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大王背後帮助他的人是你对吗只有你,才能如此了解父亲,轻易找到他的还有他内部的死x。”
“不错,看来你都猜到了。”
“你为什麽这麽做”我被他的剑尖逼迫得本能地後退,靠在了柜子上。“是你的辅佐成就了父亲的地位,他如何也不会想到,今日的失败也是因为你。”
“我孑然一身,没办法像你们那样拥有一个庞大的家族,并期望着自己的家族登上顶峰。我能做的,就是在你们各自为了权势而战的时候c上一手,凭我的心情来定夺最後的赢家。这於我来说,才是最大的成就。”
他傲然世外的风采淡泊得如同天上散仙,不慕名利,但是千回百转的心思却像可怕的魔鬼。
“这下,你该死得明白了。”他转轴,将剑锋往前轻轻一送。
“住手!”
门口暴发出威严而熟悉的声音。
那柄冷剑便顿住了攻势,然而剑尖已经捅破了我x口的衣服,血,顺着割开的皮肤流出来。
走入的鹰隼像一阵风刮到了面前,我的眼睛亮了一下,转瞬又恢复平静。
我知道了这麽多事,他会放任我吗
欣慰的是,临死之前还能再见他一面。
看到榻上衣衫不整的太後,鹰隼表现出了恼火的神色。他把凶狠的气焰对准屈明光道:“本王的王後,是你要杀就杀的吗”
屈明光优雅地收回剑,将剑递给鹰隼:“那麽就由您亲自动手吧。”
我忍住x口的疼痛,等待鹰隼接过剑来。
“铿锵”,剑被他扫落在地。
我心中咯!了一下。
屈明光挑起眉毛,“大王不可儿戏!”
“本王已经不是‘儿’了,屈大人。”他探手牵住我的手,温暖的感觉,让我的心变得踏实。
“王後,跟我回g。”霸道的口吻。
、卷十痴情如梦(12)
我的手被他大力的带动,步子走起来。瞧着我们要离开了,屈明光和太後对视一眼,他决定捡起剑,从我背後刺了上来。鹰隼察觉响动,在剑尖伤到我之前猛然回过身,把我护在了身後,那剑尖停在距离他x膛两寸的位置。
屈明光愣住,纵然再喜欢一个人吧,可是背叛,也能原谅吗
我也心头惊愕,没想到鹰隼还会为我冒险。
他对屈明光道:“先生,你是一个聪明人,不要估错了自己在本王心中的分量。”
屈明光清楚感受到了他威慑的气息,缓慢收回了剑,脸上优雅的神采没入y暗。他恍然发现,这个王者的心智深不可测……
“她已经知道了我在为您做事。大王,屈某提醒一句,世上局势瞬息万变,稍有不慎,反为其制。”
“本王自有主张。”
鹰隼拉着我离开,他目不斜视一路疾行,步履匆匆像在发泄心中隐藏的情绪。一个王者见到自己的母後和下臣“处”在一起,不仅仅是脸上无光。
我不得不跟从於他的脚步,x前被划出的伤口不深,痛感还是有的。只是担心自己再给他增添愁闷,索x什麽都不说,不去拗抗。默默地由他牵着,这,其实是近日以来最温暖的事了。
出了屈府,鹰隼放开我的手,转过身来,神情中分明责备:“在扶风殿的时候本王就不该放过你,现在,你又讨到了什麽好处”
他看到我x前的衣服被鲜血无声地浸红了一片,不过经常存在於我神情中的倔强没有那麽刺人了,温情了许多。
我说道:“摄政王是我的父亲,志愿不同,我保护不了他的荣誉、地位,但我不能不保护他的生命。”
