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陈水深……”嫣儿的眼里充满惊恐,她指着窗外悄声道,“刚才,陈水深从这过去了,他还朝这里看了一眼,他,他是不是发现我和你……曾无庸会杀了我的……”
罗长林整了整稍有些凌乱的衣襟,不屑地也朝窗外望了望,轻描淡写地问道,“陈水深?就是曾无庸身边那条狗?嫣儿,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曾无庸很快就会没命了,你还怕他干什么,何况陈水深还只是个下人。”
“不,罗公子你刚才不是说曾家已经被监管起来了吗,这陈水深怎么能出来的。并且,公子你有所不知,这陈水深以前可是杀过人的。”
“我父亲应该是只强调了重点监管曾氏父子二人,一个下人便没太在意吧。嫣儿姑娘放心,任他再怎么狠怎么厉害,在我罗长林面前都只如一只蝼蚁般,想什么时候碾死他便什么时候碾死他。”
“可是……”嫣儿眼中此时已只有怀疑和惊惧,远远不如刚才的风情娇羞无限了,罗长林不禁暗中握起了拳头,一个猪狗不如的下人,竟然也敢来坏我的好事。
他腾地站起便朝外走,嫣儿忙在身后叫道,“罗公子你去哪里?”
“我去会会那陈水深,让他赶紧滚回去,下一步我也会加强监管,任他曾家一只蚂蚁也爬不出来。”
“罗公子………”嫣儿见罗长林已跨出大门,又假模假样地轻轻叫了一声,见他已大步流星朝另一个包间而去,不禁露出一个轻蔑的冷笑。
隔壁的雅间关着门,罗长林贴门听了听,果然有陈水深那厮的声音,还有另一个人,声音较为陌生。
管他是谁,一个下人不过如一条狗一般,罗长林毫不犹豫地便一脚踢开了包间的门,将室内的两人吓得惊跳而起。
可当门被踹开时,罗长林的惊讶却丝毫不亚于室内的二人。那两人,一个便是他准备去好好教训一番的陈水深,一个竟然是自己找了很久几乎掘地三尺也未能找出的那个人——蒋俊生。
以前在歙州时,蒋俊生被关进大牢,他曾经见过两面,只怪自己当时不够心狠,竟然未将此人杀死。若是此人此时竟然带着种种证据出现在皇上面前,罗家便将死无葬身之地了。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今日竟然误打误撞,将此人抓住了。这可真是天意,老天爷都想让罗家在八月十五之前将所有麻烦通通解决啊。
“陈水深?蒋俊生?”罗长林狞笑一声,毫不含糊地叫出二人的名字。此时,他也更加确信,曾乘风向王大监行贿,绝不仅仅只是提到了圈地事件,罗家在歙州的所作所为都已被曾家了若指掌,而蒋俊生是如何得知的,便绝对是曾家透露出去的,这个中间人便是陈水深。
看来,曾乘风是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只要罗家稍有对曾家不利,他便可抛出所有筹码,将罗家推向万丈深渊。曾乘风啊曾乘风,我和父亲都小瞧了你啊。不过也好,今日先将这两个一并解决了,今晚回去便向父亲禀报,曾氏父子一日都不能再留了!
