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白这个东西度数不高,喝起来跟啤酒差不多,但是后遗症可是明显。昨晚回到家,我倒头就睡,衣服都没脱。
早晨起来,嗓子干的都要冒烟了。没错,这散白就是“拔干”,喝完酒必须要多喝水,要不浑身就烧的不行。
一晚上我都在做梦喝水,一会儿遇上的是清冽甘甜的山泉,我赶紧趴下来咕咚咕咚喝个饱。喝完不解渴,又出现了某可乐,某哈哈,某茶。总之,就是不断的遇上喝得,不断的喝,还是不解渴。
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放亮了。挪到水缸旁边,端起水瓢灌了一通凉水,这才感觉舒服多了。
“黄毛,起来了吗?你屋里到底有啥,喝成那个熊样都不忘记锁你的破门!”二驴的嗓音伴随着咣咣的拍门声又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是啊,我屋里有啥,啥也没有,就一张床,一张桌子,桌子上除了黄老太给我的神仙牌位,一个苍蝇都没有。
可是我就从小这个习惯,懒得理他。
起来给他开门,“怎么的,黄老太又死了?”我打趣地调笑着他。
“还说我是乌鸦嘴,我看你嘴才毒呢,幸亏你是个男的,要不毒舌妇说的肯定就是你”,二驴没正经的回我。
“你昨晚喝酒说的话还记得不?”二驴看着我。
“什么?”我没反应过来,“说什么了?答应给你啥了?还是要娶谁家姑娘了?莫不是人家知道了还答应了吧,哈哈哈哈哈……”
“还他妈的笑,你还笑得出来?”二驴翻着白眼,“你说这石头人的病别是个传染病,结果还真被你乌鸦嘴说中了。”
“啊?”嘴巴张的老大,可是我只能发出这一个声音,因为我脑子一时停顿了。
“村里今早晨好几个人都那样了,昨天在那帮忙的老李家媳妇,大牛叔家的三婶……,光我知道的就4个了。”
我立在原地呆住了。
村里已经炸开了锅,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半死不活的石头人,大家不光是悲伤了,而是害怕,生怕下一个变成石头人的就是自己。
跟二驴出了大门来到村里广场,人都已经在这聚成一团了。有焦急的,有担心的,还有生怕传染自己远远望着的。
阴阳先生也在,不过这会儿,他正朝我挥手,示意我过去。
“黄毛,你晚上去我家吧!”老先生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村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大家都议论纷纷,有的觉得应该赶紧报告镇上,让医院过来处理,有的就反对上报。
反对上报的觉得,一旦报告上去了,医院来了人,检查不到生命体征,肯定会要求各家把人拉去火化埋了的。这些人说到底还不是真的死了,要是真的跟阴阳先生说的只是“停了”,那不等于咱们把活人拉去烧了埋了吗?
这个说法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可是还有一些担心的,不赶紧处理,继续传染怎么办啊。
就在大家争论不休的时候,村长赶来了。听完大家的诉求,他也陷入了为难,拿不准主意了。大家一看村长也没了主意,便又继续争论起来,跟菜市场买菜讲价一样,声调也是越来越高。
“感情不是你家有事,你老娘要是这样了,你能拉去烧了啊?”说话的是大牛家三叔。
“你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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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这样”,那个反驳的人顿时满脸怒气,“你诅咒我老娘啊,信不信我打死你……”说着,两个人还真就动手撕吧吧起来了。
“都给我住手,你们这是疯了吧,都这时候了还置气”,村长嗷一嗓子出去,大家伙瞬间安静下来,全都眼巴巴地看着村长。
也不知道是刚才太用力,还是被大家目光看的不自然,村长这会儿脸上也是憋得紫红紫红的。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那有办法?村长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要不这样吧”,最后村长小声的说道,跟做贼一样,“这件事情不能上报,谁也不想自家人没死就被拉去火化了。但是这玩意要是传染咱们村里也就完蛋了。这样吧,所有已经得病人,统一运到村东边小屋里,都先集中在那里面。对外,大家就说这些人出门打工去了。叫阴阳先生先搬出来换个地方住几天,大家看行不行。”
你还别说,村长这个办法还真是有点意思,哪边也没伤害到,顺便还给自己知情不报的事情找了个台阶下。
已经得病的家属,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不情愿的,从自己家里挪出去,也没个人照料,算怎么回事啊。不过转身一想,也只能接受了。大家更多的还是顾虑万一放在家里,继续传给了别人怎么办。
人群很快散开了,家里有得病的,回去忙着把人抬到村东小屋里面,家里没事的也多匆忙回家,紧闭大门。
我们三个没事干,聚到了大江家里烤火。
农村的大碗茶劲可真大,没喝几碗,浑身就冒了汗。我们三个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坐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实话说,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远远不是我们能够想象得到的。
“黄毛哥”,二驴破天荒的给我叫了哥,“你们说这些怪事,我总觉得好像跟我们三个有些关系。”
我跟大江同时转头看着他。“你们别这么看我”,二驴颤颤巍巍说道,“我说了,我只是感觉……”。
二驴说的没错,我跟他有一样的感觉。
从给六叔办事开始的黄老太给我的东西开始,六叔的梦,蛇老太太恶毒的诅咒,再到村里这么多人瞬间变成活死人,这些看似不相关的事情,在我们眼里,正好串在一起了,前因后果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