仅是生命而已吗仅是这样,你何必入g呢……鹰隼心绪复杂,他背转身,面对着宽阔的道路拿着主意。
不知道该怎麽相信你……这疑虑折磨得他快发疯了。
“跟我上车。”他命令道。
我走上前,准备登车,鹰隼一直站在登车处,没有让开,也没有上车,心绪难平的样子。
我站在他身後,能感受到他的焦灼,却不明白这些焦灼来源於什麽。
“女人就该像女人一样活着。月牙,本王不准你再卷进来。”他微微侧过脸,说完这句话挪开了位置,转身时我不经意对上他那双晶亮的眸子。
“我很想置身事外,可是你的安危父亲的安危无不在威胁着我。不是害怕父亲势力太过於强大,危及你的地位的话,我不会为你办事,拿着密信去周旋父亲。你也将我卷了进来。”
“从现在开始,本王不准你再卷进来。”
语气中带着强势的命令。
“上车!”他道,侧开目光。
雪花,轻慢地飘入他的视野,也落到我的眼前。
我眨眨眼睫,扶着车壁坐入车内。
这一晚,毫无平静可言。
当我们在g外闹腾时,怀着身子的韩莫离走到了扶风殿外,她问起大王的所在,多嘴的g人告诉她大王出g去了,因为王後不知什麽原因跑出了g。
她觉得奇怪,想多问一点情况,g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吧。”她有了回去的意思,却柳眉一紧,抚着腹部慢慢躬下身子。
“韩妃娘娘,您没事吧”g人紧张地搀住她。
“肚子有些痛……能不能进去休息一下”她很痛苦的样子。
这会儿陈忠不在,g人不好做主,韩莫离腹内的疼痛似乎更厉害了,他只好道:“奴才扶你进去坐一会儿吧。”
、卷十痴情如梦(13)
走入大殿,韩莫离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来,吩咐道:“能帮我倒杯热水来吗”
“行。”g人端起几案上的茶盘出去了。
韩莫离转动目光,像是在审视大殿,身後的王案上放着一个奇怪的竹筒……
小雪从夜晚持续到了第二天的黎明,洗漱完毕的墨辰走出卧房,穿过回廊时仆人递上了一张字条,他展开来看,不禁蹙眉。接着,他还未挪开步子,第二个仆人跑了过来。
“g里有什麽动静吗”他问道,这个仆人常会带给他一些兰g的情报。
“昨晚王後娘娘风风火火地出g了,此事惊动了王上。後来,大王也出g去了,将她带回了g中。”
“王後昨晚是去了哪儿”
“去了屈府。”
墨辰静静地听着,眼睛里的情绪变得小心翼翼。
“如果只是和大王闹脾气,月牙应该回家才对,怎麽跑到屈明光那里去了”他展开字条又看了一遍:摄政王危难,接应军不发,速派人救之。
莫非月牙出g与此事有关
琼台殿
“大公子,您找王後有什麽事吗”见墨辰来到,陆德安亲自迎了过去,内心却惶恐,感到棘手。
“闲赋在家,没什麽事,过来找妹妹聊聊天。”墨辰撩起衣摆,坐在了殿中。“王後呢,在做什麽”
陆德安无奈地一笑:“王後昨晚和大王生气呢,这会儿在卧房里,吩咐谁也不见。”
墨辰扬眉,浮现出失望的表情:“还想找她聊几句呢有什麽火过了一夜也该消了,你去把她请出来,就说我来了,她不会不见。”
“这……王後她说,不见任何人。”
“任何人,我是‘任何人’吗”
“您……当然不是。”
“这不结了!”
