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天旋地转,胡牧恶心的想吐,正要开口骂娘。忽听得一苍老的声音喝道:“小崽子,立在原地作甚?还不赶快滚回去?”
胡牧回过神来,只见一物正在脚旁滴溜溜的打着转,正是那封印魔头的骨笛。
“真的回来了?乖乖,真的不是梦啊!”胡牧激动地环顾了四周一圈,不远处的胖丫鬟正满脸怒容的瞪着自己,而身后一独眼老者在对他骂骂咧咧,一切还是如此的熟悉!
“老胡,你咋样了?臭丫鬟的高手来了吗?”胡牧冲向老者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胡老头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顺手赏了他一记爆栗,道:“小崽子,老子让你回去找胡斌那老不死的拿东西。你走了没有两步远,就算回去了?老子是独眼,但不是瞎子!”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都没有离开?那老子在哪里睡着的?”胡牧听到老者的话语一时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经历那么多的事情,在现实中居然只是片刻?
“蠢货!位列四大天机秘术的梦入玄机,号称‘弹指一挥,世上千年’,岂能如你所想的那般平常?那些大智大能者,穷极一生也难窥秘术端倪,而你这蠢货,获天道垂青而不自知!甚是可惜!”胡牧的心底突兀地响起一道极其不满的男音。
胡牧生怕被人当成怪胎,小心的看了眼独眼老者,似乎老者并未听见刚才男子的声音,仍在兀自不休的絮叨。
“哼哼!你大可放心,区区一个地阴境的小道修还察觉不到本尊的存在!”
“魔。。。。师傅?”胡牧刚想争辩两句,体内的魔头便没了声响。
“哎呦”胡牧突然吃痛,捂着脑袋痛苦的蹲在地上。原来独眼老者看他在一旁胡言乱语的不肯离去,稍稍用了些劲力,给了胡牧两记爆栗。
“老胡,你狼心狗肺!老子千辛万苦给你找了个高手帮忙,你还给老子吃板栗?”胡牧揉着脑袋不满的说道。
“小崽子,还不快滚!”老胡板着一张老脸,扬起手作势要打。
“贱婢,好大胆子!”说话间,只见远处一黑影正飞奔而来。身影未至,但苍老的声音犹如炸雷般在耳畔响起,一时间震的众人心悸不已。
胡老头暗暗压下了心头的悸动,眯起眼睛看着那来势汹汹的黑影,揣度道:“天阳境高手?”
廖征鸿身为玉田州牧府邸的大供奉,他刚刚接过下人捧来的一盏香茶,尚未来得及饮用,便觉心头一惊,那藏于心窍内的‘摩罗珠’轰然碎裂。
廖征鸿暗叫一声“不好”,急忙一个起身向远处飞奔。那敬奉香茶的小斯躲闪不及,被他撞了一跤,竟然内脏具碎,七窍流血倒闭于地。
“这贱婢时辰未到,竟敢擅自吹响骨笛!”廖征鸿咬牙切齿,快速向骨笛所在飞去。
一旁的锦车中露出一张美艳的女子面容,略有惊讶的看着远去的廖征鸿,欲言又止。她思索了片刻后,旋即甜甜笑道:“即刻打道回府!”
胡牧刚被那声呼喊震的脑袋发懵,暗道:这声音好耳熟啊?倏然间眼睛一花,只见一高大老者落于胖丫鬟面前,正将那丫鬟卡住脖颈高高举起。
“玲儿,何事吹响骨笛啊?”廖征鸿双眼冒火,将那胖丫鬟举到半空,阴阳怪气的询问道。
玲儿被他死死掐住脖颈,胖乎乎的小脸被憋成了青紫色,双手奋力拍着打老者的手臂,如何还能说出话来?
胡牧看到这熟悉的一幕,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脖子,顺口说道:“老匹夫?”
廖征鸿不以为意,斜眼瞥了下胡牧,仍是对着胖丫鬟柔声说道:
“玲儿啊,你可知道老夫为了这骨笛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这里又有谁能害的了你的性命?你怎么就是这般不听话?”
