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爸爸呢,爸爸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去呢?”小女孩还是好奇地问。
那个女人突然沉默了,好几分钟后,才一把搂过自己的孩子,声音有些颤抖:“因为,爸爸和妈妈……以后……再也不会在一起了。”
又是一对可怜的单亲母女!许若楠怜悯地看着那对抱在一起的人,心中的悲苦似乎更深了些。
“为什么啊,妈妈?为什么爸爸以后再也不会和我们在一起了呢?”小女孩并不能体会妈妈现在心中的痛,不依不饶地问。
那个妈妈犹豫了很久,才慢慢地说:“因为……爸爸和妈妈的认识……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直到上车,那个妈妈最后的那句话还在许若楠的脑海中回响。
“因为……爸爸和妈妈的认识……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这个世界上,有好多人,的确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比如,自己和楚云樵!
还好,还好自己及时地恢复过来,没有酿成一个新的错误。虽然自己爱楚云樵,从15岁到现在,已爱了15年,甚至曾经一直希望和他幸福地牵手一辈子。可是,事实摆在那里,她和他,回不去了!
自己怎么可能和一个逼死自己父亲,吞并父亲公司,害自己失忆的人再呆在一起?即使有爱,这样的爱在这么多的仇与恨包裹下也早已变了滋味……
汽车缓缓地驶出了s市。
许若楠捏紧了手中的提包,一夜未眠让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合上眼,那封连夜赶写的信清晰地在脑海中一个字一个字地浮现。
楚云樵: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相信我已经离开了忆楠居。
不要问我去了哪儿,因为就是问,我也没有答案。
我不知道自己会去哪儿,我想做的,只是离开你,越远越好。
今夜,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清楚地看到你和雷涛共同设下的那个局。那一夜,五年前的5月8日,你得意地和雷涛在你的书房里谈论着你的精彩一局……那场景,酷似今夜。所以,我想起了,完全想起了所有的往事。
我想起了自己15岁在自家花园里和你的初见,如同被你下了蛊;我想起了自己25岁时带着梦想嫁给你,婚礼当夜,你由始至终没有笑靥的一张脸;我想起了你30岁的生日,亲自为我做的那餐饭,可惜,那餐饭不是为我,而是为了我的那张图;我还想起了那个冬天清晨,我怀着你的孩子,远远地看到你站在一群记者当中,淡淡地回应我们的离婚传闻,你说,那不是传闻……
楚云樵,所以我疯了。因为,我没有办法面对自己的一腔深情被你一次次忽略、利用、再抛弃……
楚云樵,我恨那次海啸,为什么只是让我失忆而不干脆带走我?这样,我不用再一次遇到你,再一次受那个蛊,再一次差点再进你的局……
感谢王雪,也感谢你吧。在最后的这一刻,让我记起了那些过去的种种,让我不至于再一次去面对那些悲惨的境遇。
楚云樵,我走了。如今,许还山已亡,许氏已倒,我们许家欠你们的,连本带利我想俱已还清,我身上也实在再没有什么能拿给你利用的了。所以,请放过我,让我从此安安静静地生活,好吗?
抱歉,离开之前,我想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恨你!
许若楠
144、婚礼。。。
痛,除了痛还是痛。
头、胃、四肢……全身上下似乎没有一个地方不是痛的。可是,这所有的痛加起来,似乎也抵不上心那里的痛。那种撕心裂肺无边无际的痛……
如果可以,真不想再醒来,就让自己所有的意识都在疼痛中消亡,永不恢复。那么,便可不再面对那些残酷的现实……
我好累,好累……
可是,意识还是越来越清醒,眼前的光还是越来越亮,楚云樵还是无奈地睁开了眼。
“云樵,你终于醒了……”四周,有很多熟悉的声音。楚云樵勉力地眯着眼搜索了一圈,曾涛、岑豪、雷涛、曾妮、甚至还有大着肚子的付小晶,可是,单单没有她,没有那个自己最期待的身影。
明明知道就是这样的结果,可在心底里忍不住还是有一丝期盼。也许那封信只是若楠的气话呢;也许她故意躲在哪里等自己去找;也许听说自己晕倒她又回来了,像以往很多时候那样,照顾自己……
收回目光,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再抬起眼睑时,目光已恢复如往日的平静淡定。
“扶……我……起来……”
室内的人面面相觑,任谁也没有回应。
“云樵,你现在需要卧床休息……”憋了半天,还是曾涛上前说了句。
“现在……几点了?”楚云樵扫了一眼曾涛,轻轻地问。
“快11点了。”
“客人们……就要来了……”楚云樵说着,已经伸出自己的手,准备撑向旁边的床沿。
“我们会帮你处理的,云樵。”岑豪走上前,一把扶住他,“你现在需要休息。”
“不……我要起来。”楚云樵万分坚定。
“这个……”岑豪为难地看向曾涛。
“起来吧,起来吧,扶他起来吧!”曾涛一脸的无奈加痛心:“反正我的名誉已经让他给败了,他要折腾自己就让他折腾吧。”说着,背过身,故意不去看他们。
“曾涛……我明白……你的心……”楚云樵在岑豪的扶持下,已靠坐在床头,脸色灰败。“可是……现在……我必须……给来宾们……一个交待。”
“你也没请多少人,我们出去帮你说得了。”岑豪扶着楚云樵有些颤抖的手,轻声劝慰。
“你们……不明白……”楚云樵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精力能支撑到说话结束,“我的婚礼……没如期……举行,一定……会成为……明天……各大媒体的……头条。我出去……做的这个……解释,不是……单单给……来宾们……交待……我也要……给……若楠……一个交待……咳咳咳……”楚云樵摸出一张帕子掩了嘴,呛咳了几声,胸中的窒息感似乎也少了些,只是帕子中多了一抹红。轻轻地捏紧那张帕子,楚云樵的声音低哑了几分:“若楠……走了……不知道……在哪儿,我只能……希望……借这样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