“王後的意思就是想一个人静静。”
“有什麽委屈可以和我说的,干嘛一个人躲起来”
“女人嘛,会有一些小心事不愿意和人分享。”
“公公也很了解女人吗”墨辰鄙夷地抽动嘴角,说道:“虽然我平日做的都是正事,但哄女人开心也还有些小手段,她见了我,保证立马笑起来。公公只管去通报吧。”
“王後的x子,下命令是说一不二,既然她想一个人静静,您看……”
“这是要赶我走呢”
墨辰一拍扶手,缓慢地站起身来,他想去哪里,或者见谁,是一句话可以拦住的麽
“我这是关心她,你且让开吧!”墨辰说着往卧房走去。陆德安深知这位公子的秉x,一颗心怦怦乱跳把他带往卧房。
“奴才知道您关心王後,王後也不是不想见您……这不,就是使使x子嘛,女人的那点x情,您懂的……”
庭院中,四面角落里埋伏着持剑的影卫,墨辰恍然无觉来到卧房门外,两扇雕花木门正紧紧闭着。
“妹妹,是我,来看看你!”他在门口大声吆喝。
可是里面没什麽动静。
他上前一步,张开嘴准备再喊一声,此时门“吱呀”开了,苍耳扶着门框,见是他,神情自若地行了一礼:“大公子万福。王後闹了一夜,刚才睡下了,现在叫醒她也恐怕没什麽j神。”
“真睡了我不信!她在家的时候就喜欢拿这招蒙我,我得自己看上一眼。”说罢,他便要进屋。
苍耳慌忙阻拦:“奴婢没有骗您。”
“你犹犹豫豫的肯定有鬼。不管,我不能白来一趟,见了人我才会回去。”墨辰嘿嘿一笑,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
那些藏在暗处的影卫已经将手按在了剑上,下一秒若有任何不妥,他们都会抽出剑来将墨辰拿下。
这位大公子从来都是拦不住的,他走入了卧房,陆德安小心地跟在後面,穿过帘子,只见床榻上侧卧着一人,面容朝向墙壁。
隔着一丈距离,墨辰停住脚步。
陆德安的心弦仿佛绷到了最紧,苍耳只是垂低着头,似乎不敢面对之後的发展。
忽然的,墨辰回转过身子,轻轻比出一g手指:“嘘!别打扰她睡觉,咱们出去吧。”
“唉。”陆德安应道,内心舒了口气。
、卷十痴情如梦(14)
事实上,躺在榻上不敢以正面视人的那名女子不是我本人,是鹰隼另找的替身。
昨夜从g外回来,鹰隼就将我秘密监禁在了仁寿殿的偏殿。
早起我打开门,门口依然站满了侍卫,我无计可施回到屋内。
正殿内,屈明光与鹰隼发生了争执。
“死人比活人容易掌握,你同意处死王後倒还好办,那麽秘密还会是秘密,只要掩藏好王後死亡的消息便可,对外宣称王後病重,在殿内调养不见外人。就这麽拖延下去,直到完成一切部署。但是现在……”
屈明光轻轻摇动手中的羽毛扇,使自己保持冷静,“你非得把她软禁在这里,万一她想到什麽法子向墨家势力送去了什麽消息,立刻便会打草惊蛇!那些掉以轻心的墨家势力会很快凝聚起来,你这条没绑完绳结的竹筏还不被大浪给打散了。”
背对着屈明光的鹰隼蓦然转过身来,徐徐打量着眼前的这位老师。
他们两人的气色都不好,昨晚睡得不佳,尤其是屈明光,他内心的焦虑明白地泄露在了神情中。
“难道处死一个女人就能保证本王基业不损要是这麽简单,这麽好对付,本王何须等待这麽多的年月先生想的,不过是杀人灭口。”
鹰隼的眼神凌厉如刀,“你明白,一旦墨夙渊没有死,他知道你背叛了他,你的好日子也就玩完了。哪怕是任何一分墨家的势力知道了先生的异心,无疑都是危险的。他们会将你视为敌人,而你在本王这里也会失去很大的价值。”
屈明光背着手,挺直x膛,想要掩饰心中的慌张。“我只是不希望大王为女人所累,屈某又为什麽要和你一起承担这个负担,没有充分的理由,我当然反对你这样做了。”
“总之,本王决定的事你都不得再有异议!想保住自己,就踏实地完成下面的事吧!”
