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眼中的杀意转瞬即逝，姜棠眨巴了眨巴眼睛，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娘亲，娘亲，你不要丢下阿雪啊……”

阿雪跪在女人尸体旁边，低着头小声啜泣。

女人本就病得厉害，浑身上下遍布伤口，伤口不断流脓生虫，日日经受着病痛的折磨，再加上家境的贫寒，营养供给跟不上，身体虚弱，女人突然的死亡似乎并不会成为什么问题。

屋里的三个人都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所以短暂的震惊后，姜棠已经冷静下来了。

阿雪跪在地上，用余光撇见姜棠走了过来，她以为姜棠是来安慰她，哭得更大声了。

没想到不是想象中的轻声安慰，一把冰凉的匕首贴在了她的脖子上。

“姐姐，你杀了我吧，如果杀了我能让你解气的话。”

阿雪以为姜棠是在为做替死鬼的事情恼怒，她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从脸颊上滑落，柔弱的小身板努力挺直，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悯。

尤其现在阿雪正跪在她死去的母亲尸体旁，这画面让人看起来尤为揪心难过。

沈岸担忧地看了一眼姜棠。

姜棠面露凶光，丝毫不为所动，她冷冷地哼了一声，“我是生气你们恩将仇报，我好意送你回家，给你们银两请大夫，你们却在暗地里算计我，想要我不得好死。”

“不过，你母亲也是爱女心切才不得不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我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你，”姜棠的目光更冷了，“却是自作孽不可活。”

“哥哥，姐姐这样，我好害怕啊。”

阿雪惊恐地看着姜棠，用求助的目光看着沈岸。

沈岸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

“你的母亲受尽病痛折磨，整日在这阴冷的屋子里不能出去，不仅要忍受伤口不断恶化生虫，还要费尽心思为你筹谋如何找替死鬼，而你呢？”

“你在水杯里下了毒，毒死了她。”

姜棠冷冷地说道，握刀的手更紧了。

“我没有，我没有。”

阿雪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宽大的额头，消瘦的脸颊，两只眼距很大，这种长相很容易给人一种天真无邪的感觉，尤其是她不说话的时候，天然呆的气质简直浑然天成。

气氛变得极其诡异，一具女尸旁，她看起来柔弱无辜的女儿正被人拿刀指着。

“说，你和姜岚是什么关系？！”

姜棠突然发难了，她揪住阿雪的头发狠狠地撞向地面。

“啊啊啊啊啊！”

阿雪一阵尖叫，额头狠狠地撞击在地面上，发出咚的闷响。

姜棠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拉回来，用锐利的刀刃在阿雪胸口附近画圆圈，眯起了眼睛，声音邪恶地问道，“像你这种恶毒的人，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色的？”

话音刚落，尖锐的刀直直地没入阿雪的胸口。

沈岸看得呼吸一滞，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阻止姜棠。

谁知道，没有他想象中的鲜红血液流出，阿雪一个极其敏捷的招式，轻而易举地从姜棠的刀下逃脱，利落地滚到姜棠旁边的地上。

阿雪看准了门口，就要逃走，沈岸此刻已经反应过来了，一掌拍在阿雪身上。

“啊！”

阿雪一声惨叫，跌落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

“装不下去了？”姜棠笑眯眯地问道。

“你怎么发现我下毒了？”

阿雪此刻已经卸下了伪装，之前天真无邪的模样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算计刻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