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怕是再无如此安宁祥和的地方了。
雾的朦朦胧胧是来自清晨的露水与神界。
这里,是神界;现在,是神界的清晨。
所谓神,亦或魔,是人之极致。人修炼到极致,便是来到这里,远离了尘世凡间的喧嚣也好,繁华也罢,恩怨也好,情仇也罢,不论你甘心与否,既然来了这里,便只配与一群不知活了多久的,实力强大到与你一样深不可测的家伙们不知岁月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他们一同无欲无求,单纯的为了活着而活着。
但是谁又能说这样不够好呢?世间本就如此,你踏上这条路,便不知前路何方。
诸神已经有的起床来到自己茅草房外头顶上一顶蓑笠整理自己门口的一亩三分地。当然其中也有的是还在梦里哼哼哈哈。
突然是一道亘古的钟声似乎把睡梦里的太阳也敲得振奋高亮了起来,衬着天空的澄澈,更是将钟声的空灵激荡恒久。
种菜的停下手中的活儿,梦里哼哼的也睁开眼骂骂咧咧,伸个懒腰才反应过来:神界多久没有响起过这钟声了?
神与人无二,不似神仙,更似闲人。
神界设有长老院与执法者这两种机构,都主管秩序,详细说也就是一主权力一主执行。
这钟是在有非常情况时需要召集诸神共同商议一件事时才会敲响。
而这次敲响的缘由,竟是权力机构审判执行机构?
当诸神过境各显神通来到会议大厅时,看到的正是五位执法者位于大厅正中央审判席,神情淡然。
“诸神!”长老席首位的正是大长老摩终鸣,“正如你们所看到的,我们的执法人,执法者机构的五位,私通魔界!知法犯法!长老会的我等在经过商议后表决,最后判处,请五位执法者自毁神格!逆向重走天地障壁!”
这下诸神开始有些议论声了,自毁神格,这多久怕也没听过这种处罚,神界多的是处罚极狱,逆走天地障壁这种处罚方式倒还真是闻所未闻头一遭。
“你五人,可有异议?”大长老将头偏向审判席的执法者们,问道,威严的声音下,不似能存鬼蜮技俩。
“我等初行通魔一事,当知今日,自会重走天地障壁!”
“好气魄!一如尔等执法者们处置其他罪责的果断!”
很短的审判时间,从陈述罪责到认罪定罪宣布处罚一系列下来的速度堪称神界判案之首!其实诸神对于执法者们未必有多熟悉,大多数也只是知道而已,至于他们究竟犯没犯这些事,完全不会有人在意。神界的审判流程更多的时候更像是在走一个形式,大家都是活了很久经历很多的老妖怪了,纵使是修炼狂魔不问世事却也并非是傻子,整那些有的没的猫腻,没意思也没必要,曾经的各方巨擎现如今也远离了权力中心,竟是出奇的惬意,不过倒也有天生好事的暗自思量,权力机构吞食执法机构,如果不是污蔑倒还好,如果是,那这神界的天儿,怕不是要变一变了。
摩终鸣的房间里,神界的诸位长老齐聚一堂向着同一方向行礼,摩终鸣口中喃喃:“执行神界令,天下魔不兴,此劫恐已定,轮回复世情。”
天地之间,一面无波无鳞的水面一般的奇妙光幕,四方延展开来,形同生死,总也望不到边。隔断空间,更是隔断了人的想念。
随着执法者一步一步的前来,好像也不知从哪个边角,荡出为不可察的波纹。
那个方向,五位执法者一往无前,先后撞入了那道横贯天地之间的光幕。
此行,一现诸神样,众生相!
诸神降临,该是这个样子吧。
“又是这个清晰的梦啊!”少年长吁一口气,抚额从床上起身,什么神啊鬼啊怪的,实在不知道为何会做这样清晰逼真的梦,是听外面爱讲故事的老金头听多了?
今天该是十年仇恨的最后一天了!少年想着。
提了房门口的练习用木剑象征性地挥了挥,便去到柴房随手一丢,转而提了戳在角落里的另外一柄剑,乍一看,这柄剑的木质光泽似是更鲜艳几分,是一柄新木剑。
“咔!”剑鞘与剑墩碰撞的声音,少年已然出了房门。
“呦嚯,阿力,兑殿主的小书童又来找你了,还真是准时啊,这都多少年了,年年这时候来,一天都不差!”“管他来几年,来几年老子不是把他打趴下!”说话的阿力,与他周围的一干大汉差不多魁梧,比较显眼的是嘴上一对叉形刀疤,“殿主不像个正常人,这书童更是个崽种!又不是修炼者,加上这层身份,搞得我也不好意思下重手,殿主这层关系还真是了不起!”
少年远远地看着阿力嘟嘟囔囔,又环视了一圈,这里显然是一处演武场,兵器架上摆满了各式兵器,几匹战马被随意的放养在几个地方。
嘿嘿,有战马,看来自己换把剑,还真是,应景。
看到魁梧大汉走过来时,刀疤嘴上越来越清晰的不屑狞笑,少年努了努嘴。
阿力朝着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兵器架,他这是让自己拿上兵器?
“小子,你可想明白了,”“这次不一样,”少年打断了他的话,“这是我最后一次来找你。”少年低头,抽出剑来,在烈日炎炎下比划了比划,又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