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阅读_春色和夜色 - 海棠小屋
首页

搜索 繁体

第6部分阅读(2 / 2)

“洛科,我问你,咱们是不是哥们儿?”阿帆镇静自若地问。

“这还用说,铁板上钉钉的事实呀?!”我在阿帆的右胸轻轻的给了一拳,笑呵呵地说。

“既然是哥们儿,我……就不隐瞒你了。”阿帆说:“洛科,对不起,我和……雪晴相爱了。”

“这是好事儿呀。我还得恭喜你呢”。我说的是真心话。一会儿,我想起阿帆刚才说的没回湖南的话,问道:“这么说,你和雪晴一块儿出去旅游了?”

阿帆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可是,洛科,我是在雪晴同你提出分手之前就相爱的。”

我镇住了。有点不相信阿帆的话是真的。但我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没说什么,只是望着阿帆。

“的确是真的。但雪晴真正爱过你。直到她对你提出分手后的一个月后,她一直还爱着你……”阿帆低下头去,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不过我不在乎。我相信时间是一剂最好的良药。我会用我的真情来获得雪晴整个的爱的。”

我听出来阿帆这话的意思,他所谓的“用真情来获得雪晴整个的爱”,就是要把我从雪晴的心里给完全的抹去或淡化。变得只剩下友情。

“别说了,阿帆,我懂你,我也知道我该怎么做。好好的爱雪晴,她可真是难得的女孩儿。你要对她专一一点。”我真诚的希望阿帆能做到这样。然后叹息道:“是我对不起雪晴,辜负了她的一份真心。可是,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我一直把她当作妹妹看。这点连我自已都一直蒙在鼓里。”

“直到爱上柳迎风小姐?”阿帆问道。

“聪明。看来不承认也不行呀。”我招了。主要是为了安抚一下阿帆的心,让他别芥蒂我。

“你不是说暑假回南京的么?为柳迎风留下了?”阿帆问:“你和她有进展没有?”

我点点头。

“你小子可真是魅力四射呀。连老师也敢搞”。阿帆笑嘻嘻地,一脸邪乎的表情:“老实交待,你和柳迎风小姐有没有搞过?”

“你小子怎么说话跟下三滥一样粗鲁呀,什么搞不搞的?叫爱!”我接着如实答道:“没有。你和雪晴呢。你们两个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呆了一个暑期。算起来在一起的时间有两个多月吧?”

“哦,两个多月就能‘胡作非为’呀?”阿帆说道。

“这么说,你还挺有耐性的,佩服,佩服!”我笑道:“我倒对阿帆兄得另眼相看了。哈……你小子有福了,这下儿有机会去游览武汉的吉庆街呀、黄鹤楼呀、东湖呀……”

“你也别灰心呀,到时我也替你在雪晴面前说几句好话,带你一起去!”阿帆有些得意。之后,又挠着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说话结结巴巴:“也不是你所说的那样。刚才,啊,刚才差点不是让你小子给撞上了吗?”我想起雪晴刚才紧张兮兮的样子,还以为是不好意思见到我呢。还有阿帆不自在和表情象做了亏心事儿似的。

“我没想到雪晴和你在一起快一年了,竟然还是处女”。阿帆说。

“不是说过吗?我一直把她看作我妹妹。哪有哥哥搞妹妹的?”我笑道。心想,倘若不是你阿帆那天出点意外住医院的话,雪晴就不会是处女了。越往后想越决得这是个局,这个局不是上阿帆迎风排的,而是上帝存心找茬儿高计出来的一个圈套。我入套了,但心里很释然。因为雪晴压根儿跟我有缘无分。

我们电影学院门口常常停着许多豪华气派的小汽车,车里常常是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我们这一届表演专业的女生旷课现在也越来越多,尤其是长相漂亮一点的女孩儿。这些大家心里都明白是怎么一码子事儿,不过都心照不暄罢了。

是的,第一学期同学们都还算规规矩矩,虽然有迟到早退现象,但都不怎么旷课,课堂上几乎都是坐得满满的,仿佛总在过中秋节似的,团团圆圆。可是,到了第二学期这满堂红的局面日益发生改变。女同学们也一个比一个穿得靓,一个个像洗去了铅华似的,打扮得花儿蝶儿样的耀眼夺目。有的三五天不来,也有的十天半月也不打照面儿。几乎班里所有的女生都有旷课纪录。漂亮的女生更是了得,拿旷课当饭吃。