“在朝堂上怎麽没见你这麽威风,对着我倒专横起来了!”屈明光沈下脸,怒形於色:“对於你的事,屈某自认诚心付出了不少心血,做老师也算是尽到了本分。大王呢,可知尊师之道”
“人必自敬而後人敬之,先生为老不尊……”说到这里,鹰隼的面上笼罩起y厉,“本王已算开一面。”
这个家夥还在反感自己与他母亲的事……屈明光扇动羽毛扇,有些拿他没办法,静默半晌待心情平和下来,他说道:“屈某不否认喜欢太後,那些出格的事在谁看来都极不体面。然而说到底,这其实是一件你情我愿的事。若她不是太後,一个亡了丈夫的女人为何不能与我在一起换个情况来说,要是我没有背叛墨夙渊,还在墨家阵营里待着,我与太後怕是无论如何都没法在一起的吧。正如你和王後一样。”
鹰隼收紧右手,好像被人挑到了心上的刺。
“大王能为她放弃江山吗她能为您放弃家人吗”屈明光摇头,“你一开始就该知道。”
“放肆!”鹰隼声音低沈的喝道。
行为不检的屈明光有什麽资格对自己的私事指手画脚
“先生是举世无双的谋士,但是妄自聪明,不要怨本王无容人之量。”
“谋士最大的死敌……”屈明光张张口,仰首叹息一声,道:“不是人,是‘忠言逆耳’四个字。罢了,屈某告退!”
说完,他离开了大殿。
外面雪花纷飞一片明亮,站在殿中的鹰隼仿佛罩在黑暗之中……
“屈大人。”
从琼台殿出来的墨辰撞上了屈明光。
“大公子。”屈明光重整涣散的表情优雅地一笑,慢悠悠地走近他,“这是打哪儿来啊”
“刚从琼台殿过来。”墨辰有些没j打采,“听说妹妹和大王又闹了一架,昨晚是不是还跑到你那里去了”
、卷十痴情如梦(15)
“嗯,是啊。”屈明光应答着,暗暗留心墨辰的神色。
“奇怪了,你说她不回家找我这个大哥,去你那儿干嘛呢”
“你去见王後,她没和你说吗”
“她这会儿还在睡觉,g人说她一宿没睡。”
屈明光微笑,不慌不忙地道:“近段日子大王太冷落王後了,又罢了你的职位,昨晚她冲大王发了一通怒火,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王後啊,就气呼呼地跑出g了。说是要找我弄一匹快马,去前线找她的父亲去,说g里没法儿待了。”
“这样啊……”墨辰颔首,与屈明光边走边说:“最近我也是心烦意乱啊,唉,不过想了想,随大王怎麽折腾吧,有你看着,我就不信他能在父亲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反过天来。到最後,还不是各个官复原职。目下,叫我忧心的还是父亲的安危。”
“大人英雄盖世,一定能遇难呈祥。”
“接应军稳妥吗”墨辰认真的问,也在暗自留心屈明光的神色。
“我挑的人,大公子还不放心吗”屈明光十分笃定的样子。
“不不不不……我是怕途中出什麽岔子。有没有什麽新的消息”
屈明光不着痕迹地审查一眼墨辰的目光,谨慎地说:“如果有意外,他们会立刻传递消息给我,目前还没收到讯息,我想应该很快会和大人会合了。”
“希望一切顺利,大人平安了,才有我们今後的日子。”墨辰道,抿出一个放心的笑容。
风声在封死的窗户上响动,我呆坐在榻上,若有所思地抚摩断齿的梳子。
日与夜在雪花的侵袭中交替,除了自然的声音,偏殿中安静极了。
大哥,但愿你不要像妹妹这样鲁莽,因为撞破了什麽事而将自己陷入死地。
冷。
这几日下雪总能感到一股逼人的寒意,持续的降温马不停蹄地追赶着王城。
用过早膳,鹰隼在仁寿殿正殿内踱步,王後被软禁的事情似乎瞒过了墨家的耳目,然而他的心情一点儿也不轻松。
“传季云雀。”鹰隼说道,坐到了案前。
不久後,殿外传来杂沓的声音,顶着雪花的季云雀两手揣在袖筒里,缩着脖子,颇为局促的到了门口。他抬脚刚要跨过门槛,陈忠眉头一拧显然是注意到了他那双湿漉漉脏兮兮的鞋子。
“哟!”陈忠出声制止,他连忙收回脚来,明白了他的意思。
於是一只脚踩住另一脚的鞋後跟,想脱掉鞋子,最後险些摔倒,幸亏陈忠伸手扶住了。
“季先生,小心啊!”
