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均看着手中剩下的一块散发着焦香气味的猪肉,似是自言自语地叹气道。
过了一会儿,大家吃罢山猪肉,纷纷回到树下或山间的石头缝间休息,又劳累了一天,并且明天一早会有一场恶战等着他们。
西昆和旦康挤到了稍远处松林里的一棵松树下,松树虽然仍旧松针浓密,但如果夜里下起雨的话,这点枝叶仍不能遮挡得了多少雨水,西昆旦康从林间找来了一些生长的比较高的蒿草,塞进了枝杈间,并且把随身带着的衣物、毯子也挂在树枝上形成了一个帐篷来遮挡可能的雨水。
“这么多,应该够了。”
西昆看着枝杈上挂着的毛毯,钻进了帐篷说道。
“看今天白天云层的情况,或许夜里还下不起来。”
旦康说道,说罢又抬头看了看天,似乎是想再次确认一下。
“嗯,有可能,但是即便这样,也得准备一下,不然被雨淋个浑身湿透可真不好受。”
西昆枕着自己的麻布包躺在了铺着厚厚蒿草的地上。
“这个怪树可真不好对付,皮糙肉厚刀砍箭射不透外皮,还不怕火烧,最让人绝望的是还能动起来伤人和躲避攻击。也不知道义均的办法能不能管用,再不管用,我看也真没法子了。”
旦康哼唧着侧身也躺在了西昆旁边,小声嘟囔着。似乎哼唧几声,干了一天活的酸痛能缓解一些。
“感觉有希望吧,我看他这招数真挺高明的。”
西昆叹了一口气回复道。
“尤其是那两套能连在一起的大泥球,还有那些投石带,如果用得好,投的准,应该能有效果。”
西昆摇了摇手臂补充道,似乎在模拟投掷投石带的动作。
“哎!”
沉默了一会儿,旦康叹道。
西昆侧过头来,望着旦康,西面天边还残留着几抹红霞,天还没全黑,能看到旦康睁大着眼睛,一副惆怅的表情。
“即便过了这一关,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那棵巨树,一路跋山涉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再这样下去,我看大伙儿都快坚持不下去了。”
旦康叹道。
“你小声点,别让别人听见。”
西昆低声说道,语气陡然变得严厉起来。
远处这时传来轰隆隆的雷声,雷声尽管听起来很远,但似乎遮盖住了其他的声音,包括他们的谈话声。听到雷声,西昆的语气也变得轻缓了一些。
“旦康,从渭宁湖这一路西行,你是不是有点后悔了?”
一阵沉默后旦康回复道:“在羊角山之前肯定没有后悔,羊角山之后么,我也不知道。”
旦康又叹了口气,然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就是这漫无目的没有方向的乱找、搜索,真是让人崩溃。一路劳累,一路危险我真倒不是很在乎,即便是山下的那个吓人的怪树,我也不怕它,能怎么样,大不了被它打死。”
旦康继续说道。
“我也不是可惜那些精美贵重的宝玉,我当初也是诚心实意地同意你交还给义均大人和羿他们。现在就你和我了,部落也没了,家人也没了,西果也没了。只要把紫血龙带回到部落和族人们葬在了一起,我们有没有那些玉器一点都不重要。”
旦康继续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特别是每当我夜里想起那些天杀的犬戎还可能活下来,我就恨得睡不着觉。”
旦康用手揉着眼睛继续低低地呜咽着。
外面这时刮起了风,雷声也近了,轰鸣的更响,但似乎离下雨还远。
“那犬戎活下来也只是少数,大多数应该已经都淹死在了那个山洞里。”
西昆侧过脸,伸出左手拍了拍旦康的肩膀安慰着说道。
“那一队犬戎实际上也只是帮凶走狗而已,都是被那发光的四臂猴子迷惑了心智,所以才会发了疯的跟嗜血的畜生一般。”
“可我们又找不到那四臂猴子报仇啊,并且它高高在天上,你我找到它又能把它怎么样呢?”