后来想想,第一学期的单纯完全是一种不得以的单纯,因为第一学期大家怀里都带着美好的愿望和高尚的梦,到后来大家都切身体会到梦毕竟是梦,各自的未来还得依靠现实去验证去检阅。

表演专业的女生几乎个个都长得上眼,这是不能否认的事实。什么样的气质类型的都有,清纯型的、淑女型的、小家碧玉型的、野性型的、丰满型的、瘦削型的、热情奔放型的……应有尽有。上眼的女孩都能叫男人上心。女孩们越往后越懂得这个理儿:这是个市场经济的社会。一提到“市场经济”这几个字儿,什么都可以包容,什么都可以理解,包括“笑贫不笑娼”这句有证可依的话儿。因而,漂亮是一种资本,漂亮的肉体也可以当作是一种商品。女人天生就仿佛是一样儿能来经济的商品。表演专业的女孩儿都是未来的演员未来的明星未来的大腕儿,倘若没人上眼她没人扶持她,她的艺术生涯她的人生她的表演才能她的理想就没法儿实施。况且,把漂亮的肉体当作一种商品是需要有足够的勇气和足够的牺牲精神的。

有一回我和柳迎风在天台上乘凉聊天,天南地北地瞎扯。不过,倒瞎扯得也挺快活的。我们谈中外著名导演的作品风格,也谈我在路过菜市场的女人脱了布鞋,涨红着脸翘着屁股尖着嗓子边骂边往死里抽打自已的孩子情景……偶尔我会十分不解的问柳迎风:“迎风,你说菜市场的女人为什么那样没命的打自已的孩子呀?”我单独和迎风小姐在一起时,直呼她的姓名,把那个礼貌的后缀“小姐”给省去了。对于恋爱中的人来说,礼貌是叫人别扭的事儿,使用它时,它中间仿佛隔着一堵厚实的墙,墙把爱切掰成两瓣儿。我不想与柳迎风之间有一堵墙什么的,即使有,我也得努力把它给倒毁,拆了。

“哦——这个你们男孩子哪里就懂。这是女人月经不调或更年期到来的缘故嘛。”柳迎风笑着说。我想柳迎风肯定也有月经不调这方面的体验。女人都有。

后来,我们又谈新近报刊网络传媒里说到的导演与演员的桃色新闻的时候,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我们班里的女生了。

我问柳迎风:“我们班里的女孩儿在第三学期怎么都变了一个样儿了?”

柳迎风说:“哦,长大了嘛,所以都在为自已找出路去吧。你也会这样的。”

“啊,我哪能跟她们比呀?”我带着嘲讽的、酸不拉叽的语气说道:“这年代做女孩比男孩优越多了。她们可是坐学校门口的那些豪华的小骄车去找出路呢。”我自然是明白这些事儿的。

“嗯,也许吧。”柳迎风转过脸来,沉沉地看着我说:“这是个问题。社会问题。而况,谁都想毕业后顺顺当当地走近荧屏走进镁光灯,去实现自已的演员明星之梦。”

“这么说你也赞成她们为自已寻找出路的方式?”我问。

“难道你反对?”她看着我笑了笑,反问我。然后有些无可耐何地摊开手说:“哈,我们谁都无权反对。谁叫现实生活如此坚硬又有那么多棱棱角角呢?”

我表示赞同。同时,我能隐隐约约地从柳迎风的语气里感觉到一种沉重的积淀感。“现实”二字只有由有着丰盛的阅历的人的嘴里说出来,才显得更加厚重。

我无言。我把我的下巴颌抵在柳迎风的头发里,轻轻地摩梭着。柳迎风的头发长长的,染成栗子色,碎式,有些卷曲,很美,尤其是站在夜晚的天台的风中被风吹起来的时候,我的眼里尽是她影影绰绰的飞翔的姿态,几乎令我陶醉得不能自持。她头发上总是留着洗发水的味道,很好闻。柳迎风靠在我的怀里,微微闭上眼睛,很享受很满足很幸福的样子。我们都不再说话了,都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我也在思索着我的出路。我现在才意会过来了,我的想法挺有点像牛吃进肚子的食物一样,也遭遇到反刍现象。我越想越觉得自已刚才说的那翻话是因为自已出于忌妒的心。越往后想,越有点象,而且还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自已的虚伪。可是,我立刻又自我抵毁起来:是啊,曾有一段日子里,看着身边的同学一个一个的出去接戏,我的心不能不说是浮燥的,蠢蠢欲动的。但现在,我觉得当不当得成演员,或者说做不做得成明星于我来说都不很重要了,我有柳迎风就足够了。

