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越野车上。
曾晓坐驾驶室上开车,负责把他们送去此次黑蛟三队的选拔营地,而聂文涛看到是曾晓开车,则使劲捣鼓落人一步的阳光,眼看着王大壮要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聂文涛急急拉着阳光往前赶。
阳光一下看透了他的心思,却觉得这样过于刻意的接近总归来讲不太好,怕漏出马脚把驾驶室那人给惊着,虽然他也挺想坐她旁边的,理智上克制,感情上却想接近,半推半就间,聂文涛开口断了他的后路。
“哎哎,大壮等一下,等一下,”聂文涛不顾阳光的阻挠冲王大壮直嚷,一边抓牢阳光的手臂,生怕他跑了。
他一出口,大家都闻声而望,也包括车上的曾晓。
得了,这下是想跑也跑不了了,阳光放弃挣扎,任由聂文涛拉着,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打算,看了眼身前大背囊后的脑袋瓜,无奈地弯了弯嘴角。
“咋了?”手还搭在车门把上,大壮回首望着聂文涛不明所以。
同样迷惑的还有其他人。
曾晓轻微蹙了蹙眉,沉着眼眸,盯着来人的脸有些不耐,他又想作什么妖,刚解决完一个,又打算招惹一下子?
说话间,聂文涛已拉着阳光走到大壮跟前。
“嘿嘿,”聂文涛朝大壮讨好地笑,“大壮啊,你能不能坐后头去,把副驾留给阳光啊?”
聂文涛一惊一乍:“他晕车,有一次晕的那叫一个昏天黑地、哇哇直吐,那味儿销魂的呦,我好几天吃不下饭,所以嘛,你就当做好事了,拯救拯救咱们这些坐后头的兄弟吧。”
说完,一脸歉意难为情的忸怩,还不忘拍了拍当事人的手臂以示安慰。
阳光盯着嘴还在叭叭忽悠人的聂文涛背影扯了扯嘴角,不禁无语冷笑,诧异挑眉,他晕车!他哇哇吐!他怎么不记得有这种事!!
瞅着跟前这男人面不改色的一通乱诌,真是应了聂文涛的嘴,骗小姑娘的鬼,这还骗上战友了,扩大业务了哈。
“大壮,阳光晕车就让他坐前头吧,免得到时候一车子胃酸味儿,膈应的慌。”
“对呀对呀。”
“大壮,来吧,跟咱一起坐后头,后头挺宽敞的。”
大壮一想也是,吐了得多臭啊,走向后座时,顺道看了眼静立在一旁不说话的阳光,眼神有点嫌弃,寻思着一大男人咋还晕车呢,跟小姑娘似的娇滴滴的。
阳光自然是感应到了大壮的嫌弃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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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些掉面,但如果旁人可以是她的话,阳光抑住将要上扬的嘴角,心情愉快,他...嗯,好吧,其实也不甚在意。
开心是开心,但在聂文涛面前该有的威仪还是得有,不然下次鬼知道他又出什么鬼点子来祸祸他。
所以,聂文涛几乎是在阳光的死亡凝视下钻进的车后座,内心忐忑到不行,只好暗下自我安慰,没事,他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随即,阳光透过车窗望向曾晓,猝不及防对上她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心很没用的漏了半拍,然后一点点的加速,阳光有些窘迫,迅速收回视线,拉开副驾车门,坐上去系好安全带一气呵成,之后就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没敢再看身旁的人一眼。
胸腔下的那颗心脏狂跳不止,咚咚咚,一下又一下,阳光脸色红了又红,觉得全身都躁得慌,他好担心曾晓会听到,那样就真的太尴尬了。
车子平稳行驶,阳光用余光偷瞄,身旁的人神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异常,他才稍稍放了心,端坐在座椅上渐渐平复自己的心情。
曾晓手把着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瞥了眼后座所有人的情况,和身边的阳光一样,板板正正坐着拘束的要命,眉挑开了些,看来还是得她讲几句缓缓气氛,接下来还有四五个小时的路程,还没正式开练就先疲惫不堪了,怎么迎接下面的考核。
“都别拘着,到地方还得四五个钟,赶紧休息休息,到了那你们可就没这种机会了。”这个曾晓讲得可全是真心话。
聂文涛永远是最好奇最活跃的那个,“曾教,咱们这是去哪呀?”