想到这,罗长林一步步逼近二人,习惯性地做出伸手拔刀的动作,可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今日是来见美人办美事的,怎会带刀呢?不过没刀也没关系,眼前这二人,不信放不倒他们。
此次见蒋俊生,已不似以前那次在大牢里的黑脏瘦,而是白净了些,略胖了些,衣服也是整洁干净的,只是说话的语气仍是那般强硬。
“对,就是我蒋俊生。”
与此大大相反的却是陈水深的反应,此时他双手举起,拼命摆手摇头,“罗公子,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和他。。。我是来见,见那阿丑的。。。”
今日他是赴阿丑之约才来这心斋茶室的,可奇怪的是,那阿丑将其领进包间之后便和他东拉西扯。陈水深问他今日究竟有何事相商,阿丑却说只是想请陈公子来喝杯茶。
陈水深深感莫名其妙,正欲离开,蒋俊生却推门进入了。而那阿丑,此时竟然就悄悄退出了。陈水深着急也要走,却被蒋俊生一把抓住,恩公长恩公短地叫着,逼得他不得不暂时坐下。此时他可不想见到这蒋俊生,万一被罗尽忠发现自己和他竟然私下有往来,自己想要再改旗易帜倒向罗家可就难了。
可哪壶不开提哪壶,屋漏偏逢连阴雨,谁能想到这罗长林竟然就闯进来了呢,现在是百口莫辩啊。
罗长林一步步逼近,虽手无寸铁却足以让陈水深冷汗直冒。他不等蒋俊生作出反应,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罗公子,今日之事确是误会,您听我解释。这蒋……这人我不认识他,小人今日来,是来见阿丑的,那个高家的阿丑,他,他约我来这,可他刚才,刚才跑了,这人,这人就进来了………”
话音未落,一声惨叫“哎哟”已逼着这结结巴巴的话语自行断了。柿子捡软的捏,罗长林本来还在想到底先放倒谁呢,面对硬气的蒋俊生和极尽巴结的陈水深,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先给这个软骨头狠狠一拳。
罗长林出生兵部,家中世代习武,即使称不上武林高手,但在战场上杀敌却绝对是一把好手,所以,这饱含着仇恨的一拳狠狠地砸过去时,陈水深的脑袋上已开了瓢,血汩汩而出,很快便将他那张长满横肉的脸模糊了。
“恩公,恩公。”蒋俊生扑过来要将他拉起,他却使劲将其推开,“你他ma滚蛋,谁,谁是你恩公,我压根就不认识你。”
蒋俊生一脸懵,但很快便明白过来,对着罗长林吼道,“姓罗的,我蒋俊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此生此世便是要将你罗家告倒,你要找麻烦,尽管冲我来,这人,这人我不认识,你让他先走。”
这话明面上是在为陈水深求情,实则却犹如在罗长林的背后又推了一掌,陈水深又气又急,便要上来扑打蒋俊生,却被罗长林从后面一把揪住衣领,照着面门又是重重的一拳。这一拳下去,陈水深的脸瞬间便变了形,左眼乌青,鼻骨歪斜,上唇开裂,整张脸已模糊到惨不忍睹。
再张口说话时,已是口齿不清,“罗…罗公子,我,我有重要的事情向你汇报,曾,曾乘风准备去皇上那儿告状。”
“这还用你来说,他妈的。”罗长林又是一脚踢过去,正中已倒地的陈水深的腹部,这次他却痛得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只发出痛苦的呻吟,将身体蜷缩得如被煮熟的虾米一般。
“公子,今晚,今晚他们便会……行动……”陈水深担心自己此时会被正处于盛怒中的罗武给打死,于是想放出一幕烟雾弹,先解了眼前的燃眉之急再说。
蒋俊生却一直在旁边叫嚣,“你来打我呀,你干嘛欺负他啊!他,他快死了,你别打了,你虽然是兵部尚书的儿子,打死人也是要偿命的。”
罗长林从心底一连发出几声冷笑,“打死这个下人就如踩死一只蚂蚁,他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罗长林偿命。”说着又是狠狠一脚踩下去,正中陈水深的胸口,陈水深刚才的话,他也像根本未听见一样。
这一脚如一记重锤般,砸得陈水深晕了过去一动不动了。可怜这个两面三刀的奴才,若他不是东倒西歪立场不坚,今日也不一定就不能和罗长林抗衡。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蒋俊生望了望罗武脚下已经晕厥的陈水深,心生一阵厌恶,却又有一点怜惜,毕竟,在到达药圣谷之前,他确实是将陈水深当做自己恩公的。
罗长林踢了踢脚下死狗般的陈水深,拍了拍自己的手,一步步朝蒋俊生逼来。蒋俊生乃一介文弱书生,却在强敌面前从不软弱,当年不论是面对凶神恶煞的牢头,还是嬉皮笑脸的无忧公子,他都不曾表现过半点退缩,今日他也一样,面对带着死神气息的罗长林,他仍然昂首挺胸,倒让罗长林有了几分敬佩。
不过这种敬佩只是基于这种行为,而不是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面对此人,罗长林只想尽快结果了他的性命,以免节外生枝。
他如铁钳般的大手伸过去掐住蒋俊生的脖子时,后者是毫无反抗之力的。罗长林轻而易举地便将他从地面抓起,眼见这人呼吸越来越重,白皙的脸已变成猪肝红色,舌头几近吐出时,身后却传来温柔的一声呼唤,“罗公子快住手!”
罗长林知道那是司徒嫣儿,头也不回地道,“你快回去,我解决点私事,马上就来。”他可不愿意让自己心仪的姑娘亲眼见到自己杀人。
可紧接着身后却传来一声暴喝,“罗长林,你干什么,快住手!”
(https://./book/55916/55916158/39060519.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