我完全沉浸在同柳迎风在一起的幸福之中了。现实再坚硬,爱情却是柔和的,我有幸福可依,我怕什么?我宁愿做现实的缩头乌龟,宁愿为了爱情一直将自已缩进黑暗的底层。除此之外,谁有能耐将爱情与现实合而为一呢?

在现实面前,人们往往都会变得模糊起来:有态度或没态度;宽容或者狭隘。

我和柳迎风成为恋人的事儿在整个表演系暗地里流传着。说法各有不同,褒贬不一。归纳起来,有的说洛科这家伙艳福不浅,有的说洛科那小子为了今后飞黄腾达故意泡柳迎风小姐;有的说洛科是利欲熏心的走狗……任谁怎么说我都不介意。我想,他们大约是嫉妒我了。所以,我决不把那些话看得像女人们对待自已身上多余的肥肉一样重要。

这主要是在这件事儿上,柳迎风也跟我一样。我们的爱情观和对待爱情的态度也是一样。同样,我们讨厌世俗的心和世俗的观念。我们走在自已设计的轨道上,倘若遇到脱轨的危险的话,我们最多也是脱在自已的轨道上。

春色和夜色

第八章

我和柳迎风坠入爱河了。我能肯定,我已坠落到了爱河的底层了,河面上只冒了几个小泡泡,一个比一个小的泡泡。我都处于半窒息状态了,是每天每时每刻的新的爱情拯救了我。

我们常在学校的树丛里、亭阁内手牵着手,或是俩人躲藏在树底下,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耳鬓厮磨一阵。偶尔也会忍不住学校附近不远处的公用电话亭里不管不顾地、旁若无人的亲吻或者彼此抚摸。鬼鬼祟祟地样子。我们都喜欢这样的鬼鬼祟祟带来的快感。柳迎风甚至于说:“在学校里和你搂搂抱抱,感觉就像是在进行一场疯狂的偷情。可我就是迷恋这种感觉。”柳迎风的确像一个偷情的高手,疯狂、激情得很彻底,淋漓尽致,既带着一种负罪感或负疚感,又带着一种得逞之后的胜利感。这女人,莫非是从我身上抽取的一根肋骨?

女生宿舍的天台是我们的伊甸园。每逢夜幕降临时,我们常常靠在一起看有月亮的天空或贫乏的一无所有的天空。

我和柳迎风第一次搞就是在女生宿舍地天台上。那晚,天空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可是,我们丝毫也没有觉得天空是残缺的。远处暧昧美丽的街灯和宽阔的大马路上来往车辆奔驰而过的车灯,它们稍众即逝。我和柳迎风拎着饮料和啤酒照例来到天台上。

我席地而坐,同柳迎风一起喝着同一罐啤酒,抽着同一根555牌香烟;柳迎风则枕在我的双腿的根部,一条腿躬起,另一条腿则紧贴地面向前伸展,间歇地由我手里拿过点燃着的半截香烟,十分专注地吞吐着蓝色的烟圈儿。一波又一波的车灯从柳迎风身上那特有的休闲吊带连衣裙上一滑而过。风,不大,却偶尔掀起她的裙摆,露出她那修长而白净的又像是要随时渗出水来的那只翘起来的双腿。那姿态,扯痛了我的喉咙和埋在皮肤下的神经,却又给了我无限的温暖与遐想。我全身燥热不迎风,我感觉到我的喉结在下颌滚动,我的眼睛在她身上荡来荡去,目光游遍我所能到达之地。