“多谢公公。”他尴尬地笑笑。
“进去吧,大王正等着您呢。”
季云雀这才把他藏着的手露出一点来,微微作揖,进到殿中。
“小人参见大王。”
他完全露出手掌伏地一叩。
“免礼。”鹰隼懒洋洋地靠着椅背,“本王好久没有找你卜卦了,今日,不知先生会给本王送来什麽指示”
季云雀抬头仰视鹰隼的脸,“大王的气度蓄势待发,小人看,你所期盼的事就要来了。”
说罢,他从怀中m出残破的g甲,一搏一搏晃动起来。
、卷十痴情如梦(16)
认识鹰隼的时候,这个大王才九岁,那时的自己刚到王城,衣衫落拓,行为轻狂不逊,没有仙风道骨般的气质,给人的感觉俨然是一个江湖神棍。
睡大街,有一顿吃一顿。虽然他j通易数,但相信他话的人并不多。实在是因为他太爱说真话了,而干这一行,不会恭维人说点儿好听的可不受待见。
至今他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哪点吸引了当时的大王,他还记得为他算的第一卦是“天雷无妄”。
下下之卦!
解卦时他戏谑地说:“小公子的家人表面上有钱有势,却只能龙游浅水,虎落平阳。可笑的是你们尚不自知,斗志昂扬,以为能大展宏图。”
旁边鹰隼的侍从当即讽刺他:“你这麽说无非是仇视我们家公子的富贵,你可知他刚继……g本就是无稽之谈。”
他不以为意地抓抓头发,早料到对方会这麽说。有钱人家的主子哪个不是被阿谀奉承浸泡着,哪里受得了他这个江湖浪子对其大放厥词。
可他要走时,鹰隼叫住了他:“卦钱还没给呢!”
他头也不回:“不必了,不准的才要钱,那话是我送你的。”
“先生留步!”
那稚气的声音令他心神一顿,本来只打算与这个孩子玩玩,怎麽,他是认真了麽这倒少见!且走回去,看他再说什麽。
季云雀也是太闲了,便回转身走回到了鹰隼身前。
他说:“先生说我不自知,先生又如何知道自己卜得准不准呢我要你跟我回去,亲自验证,到底是龙游浅水,还是飞龙在天。”
最後四个铿锵有力的字音叫季云雀深深打量起他来,他一路走来阅人无数,也遇到过特别显贵的人,但是奇怪,这种气质怎麽就显现在了一个孩童身上,似乎不仅仅是贵……
他忽然觉得,这个孩子背後有一些他没算到的东西,也就有了兴致想去看一看他的底牌。
“管吃住吗”他叉着腰问。
鹰隼身旁的仆人对他的自大抱之以鄙夷的神色,而那个孩子眼中没有一丝的轻视。这份友善,不是来源於他的童真,他仿佛已有了一点同大人一般的成熟判断。
鹰隼在向季云雀点头,季云雀道:“好啊,不过是你请我去的,我要做你府上的上宾,好吃好住!”……
就是这麽一天,风轻云淡,享受着王城暖洋洋的日光时他邂逅了熙国的王,自己的人生也随之有了新的……他要验证的何止是王者的命运,还有这个国家、时代的兴亡。
“有了吗”
大殿上,季云雀俯首解读卦象,鹰隼问道,他看到季云雀似乎得出了结论。
久久的,季云雀没有说话,他知道鹰隼在等待什麽。
他一直在等待。
从那个“风水涣卦”开始,熙王便一步步的在将墨丞相引向风口浪尖。
那个卦不过是一个假卦,那是季云雀和熙王的默契,制造了一个幌子顺应墨夙渊所想,助长他的自负。
当墨夙渊自封为摄政王时,天下憎恨王室懦弱的人便会把矛头对向他了。也就有了之後的叛乱,形成了真正的“风水涣卦”之象。却不是属於王室的,而是属於墨家。