旦康仰起头,抬高了声音说道。
“我觉得我们不用找到它,我觉得那东西和现在山下的那棵怪树一样都不是这世上正常该有的东西,肯定是这天上多余的太阳的出现才导致它们涌进我们的世界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帮助义均大人和羿他们把天上的太阳消灭掉,那样的话那些妖怪魔鬼可能就都会自动绝迹了。”
西昆正着脸看着头顶树枝间昏暗,布满厚厚云层的天空说道。
旦康低沉的哼了一声就再也没有说话,似乎过了许久才响起熟睡的鼾声。
天还没有亮,羿和义均就从松林里的地铺上爬了起来。看着东方天际已经开始泛起了红色的霞光,他们知道此刻已经离天亮不远了。义均叫醒了不远处的族长,然后又陆续地叫醒了众人。羿轻声走到了坡顶上,借着微微的红色霞光,看着坡下的怪树。怪树和昨晚一样,似乎一夜没有任何动作。此刻没有一丝微风,怪树静静地戳在那里,朦胧中看上去和普通的榕树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羿和姬弃转身把地上的投石带分给大部分族人和士卒,然后带领着这些人成扇形,轻声走下山坡向怪树的方位走去。义均带着族长和几个族人、士卒走向了昨天制作好的巨大泥球旁。
没过了多久,红色的霞光已经笼罩在山川、峡谷间,看来过不了多久太阳们就会窜出山巅、爬上天空,潜伏在怪树左侧不远处的羿发出一声低垂的哨音,包围着的众人开始站立起来朝着怪树抛出了手中的投石带。投石带每根约有五六步长,抛出后旋转着向怪树飞去。在众人站立起来的时候,怪树好像也突然从静止的状态中醒来。开始不停地挥舞起带着黑刺及豆荚的枝条,似乎察觉到附近有很多的敌人奔来,想要利用粗大的枝条来搜索或攻击靠近身边的威胁,不过动作速度要比昨天要慢了许多,估计是此刻气温低的缘故。漫天飞来的投石带,一条接一条地挂在了怪树的枝条上,经枝条不停地拉扯紧紧地绑缚在枝条的黑刺间。枝条不停地挣扎着,似乎力量越来越大,空中不断传来绳索与枝条摩擦所产生的咯吱声。扇形围拢过来的人们此刻已经把手中的投石带全部都抛了出去,除了几条没有扔准或被枝条挣断掉落在地上以外,其他的都绑缚在怪树的枝干上。随着怪树的不停扭动,它被数十条结实的投石带勒的越来越紧,仿似一个被蜘蛛做成了巢穴的花束,又像一大捆捆缚好的薪柴。
就在这时,坡顶的义均及族长开始领着余下众人推动起来巨大的泥球。几声号子响后,两组中间连着绳索的巨大泥球急速地沿着斜坡向下滚动起来,逐渐加快速度。扔完投石带的人们看罢闪身到泥球滚动的区域外,开始摘下背上的弓箭,把火箭点了起来。
顷刻间,两组巨大的泥球,跳跃着从怪树左右两旁滚了过去,中间连接的绳索,挂在了怪树的树干上,随即受到阻力拉扯的泥球沿着各自圆形的轨迹交叉着,形成了两个巨大的绳结牢牢地绑在了怪树的树干上。泥球及绳索带来的巨大冲力,将怪树的树干冲倒,怪树似乎想利用枝条稳定住树干,但由于枝条几乎都被绑着,所以一阵挣扎后,树干倾斜着倒下了,露出了下面血红的树根。
欢呼的众人奔跑向前,举起火箭瞄准怪树血红的根部射去,坡上燃烧着的松针球也开始滚落了下来,撞到了树根停了下来。羿和姬弃把准备好的猪油罐也准确地摔烂在了树根上。
树根经受不住火焰的炙烤,不停地抽动着,就像贸然爬上了火烫石头的蚯蚓一样,卷曲、翻滚。它的枝条仍旧在奋力地挣扎着,咯吱咯吱的响声更大了,众人都不禁担心起投石带绳索的耐受度,但几十条绳索仍旧牢牢地绑缚在布满黑刺的枝条上,不见丝毫松懈。就在这时,枝条顶端的豆荚纷纷地掉落在地上,豆荚一经触底,发出砰砰地爆炸声,众人由于之前有了准备,都伏在了地上。爆炸中迸出的弹丸呼啸着掠过了众人的头顶,把离怪树最近的几个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火不停地燃烧着,被烧的发出嗞嗞响的树根,散发出了火烤猪皮的味道,再伴着腐烂的臭味,附近的几个人受不了这呛人的气味,撤到了远处捂起了口鼻。
随着不断的燃烧,怪树的挣扎也在逐步变缓,似乎变得没有气力。众人慢慢地朝着怪树围拢了过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欣喜的神情和胜利即将来临的喜悦。
“快点住手,你们这帮亵渎圣神的家伙,你们就不怕遭到上天的惩罚吗?”
背后的一声怒吼惊住了在场的所有人,众人不由得转身向背后望去。
紧接着只见一道飞扬的水花从空中越过人群的空隙,浇在了燃烧的树根上,树根上一部分火焰发出呲呲的响声后随之熄灭。
“这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神树,你们竟然胆敢来伤害他,还不快把火扑灭,把绳索解开,不然我们都得遭到天谴,谁也活不了。”
说着,来人就试图穿过人群,似乎想去扑灭树根上燃烧的火焰。
族人们此时已经认出了来人,这是之前留在洞里没有走的一位老人。旁边的几位族人伸手抱住了该人,也夺下了他手里拎着的水桶,防止他再有任何试图灭火的举动。羿急忙回头去看树根,虽然泼出的水浇在了树根上,但是由于水少火旺,只是稍微地降低了些许火势。这时被抱住的老人仍旧声嘶力竭地喊着。
“这就是上天来让我们贡献祭品的神树,我们做好供奉,上天自然就会减轻对着世间的惩罚。这天上的太阳们收到供奉后就会走了。你们反倒来迫害上天派来的使节?这不是更加深身上的罪孽了吗?快住手!”
