许久,可以随心如意地使用。
苏飞扬并没有和我说过这些修炼时会出现的情况,但我相信这肯定是正确且必须的。我重新闭上眼寻找那些会呼吸雀跃的亮光,而忽然间就仿佛明白了,那些鲜活充满生命的亮光便是此刻在外面下着的雪,属于五行之一的水。
我睁开眼就看见了那滴在指上旋转跳跃的水珠,随着我的心意消失或者出现。
此后除了静静陪着玉儿,余下的时间我都闭上眼放松自己的心神,让它延伸到那些跳跃闪烁的亮光之间,附在其上沉在其中,体味着而后牵引着它们,让它们继续在我的身体里流动,也随着我的心意再次在指尖旋转,在四周飞舞着。
我的身体比杜先生预想的要早了好几天便能活动了,而在我能活动身体之后,我迫不及待地便想把裹着自己的包扎拆掉。
他们拗不过我,去城里请了先生来看,那老先生隔着厚厚的纱布几乎摸遍了我的全身,最后点头道说可以拆了。
红袖动的手。我本意是让朱二全或者老先生带的一个徒弟拆的,但红袖嫌弃他们笨手,也用一句话堵住了我最后的说辞,她说:“姑爷身上的纱布都是奴婢给您包扎的。”
朱二全在边上看着我点了点头。
红袖一层一层剪开那些纱布,只是有的已经和身上的汗毛皮肤粘在了一起,这时就会有个大丫头拿过一条温热的毛巾放在上面浸一下,将那块纱布浸湿了再剪。
那些伤疤处都早已结痂掉落,明显外伤要比内伤好的快些。
红袖是从上向下,又从下向上慢慢剥掉那层层像是茧的纱布,然后她让那两个大丫头去看下朱二全给我准备的洗澡水弄好了没有,再去拿些炭将炉火生热一些。
当我在她最后的剪刀下就要赤身裸体的时候,我闭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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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等红袖拉过被子盖住我的身体,我才睁开眼,看她正看我,脸有些微微的红,起身说道:“姑爷,您先躺会儿,我去催催。”
红袖出去后,我深呼吸了一下,先是抬了抬手臂,感觉肌体神经虽然有些不协调,还是能撑着自己坐起来。抓过床边柜台上放着的衣服正想穿戴,红袖领了朱二全和另一个庄丁抬了洗浴用的木桶进来,后边还有另外的庄丁抬着正热乎的水。
红袖见我直腰坐起,过来扶着我拿过枕头垫着让我靠在床头,等朱二全放好木桶倒上热水,红袖过去试了试水温,还从一个丫头的手里拿过一个包,打开是些药草放到水里,满屋便有一股浓郁的药香草香。
然后红袖过来说道:“姑爷,水备好了,奴婢扶你去泡一会,那些药草是杜先生开的,说是等姑爷解掉纱布以后就泡一泡,有利于肌体的恢复。”
她和另一个大丫头扶着我下床,我双脚一落地,就是一个踉跄,居然支撑不住身体,往前迈步也几乎都是她们俩搀着硬挪的。好容易到了木桶前,踩着一个小凳子又费了好些劲才算是硬爬进去,红袖和那个叫秀儿的丫头居然也都微微地出汗了。
我坐在木桶里,红袖和那个叫秀儿的丫头就在边上替我揉捏身体,说是能让我尽快重新熟悉身体并掌握它们,据说也是那位杜先生教导的。
水凉了便再加些热水,多余的就舀出去,这一泡就是足足一个时辰,直到后背都被红袖揉的发烫,也搓下了好几斤的灰。还是红袖和秀儿扶我站起,但这一个时辰泡的药水还挺管用,双臂已经能使出不少力,腿比那会也稳健了一些,从木桶里出来就没先前那样费劲了。
红袖拿了毛巾替我擦拭身体,秀儿则拿过衣服和红袖一起服侍我穿戴,然后下楼喊朱二全他们把木桶和桶里桶外的水抬下去。
解了束缚我便也不再用红袖喂我,自己坐在桌边拿着勺子喝汤,也能夹着筷子吃些或者清淡或者荤腥的菜,不用只是喝汤。我能搬一张凳子坐到窗边看许久未见的山,院落里走动的人,那些落了叶光秃秃的的树,感受随风而来扑着面凉了脸庞的气息。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可以伸手抚摸玉儿的脸,亲吻她的额头,在睡觉的时候牵着她的手抱着她。
只是用了不到一天我便重新掌握了对这具身体的使唤,几顿丰盛了的饭菜入腹也让那些虚弱远离,这时,除了陪着玉儿的时间之外,我便把自己扔到了后山上,白天或者黑夜,修习五行心法。
那些飘散在空气中的亮光更鲜活灵动雀跃欢欣,在我以心念沟通连接他们的时候,只是虽然我感觉除了水元气之外,还有其他不同的元气,那应该属于金木火土,可是他们晦涩不明,我只能让他们在身体里流动,却不能使他们在指尖身边旋转出现,除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