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第一千零五滴水滴沉入水中,声音在牢中回荡,元景宁的心也一点点的沉下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希冀又悄悄地爬上景宁的心头。
“你怎么样?”来者之人喘着粗气问她,语气几分冷冽,让景宁感觉浑身冰冷。
景宁原本的喜出望外之情,瞬间被浇灭:“你是?”
黑暗中,淡淡地血腥味渐渐弥漫。
景宁依稀看到那人的剑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景宁眼神中顿时充满紧张,这人该不会是来索命的吧。
那人拽着元景宁就要往外跑,却发现怎么也拽不动。
只见男子从袖中抖出一颗石子,朝着黑暗中飞去,石子在触碰到物体后,瞬间产生火焰。
“嘶!”蛇一般的哀嚎,让景宁微微一怔。
火焰渐渐扩散,二人才看清那是一只全身漆黑,没有光泽的蛟,它的身后居然有条从头到尾的伤疤,尾巴、腹部两侧还有烧伤的痕迹。
蛟吃痛,身子微微松开。
景宁化为狐身,迅速跑往光芒之处跑去。
她居然与这只蛟待在同一个牢笼里,景宁后怕,不知是不是心里问题,景宁觉得膝盖上的伤有一阵阵波动感。
景宁刚从地牢里跑出来,身后就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坍塌之声。
祁知年不知何时已在地牢门口候着了,见到景宁平安跑出来,顿时心松了口气。
“好啊,祁知年。”夜无尘从一旁的树林里走出来,他的身后乌泱泱的,像是军队一般。
“沈云闲害我小妹抽筋拔骨这事我还未找他算账,你今日还敢来炸了我的地牢!”
自从经历了那件事以后,沈云闲与夜无尘在某些事上不争个你死我活就很难收场。
祁知年淡淡地轻笑着,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挑衅:“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夜无尘胸口里的火燃烧至了极点,妈的,他小妹的清白就这么不值钱么?
一只巨大的蛟正悄悄浮现在二人身后的河面上。
“啊——师伯救命!”
祁知年心中顿生警惕之意,回首看到元景宁被蛟叼在半空中。
景宁看着离自己数百米的地面,不敢扭动身子,元景宁感觉下一秒,她的心就会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夜无尘,你想怎么样?”祁知年紧紧握拳,关节被他捏的咯咯作响。
“你说呢?”夜无尘一声令下,景宁看到夜无尘身后乌泱泱的手下开始向前涌来。
灰暗的苍穹边际,像是从亘古穿越而来的银光刺痛了景宁的双眼,那些银光又变成了流星,一颗一颗地落在祁知年身边。
景宁知道,她的师伯不是孤身一人。
“哪怕把太白山搬来,我也要沈云闲为我小妹赔罪!”
夜无尘的声音回荡在山谷里,伴随着厮杀之声,惊起一片栖息的鸟儿。
元景宁看到鲜血渐渐浸染了大地,大片的箭雨从天而降,倒在血泊之中的尸体愈来愈多,一望无际的战场上宛若地狱般可怖,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够了!”
一声凌冽的男声中夹杂着几分薄怒,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闻言,景宁瞳孔微微缩紧,这声音…正是地牢内救她之人。
来者一身干净利落的冷冽之感,清风掀起他的袍子,襟摆上银色的暗纹随着他身上的银光光转。
这人究竟是谁?元景宁心中居然有些畏葸,尚未发现自己有几分发抖。
刹那间,万物皆失去了光彩,景宁眼中只有他一人,此时此刻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沈云闲双指轻弹,一枚石子直直地砸向蛟的腹部。
蛟的腹部没有鳞甲的保护,很快,石子砸出的小洞正汩汩地冒血。
“灵姝。”夜无尘轻轻唤了一声,只见那蛟一把将元景宁摔在地面上,转头便没入河水之中去了,那背影有些憋屈。
景宁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了,痛得她咬紧牙关,双手紧紧地捏住衣角,死死地在忍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