老人边喊着,边扭动着身子,用力试图从族人的怀抱中挣脱。几个族人没有松手,还在抱着老人,但都扭头看向了族长,似乎有点犹豫。
“别听他喊,他疯了,你们把他绑到洞里的柱子上,让他清醒清醒。要是再让他闹起来,让那怪树跑了或熄灭了树根上着的火,那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族长这时从坡上跑下来,大声喊道。接着盯了一会儿继续燃烧的树根,扭头和这几个人走进了身后的山洞中。
燃烧的火势刚才微有减弱后又继续噼噼啪啪地烧了起来,此刻怪树的挣扎扭动已经大为减弱。旁边几个勇敢的士卒,把滚落在一旁的松针堆也抱了过来,添在了火焰上,然后迅速地跑开,火势还在逐步地加大。众人仍旧围拢着,目不转睛地盯着怪树的一举一动,丝毫不敢松懈下来。义均领着坡顶的几个士卒,拖下来了很多松林中的枯枝,一股脑地扔在了燃烧的树根及树干上。
众人不停地添柴加火,火势持续地燃烧了很久,此时树根已经完全地被烧毁,变成了黑黢黢的一团,之前不易燃的树干,大部分也在高温熏烤下化为了灰炭,枝条已经不动了,在姬弃的建议下,众人索性用干松枝把整个怪树覆盖了起来,准备把怪树所有的一切都烧成灰,以防任何它再复生害人的可能。
火整整燃烧了一个白天,终于在日落时分,怪树彻底不见了,变成了一堆灰烬。
从炎热的中午开始,众人就躲在山洞口的阴影里监视着燃烧的情况,直到火势熄灭,一切都化作灰烬。
族人们欢快地庆祝着,终于消灭了骇人的危险,收复了失去的家园。
族长从山洞里拿来了已经做好的食物拿给众人吃,尤其是这些勇敢地帮助他们消灭怪物,收复家园的勇士们。一群人欢快地吃着食物,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忘却了几日来的辛苦与所冒的危险。
欢宴完毕,义均走到了族长面前来向族长辞行。由于协助消灭怪树已经误了几日的行程,虽然前路仍未可知,但众人仍需要尽快启程去向西探索。
族长听罢,也深知义均等众人的急切心情,回复道。
“我也知道各位大人任务紧急,此时也不便多留,但可否走之前,进山洞里面见一见我的老父亲。”
族长作揖着说道,声音中充满着恳切的心情。
“好,老人家一生阅尽千山万水,我们正想去拜会一下。”
义均还礼说道。说罢和姬弃还有羿跟着族长向洞内走去。
尽管山洞的入口处显得较窄,但是里面却别有洞天,几人路过一个几十步见方的宽大大厅,然后朝着一个分支洞穴走去,旁边依稀可以听到猪、羊等动物的叫声,看来是个饲养家畜的所在。还有一个分支洞穴中,摆满了各种石制或木制的各种农具。洞中每隔不远有微微燃烧的火把来照明,人眼逐渐适应了洞内黯淡的光线后,借着火把的光线尚能看清洞内的情形。一路还经过许多个凹室,看来这是族人们平时居住的地方。躲到地下居住,这也是现时躲避酷热,毒辣阳光唯一的办法了。
走了有百步远,众人来到了一个凹室,族长引着众人走了进去。借着凹室中火把微弱的亮光,三人看到了凹室中唯一的摆设-一张石板床上侧身躺着一个须发皆白、瘦弱枯干的老人。
“父亲,三位大人来看您老了。”
族长躬身在石床边,轻声对老人说道。
老人咳嗽了几声,然后缓慢地转过头,试图坐起来,但看来很费劲。族长赶忙探过身去,伸手扶住老人,帮他坐了起来。
三人看见老人的正脸不觉的一惊,因为他们从没有见到过如此年长的老人。老人不但须眉皆白,而且满脸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十分的瘦弱,双眼及两腮深深地佝偻进去,似乎只剩下一层薄薄的肉皮包着骨头。老人身上披着一件麻布衣服,露出的双肩及两臂显得瘦骨嶙峋。暗淡无光的眼睛盯着三人,似乎眼角的肉皮微微地动了一下,感觉像是显出了一丝笑容。
“三位大人有礼了,老朽已经病入膏肓、行将就木,就不下床施礼了。”
老人一边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一边试图拱手行礼,但似乎花了很大力气也没能做好拱手的姿势。
“老人家不要客气。”
义均向前走了一步,扶着颤巍巍的老人说道。
“三位大人带着众英勇壮士不辞辛劳危险帮助我族人消灭怪物、重返家园,老朽本应施大礼以示感谢,无奈这双手孱弱无力,两条腿也已经不听使唤,不能下床了。”
老人用手缓慢地摸着两腿说道。
“我看老人家这鹤发霜鬓,您现在多大年纪了?”