廖征鸿无视胡牧二人,仍高举着胖丫鬟咬牙道:“贱婢!白白浪费五年调教,这身精血你定要还我!”
“老祖宗!老祖宗!是那老鬼害死麻三哥,玲儿小姐才求您出手的啊!”
“老祖宗!麻三哥死的惨啊,求您给我们做主啊!”
“老祖宗!那老东西说州牧大人只配给他舔脚,就是您老来了也要抽筋扒皮!”
一众家仆看见廖征鸿出现,跪在地上嘴中不断叫嚷哭喊,顿时乱作一团。
廖征鸿眉头微皱,抬起手掌凭空一抓,喝道:“这麻三横行无忌,死有余辜。你们这些狗东西,真当老夫是那受人挑唆的白痴?”
地上的奋力叫嚷的几名家仆,身子不由自主的挤成一团,没等求饶几声,便化为一蓬血雾四散开来。
“摩罗丹法?”老胡看到这残忍的一幕轻声说道,并连忙用手将胡牧的眼睛挡住,默默打开周身经脉,一动不动的盯着老者。
廖征鸿轻轻嘘出了口气,将昏死过去的胖丫鬟随手一丢,转过身看了老胡片刻道:
“嘿嘿,你认得老夫的功法?是啊,这群泼皮甚是难缠,居然被你这孱弱村夫打死一人!老夫一时大意,并未细想!算起来,这贱婢死的不亏!”
廖征鸿随手一挥,将那黑漆漆的骨笛收到手中,细细把玩道:“这骨笛的来历知者甚少,想不到这乡野之间竟也有高人设伏,算计的好啊!不过老夫很是好奇,你是受何人指使?”
老胡听闻老者话语,学着那些家奴的口吻哀求道:“老祖宗,说笑了!我们爷孙二人就是卖糕为生!从来不知这丫鬟身上有什么金银珠宝。就是知道了,借我们胆子也不敢要啊!”。
廖征鸿摩挲着指尖的骨笛反笑道:“哈哈哈哈,老夫生平最恨他人骗我!你明言是觊觎这宝物,老夫定会给你们个痛快!可你偏说是以卖糕为生,对老夫就如此糊弄?”
老胡摇了摇头,无奈叹气道:“嗜欲深者天机浅!你我皆是修行人,何故贪图你的宝贝?”
“你那破笛子拿着烫手!谁稀罕?”胡牧见这老者诬赖他们夺人物品,躲在老胡背后大声抗议道。
廖征鸿哈哈大笑:“这小畜生,你摸都摸了,还敢说没有起贪图之心?今天必要将你们抽魂化骨,解我心头之恨!”
胡牧探出半个脑袋冲着廖征鸿喊道:“老匹夫,老子摸了就算是要吗?你要那胖丫鬟当胎体,明明是你骗她,你反而说她骗了你!那天底下最大的骗子实际是你!”
廖征鸿先是一楞,眼神忽然变狂热,对着胡牧伸出右手一抓:“你这小畜生,你如何知道胎体的事情?”
胡牧猛然间感觉头脑一滞,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涌入心头,身体不受控制的朝老者的手掌飞去。
就在恍惚之间,老胡不知何时挡在了他的面前,一股强大的劲力将他远远抛飞。
老胡和廖征鸿飞快的碰撞在一起,又猛然间分开。一股股凶猛暴烈的气浪从碰撞处一圈圈散开,居然将方圆十丈之内的事物击的粉碎。
碰撞的余波并未停歇,轰隆隆向远处传去,这歇脚处顿时人仰马翻,树倒花残,哭喊之声响做一片。
老胡倒着飞出数十丈后才停歇,强忍住胸中翻涌上来一丝腥甜,独眼目光异常狠戾,脸上的刀疤更显狰狞。
廖征鸿伸手摸了摸胸膛上的掌印,淡淡说道:“想不到这穷乡僻壤竟也卧虎藏龙,居然有地阴境的大成者隐居于此。虽说是大成,终归还是地阴境而已,到底还是差了层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