可是这样,本来悬殊的两方势力会对等吗,王室是否可以同墨家正面交锋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许多事,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回大王。”季云雀拱手,散漫的神情变得正经,“这一卦乃是变怪之数。”
、卷十痴情如梦(17)
变怪如此捉m不定吗
鹰隼不动声色,沈稳地听他往下陈述。
“是易经的第十一卦‘天地泰卦’,卦象是异卦相叠,下乾上坤。乾为天,为阳;坤为地,为y。y阳交感,上下互通,天地相交,万物纷纭。反之则凶。万事万物,皆对立,转化,盛极必衰,衰而转盛……变怪之谜,吉凶极端,奇异难料。”(1)
香炉里的沈香焚烧尽了,飘出最後几缕烟丝。
鹰隼疲惫地扶住额头。
掺在命运中的变化,好事令人惊喜,不好的,则含着一种y险,是陷阱。落进去不知要摔多深,有时候可以轻易的爬出来,有时候却是泥沼。
大倾殿
屈明光从园子里带了几枝红梅过来。
太後在对镜补妆,镜子里照出了屈明光的长袍,还有他手中执着的梅花。娇艳逼人!
“我以为你不敢来了,那晚的事大王很生气呢。”
“感情方面他还是一点儿也不成熟。”红梅从太後身後绕到了眼前,“喜欢吗今天这花儿开得可繁盛了。”
太後推手挡开:“搁在桌上吧。”
“怎麽,不高兴吗”
“当然。我的儿子还在跟我生气,我有什麽好高兴的。”
“他注重面子罢了,不过他自己也做得不对。倾心於一个敌人,我真怕……”屈明光仰着脖子,“有其师必有其徒,他会像我这样倒投敌人的阵营。”
“他不会这麽做。”
闻声,屈明光投来目光,“可我这麽做了。”
“是啊,你们两人大不相同。先生行事随x而为,想做什麽事情都是依照自己的x情定夺。”太後侧坐,转向他,“甚至是过分随x。但是大王,他能随x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儿时的他多调皮啊,玩的花样简直让人瞠目结舌。可是最终,责任战胜了x情,这是需要一种强大的自制力才可以做到的,正如水中的龙屏住呼吸,深藏不露。他忍耐了这麽久,绝不是为了有一天放弃自己的责任。”
“你是欣赏你的儿子,还是欣赏我教导的他呢”屈明光一笑,道:“一棵大树,把它养大不容易,砍倒它却只要半柱香的功夫。何况对手是墨夙渊,任何的疏漏都是致命的。关键是你的儿子动了情,很显然,他的自制力已经不管用了。”
太後心中咯!了一下。“真搞不懂,他为什麽会喜欢那个女人,徐美人不好吗韩妃也不错呀。”
“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麽迷恋你……”
“先王後g美人无数,也独为我神魂颠倒,先生不也是男人”
“若只是喜欢美女,找个年轻的不是可以多看几年吗”
“言下之意,是嫌我老了”她嗔怪。
“不是那个意思。”屈明光拢住她的肩头,“年龄是相对而言的,现在的你仍然青春美艳。我的意思是,爱,大概是不需要理由的。”
“这件事我提醒过他,喜欢一个墨家人是没有结果的。真没想到那天晚上他会用x膛挡住你的剑锋……说起那晚的事,也是因为这个女人,才会叫隼儿撞见我们。”
“如今,她什麽都知道了,留着她必然为患。”
“除了她呗。”
屈明光苦笑一声:“我怕大王会杀了我。”