姬弃在一旁问道。
“多大年纪?我也不记得了,活的太久了,这大旱、大水都经历了许多次了。”
老人慢悠悠地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世间的万物,天道的轮回,我也都见识过了,不过呀!”
老人接着又咳嗽了几声继续说道:
“不过呀,要除了这近来发生的事情。临死了倒还见到了这如此许多的新鲜事物。”
老人说罢停了下来,饱经风霜的眼睛盯着凹室的门口呆了一会儿。
“听说你们是从唐陶氏那边过来的?那可是很遥远的地方啊。”
老人又开口问道。
“是的,我们是从王城平阳过来的。”
“不愧是英勇有为,能跨越这么遥远的距离来到这里。听说平阳可是个有德者居住的地方,百姓安居,食饱穿暖,生活富足啊。听说你们国君可是个德行高举,仁爱百姓的圣人。我这光有耳闻,怎奈你们那里与这里相隔千山万水,所以我即便仰慕很久,也无幸得见呀!”
老人继续慢慢地说道。
“你们众人不避路途遥远来到此地,是为了什么呢?”
老人喘了几口气又开口问道。
“父亲,他们众位大人来我们这附近是找一个叫“都广之野”的地方。”
旁边站着的族长说道。
“都广之野,都广之野,这附近应该没有这个地方,不然我应该会知道的。”
老人念叨了两遍地名,似乎是头脑里搜索了一阵子,然后抬头说道。
众人刚才见到老人后再次燃起的希望又一次破灭了。刚一进屋看到老人时,众人觉得老人真是罕有的高龄,这么大的年纪,应该会对附近山川河流乃至花草树木有着广博的阅历,会通晓巴山蜀地的风土人情和传说野闻。但老人仍对都广之野毫无印象,不由觉得一阵凉意爬到了脊背之上。
义均和姬弃叹了一口气,姬弃说道:
“可能是我们弄错了名字,所以附近的人们根本就没听过这个地方。”
“也可能是我们找错了方位,蜀地面积广大,或许都广之野不在这周边。不然的话,那么大的一棵通天巨树,周边的部族肯定会有所耳闻的。”
义均叹着气也补充道。
“你是说那地方有一棵通天巨树?”
老人抬起了头轻声问道。
“对,那是一棵高耸入云,通天触地的巨树,据说人能顺着那棵巨树爬到天上去。我们就是为了爬到天上去求天上的神仙来降下恩德、普救众生的。”
站在一旁的羿回复道。
“多年前,我倒是听过我祖父给我讲过一个关于巨树的事情。”
老人说道,这时眼睛几乎闭上,似乎是在回忆往昔藏在记忆深处的一件事。三人这时眼睛睁得圆圆的,目不转睛地盯着老人,等着他继续说。
“多年前,听我祖父说,临近有一个氐人部落,曾经向南去巴山西麓的山岭间打猎,他们往南的山里走了太远,后来迷路到了一个群山环绕的地方,说那个地方遍山被鲜花环绕着,绿树成荫,有成片成片的草甸,还有成群的无数的牛羊和鹿,还发现了那里有一棵被云朵环绕的大树,高不可攀。他们觉得那是个行猎的好地方,就准备留下来。但是据说他们到了那不久就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情,说全族的人都死了。”
“全族的人都死了?”
义均听罢,惊呼着问道。
“据说是,说他们到了那里不久后就音讯全无了,后来有其他的氐人部族根据之前他们传回来的方位信息专门派猎手去寻他们。回来的猎手们都说,那附近全是虎豹蛇蝎,人们根本无法靠近,更无法生存,所以就认定他们全族都死了。再以后就没人敢提起那个地方了,附近氐人还有蜀人行猎,迁徙都避开那附近的山林,怕遭到猛兽侵袭。”
老人说罢,喘了几口气。站着的三人仍旧紧紧地盯着老人,专著地听着。
“他们说那里有棵很高很高的树,或许那就是你们要寻访的树,可能那个地方就是你们所称的都广之野。”
老人继续说道。
“但是看来那地方凶险的很,你们真要去那里的话,可要一定小心。”
老人又轻声地补充道。
三人听到老人的话,顷刻间脸上显现出兴奋的表情,但义均和姬弃在兴奋的同时,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的忧虑和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