冬季本该是树枝条条,草枯花萎的肃杀萧条,结果越开植被越丰富,不少树上还挂着这个季节不可多见的绿叶,看着窗外变化的景,他总感觉这是在往南开。
曾晓看了眼后视镜,果然,这家伙拿来破解僵硬气氛再合适不过,不觉轻笑出声,眉眼间的冷漠神情也缓和了不少,说话的声音也是女孩子家该有的声色,有些慵懒:“到了不就知道了。”
聂文涛没接话,但大家的身形神情很明显都放松了许多。
阳光也借看聂文涛的动作,转过脸看了看曾晓,正好看到她嘴角挂着的笑,说出来的懒散调侃语调,眼角弯弯,看得出她现在心情还不错,原本冷着的脸现在看上去也是柔和且娴静,这是另一面的曾晓。
阳光看车外行道树的投影在她脸上一道道划过,这他想起和她在海边的那次长谈,她好像跟现在差不太多,反正不是那副不苟言笑冷漠疏离的样子。
看向曾晓的眼里是自己也没发现的星辰闪烁,他很喜欢这个样子的她,看上去美好极了。
曾晓娴熟的打着方向盘向左转弯,穿过车窗玻璃的带有太阳的温热光线也随之一晃而过,刚好闪过阳光的眼,撇过头,眯着眼缓了缓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刚刚自己盯着曾晓的侧脸愣神了。
耳根子一下烧了起来,心有余悸,他...不会是被发现了吧?应该不会吧?老实说他心里一点底没有。
好在不多时,后座便渐渐传来不同频率的规律呼吸声,听着听着连带着阳光都慢慢犯困,也就没了心思去琢磨先前的事情,头慢慢地靠上车窗...
另一边,曾晓在听到身侧的均匀呼吸声时,一直僵着的背才算彻底放松下来,无论是一开始上车前的对视还是后来他盯着她愣神,她都感知到了,说实话,她心里远没有面上表现的这般淡然。
她很紧张,从知道他要坐副驾这件事以来她就一直很紧张,不管她心里怎么宽慰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她还是做不到放松。
曾晓的眉头紧锁蹙成个川字,盯着路况的眼里泛着困扰,眼底的情绪叫人看不透彻。抽空撇了眼正睡着的人,宽大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却依旧掩不住他俊朗的面容,鼻梁很挺,嘴巴的线形很好看,下颔线处的骨骼也很是分明,隐隐浮现出她一直所欣赏的那种男人味。
视线不着痕迹的收回,内心却怎么也没法做到心如止水,眉头似乎蹙的更深了,她隐约觉得有些东西似乎要跑偏了,这种感觉不太好受。
对于计划之外的东西突然横插一脚打乱原来规整好的一切,这会让她产生一种无力把控的感觉,她不喜欢。
曾晓抬手挠了挠额前的头发,略显烦闷,微眯着眼细细思索她这些略微反常的行为。
她承认她的确有点贪恋美色,也承认阳光委实长得不赖,她是个成年人,不再是十五六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思索怎会不明白自己心里紧张的原由?但她不想涉入那一块被她划为禁地的区域,心下其实是排斥的,但肢体表现却又与内心所想相互矛盾。
换了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虚放在上面,心里净是些糟心事,抿着唇,曾晓暗暗不爽。
她强迫自己不去思考这些不那么重要的问题,可脑子却不是那么的听她使唤,不觉想起阳光发愣的那个瞬间,似乎他用闪闪发亮的眼眸盯着她的那份炽热依旧存在,明明是想要平和的,结果倒把自己整的特别不舒坦。
曾晓嘴角露出一记嘲笑,舒了舒眉头,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的路,心下却是对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感到好笑。
怎么地,曾晓你还想老牛吃嫩草?她倏地笑了,露出几颗白牙,暗讽自己脑子有病,下一瞬就刻意忽略心底躁动不安的小心思,集中注意力专心开车。
一眨眼间,变化太大,竟让人辨不了哪个才是真的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