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吴承业又规规矩矩抱拳一揖,笑道:“姑娘的教训我记下了。”
飞狐狸也在微笑。
但这时沈爱花却忽然叹息了一声。
飞狐狸立刻转头瞪着他:“你又叹什么?!”
沈爱花摇着头,苦笑道:“我叹为什么英雄总是难过美人关呢?”
吴承业的脸居然突地好像有些红了。
飞狐狸却笑得更愉快:“你应该懂的,”她又继续解释道,“只因这世上的英雄有一个算一个,本就都是美人生的!”
沈爱花大笑:“说得好!……这解释实在妙极了!这一点我倒确实从来没想过。”
飞狐狸的神色变了,目光也忽然变得锐利:“你确实应该多想想了。”
“你让我想什么?”
飞狐狸道:“想想今天为什么会遇上那么多事,碰上那么多人……”说着她眼角忽然瞟向吴承业,“更应该想想,为什么又会在这里碰上吴少镖头和赵老前辈。”
沈爱花果然转头去看吴承业,吴承业原来也正在看着他。
二人四目相对,沈爱花微笑道:“请!”他伸手向对面椅子一指,“吴少镖头若不嫌弃便请坐下,让我们这位美人请你喝一杯。”
飞狐狸立刻又狠狠白了沈爱花一眼。
“谢座。”吴承业却不推辞,居然就真的撩起衣摆,规规矩矩坐了下来。
沈爱花笑道:“我看楼下并无镖旗镖车,这次莫非是有什么重要的宝物,非要少镖头亲自贴身押运不可么?”
“不,我这次并非走镖。”
说着,吴承业的表情有了些变化,微笑道,“我要去什么地方沈兄当然也是知道的,又何必明知故问?”
“明知故问?”沈爱花与他并不熟悉,在此之前两人甚至从未见过,他要去什么地方沈爱花又怎么会知道?
沈爱花刚要发问,这时那两个一模一样的汉子却站了起来。
他们还是一声不响,拿起吴承业的杯碟碗筷送了过来,其中一人居然又从腰后取出一个酒囊放在桌上,而后才又面无表情坐回先前的椅子里。
铁爪神鹰却一直动也未动,连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是依旧从桌上一个小口袋里一颗颗夹出炒豆,自顾自慢慢吃着。
他面前也放着一个酒壶,很小,却是白银打造的,阳光照耀下灿烂辉煌。
沈爱花眼里这时又有了笑意,他觉得实在很有趣,不仅吴承业说的话有趣,这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有趣,那老人更有趣,他下馆子,吃的喝的居然都是自己带来的。
“我若没猜错的话,这两位一定是双胞胎了?”沈爱花看着那两个一模一样的汉子微笑说道。
“是,这两位都是我们局子里的好帮手。大哥叫金不换,小弟叫金不易,局子能有今天的局面也多亏他们兄弟帮衬。”
吴承业一边说着,一边笑着提起酒壶:“我们做镖局子的,出门走路难免要处处小心,让两位见笑了。……沈兄不妨尝尝,这是祖父亲手泡的药酒,不仅香醇绵厚不易上头,而且更有祛风镇痛之效。”
“酒固然是好酒,只可惜有些人却没那个口福……”飞狐狸忽然笑着说道。
“哦?”吴承业放下了酒壶,“沈兄莫非不喝酒的么?”
“喝,只不过我喝酒是有条件的。”沈爱花缓缓说着。
飞狐狸皱起了眉,立刻瞪了他一眼,她自然是不想沈爱花喝酒的,特别是在这个当口。
喝酒误事,而且有时候不仅误事,甚至还会要了人的命!
吴承业道:“那么沈兄要在什么时候才喝酒呢?”
“‘对’的时候。”
就在这时,铁爪神鹰忽然冷冷插口:“什么时候才算是‘对’的时候?”
沈爱花微笑道:“有‘对的事’、‘对的人’、‘对的菜’,就算是对的时候了。”
“不需要‘对的酒’?”
沈爱花居然摇头:“喝酒喝酒,喝的虽然是酒,但最不重要的却偏偏也是酒……”
“这倒有趣!”
沈爱花解释道:“酒和水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喝酒是需要感情的,而喝水,就连野狗都可以喝的比人多。”
他笑了笑,又接着解释:“男人喝酒就像女人化妆,女人绝不会在睡觉前化妆的,因为没人欣赏,喝酒也一样!若没有值得喝醉的事,值得对饮的人,值得下酒的菜,那么喝酒和喝水又有什么区别呢?若只为了解渴,喝水却又远比喝酒舒服多了。”
铁爪神鹰目光一闪,锐利如电,冷笑道:“好!说得好!如此说,这顿酒沈公子便非喝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