“就没有什麽办法将她从大王心尖上抹去吗”
“这……”
屈明光在房中绕步,思索了片刻,道:“人就是这样,旁人越阻止他们相爱,他们越是奋不顾身,唯有叫他们自己破裂,才断得干脆。之前我不敢这麽做,现在王後既然是要死的人,不妨让她知道得更多一些。”
作家的话:
注释:(1)出自《易经六十四卦》。
、卷十痴情如梦(18)
“大王在殿中吗”
“大王去尚武殿习剑了。大人有事可以去那里找他。”
“不了,我来是另外有事。”
和g人交谈两句,屈明光径自朝偏殿走来。
此时未时刚过,殿内的光线就非常昏暗了,我拿起火折想将灯全部点上,点到最後一盏灯台时,门外出现说话声,跟着殿门被轻轻推开,寒风携着雪花窜入,吹灭了我手下刚点着的油灯。
我转向门口,眉头稍稍皱了一下。
“王後。”屈明光略略一礼,守在外面的侍卫将殿门重新合上。
“你来做什麽”我带着仇视情绪,这一刻当然不指望这个人还会帮我们墨家做任何事情。
屈明光说道:“想来和王後论证一些事情。”
“是大王让你来的”
“是我自己来的。”
“是要论证你对墨家的不忠乃是不得已而为之吗这些话,你应当去对父亲说。”
他摇摇头,“我认为只有王後才能理解我的不忠。”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到底要说什麽。
“王後不是也背着摄政王做了一些倒戈的事吗为什麽”屈明光轻轻对上我的眼,“因为你喜欢大王。你认为自己有错吗”
他狡猾地抓住了我心里的弱点。
我给不出答案。
“而我爱着太後。”他叹了一口气,凝起严肃的神情,“我与太後是两情相悦,为了这样一段感情,我放弃为主公效力,说违背忠义但不乏是一个重情之人。而王後呢,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陷自己的父亲於难……这才是错。”
我不齿地一笑,“难道因为我是他的女儿,你与他毫无血缘关系,就可以天经地义,上演极具城府的背叛”
“为了一个爱我的人,担再大的恶名都是值得的。可是王後,留下的只是一个笑话。大王他……从未爱过你。”
心,蓦地一沈。
我强自镇定,“大王对我如何,不需要你来提醒。”
“但是王後似乎很不清楚。”屈明光走到我身边,拿过我手里的火折将最後一盏油灯点亮。“孙计然是大王的人。”
果然,他也投向了鹰隼……
“他可不是背叛。”谁知屈明光这麽说,“为摄政王做事是大王的安排。当初为了取得摄政王的信任,大王命他将刺客飒箭横带到了摄政王面前以表忠心……”
我维持的镇定骤然碎裂。
“二来,摄政王一定会杀死飒箭横,据说王後挺喜欢那个人,搞不好还可以挑拨你与父亲间的关系。”
他移动视线扫到我脸上,观察我的神情。震惊下的无所适从似乎是达到了他要的效果,他继续道:“至於那封徐嘉举报摄政王的密信,也是我与大王捏造的。叫孙计然交给你,一来是试探你,想知道大王待你的情意是否已取得你的信任。二来,你将密信带给摄政王,由你来离间他与徐嘉的关系,他更容易中计。徐嘉遭摄政王怀疑,无路可走之下便会投向我们了。
“……你这样被对手利用,还用背叛来伤害自己的父亲,你不能原谅屈某,那麽,你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