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不来,明日,我也是要着人去寻你的。”
“不知夫人有什么要吩咐的?”
“你且起身来。我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吩咐,不过还是那件事罢了。”
“夫人放心,过两日便送来。”
炽阳抿嘴一笑,足以魅惑世人的双眼眨了眨。眼睛瞟向一边,芊芊素手往一抬,站在一旁的侍女立刻来搀扶。
“我在这儿也算是待得够长时间了,像你这么讨喜的可真是如同鳞毛凤角一般。”
“夫人过誉了。”
“这么些年,也没见你主动来我这清纭宫几回,眼下这是什么风把你吹动了?”
“夫人,我,有事相求。”
“噢?想不到还有你达尤君相求的一天。既然你都用到‘求’这个字了。说说看吧。”
“想必夫人已经知道前两天发生的事情了。”
“前两天?珠皎,前两天发生了什么?”
炽阳斜脸看了一眼侍女,手指在衣摆中轻轻叩着椅子。珠皎小碎步挪近身来,俯身道:“回禀娘娘,前两天确有事,但当时您在歇息,想来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没有打搅您。”
“是嘛?说说看吧,珠皎。”
“回禀娘娘,前两天雾海边的界门无端开了一道缝,听闻是有不该进来的东西飘进来了。”
“哦?开了缝?界门向来不是守备队在管吗?达尤君,你有何事相求?”
“夫人,那日飘进来的,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巧事?达尤君,你可是来求我替你去讨个面子?”
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炽阳一下子坐端正了,饶有兴趣地抿嘴笑了笑。
“夫人,我无意留下她。但也确实是因为她,有事求夫人。”
“说说看吧。这种喜闻乐见的事,我一定会答应你的。”
炽阳袖摆一甩,站了起来。珠皎上前一步搀扶,炽阳摆摆手,慢慢走近达尤君。
达尤君再次行了跪拜礼,道:“夫人明鉴。我未过门的妻子机缘巧合下,无意吃下了归祠的祭品,现下已白雾蒙身,不知还能再撑多久。”
“归祠的祭品?吃了就吃了呗,怎会如此?”
“她阳身未灭,金气缠身。只怕是归祠的祭品冲撞了金气。”
“阳身未灭?阳身未灭她是如何落得阴殷?”
“我也还未能明白此事如何发生。许多话尚未来得及问,就已发展至此。因此恳求夫人,救她一命。”
“着实难办。”炽阳皱了皱,摆摆衣袖,又坐回椅子上。
“若夫人都不能相救,偌大的阴殷界,又有谁能救呢?”
“阴殷界岂是我说了算的?且不论城主,上头还有花大人呢。”
“夫人!我别无他求,只求她能醒过来。”
“达尤君,你且起身说话。这事儿啊,还真不是我说行就行的。”
“可是,能救她的就只有夫人啊。”
“问题在于她既阳身未灭,我等就不能随意掺和。”
“一切后果皆由我承担,只求夫人施以援手。”
“我听闻达尤君你落得阴殷的执念,便是这未过门的妻子,可有此事?”
“是,不敢瞒夫人。我魂落此地,皆因心中有她,不能忘怀。”
“不如我替你去花大人那里求个恩典,不再抱憾终身可好?”
“夫人,虽然我心有千千结,但我更希望她能在人界安然度过一生。”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只求夫人救她一命便好。”
“花大人那里……”
达尤君抬头迎上炽阳的目光,郑重而掷地有声地说道:“花大人常说凡事皆有代价。还要劳烦夫人替我转达,一切因果皆由我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