“迎风……”我情不自禁地地叫着她的名字。一连好几遍这样叫着,近于自言自语。我的手开始在她的身上滑动着,从头部一直往下滑,滑到每一个细密真实地地带。我把我的手放在她起伏地胸部,隔着薄如纱的裙子触摸到她的乳房,最后停留在她那双有着细嫩的肌肤的大腿根部。柳迎风没有拒绝。她轻轻地呻吟着,蛇一样的扭动着身体,我把她由我的双腿上抱起来,双手绕到她的背后,退去她的吊带连衣裙,然后摘掉她的胸罩,把她轻轻地平放在地面上,之后我便失于正常地亲吻她,我惊异于她那对坚挺的乳房,它们在暧昧的城市的霓虹下却是那样的晶莹剔透。她仰着,均匀地呼吸着,把她的手伸进我的下体并准确无误地握着我的那个东西。最后将我双腿之间的那个坚硬的、勃起的东西插入她底下的那个神秘的洞穴。像一只鸟落入了鸟巢,温柔而霸道地自由自在地出出进进,不倦不怠。她在我的身下有节奏的蠕动着,不停地轻唤着我的名字。

那一夜,于我来说,是此生所经历过的最富饶而且最浪漫的一夜,我们尽情地将我们如潮涌般的激情挥霍一空,直到午夜。第二天再重新创造更为新鲜的激情,保持身心永远都富饶。

那之后,我和柳迎风的每一次几乎都是在天台上做的。柳迎风说得对,床,是睡眠的地方,也是死亡的地方。柳迎风说,她不喜欢在床上做爱,在床上做爱感觉就像是挨着睡眠同死亡在一起做爱。这番话感觉挺深奥的,深奥得有些让人觉得不自在,阴冷阴冷的。许多的爱不是都在床上做的吗?我不知道柳迎风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我并不打破砂锅问下去。许多的事情,不知道比知道是要好的,这的确是条实用的道理。

我对柳迎风说,等我们以后结婚了,我们一辈子都在天台上做。

柳迎风听后,妩媚而羞涩地滚到我的怀里。

事后,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提到“结婚”这样的字眼儿。我觉得只有老男人才动不动说“结婚”。结婚多数是男人用来对女人的承诺。承诺的力量,大约也是在男人动不动对女人说“结婚”而被逐渐削弱的吧。我一点都不向往结婚。

我们俩都是比较追求浪漫和喜欢浪漫的人。缺乏浪漫的生活,就有如一潭失去波浪的、平静的、无草无鱼的死水。一头蓬乱如草的头发。生活本身是使人狂燥的,浪漫是平息狂燥的调和剂。

人,觉得一生最幸福最甜美的日子要数恋爱的时候儿,这不能不说是因为爱情上面镀上了浪漫的光芒的缘故。一对情人相拥在天台上或山顶上看月亮数星星,花前月下莺莺细语,没完没休,听午夜的风与城市的变奏曲……

十月中旬。秋天的脚已经大胆而完美地伸进大自然了,树叶子黄沉沉的一片,或落在地上或依然还挂在树枝丫上,风一吹,没了筋骨似的乱摆动一番,看似有些颇让人心感凄凉。

柳迎风说她最害怕看这秋天里的落叶,讨厌看到那一片消索的、腐败的景象。柳迎风说:“看到秋的模样儿时,心里简直难受极了。就像看到一个人的生命的灯,在熄灭之时还亮出一芯名存实亡的火点儿来。”她又说:“尤其是挂在树上的那些,看着它们那要死不活的样子,我就像小时候看到我爷爷和奶奶得癌症时的情景。那时候,我甚至渴望早一点看到爷爷奶奶早一天死去。因为在病中活着,真不如早一点死去得好。就跟这秋天的叶子是一码子事儿一样,早晚都是要面对死亡的,早晚都是要化为尘土的,何苦作无谓的挣扎?”

我的确看出来柳迎风对于秋天的坏感是言自肺腑的。只是,我觉得,像柳迎风这样一个跟随时代同呼吸的时尚而又明媚的女子,竟有着这样深沉的触景生情的阴柔的心境。不过,毕竟我们终究还是处于现代社会里的年轻人,对于烦恼和忧伤总是能做到收放自如,并不像李清照那般拖沓绵延,无休无止。现代化同旧时代的区别大抵在于:现代化的今天是今天,明天是明天,昨天却不是昨天。

柳迎风还笑着告诉我说,她的爷爷奶奶活着时吵了一辈子也干了一辈子架,典型的是一对格格不入的敌人,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爷爷奶奶这一对死对头先后却生下十一个子女。活下来的只有七个。可见,她们在床上是和谐的,在死亡的道路上也是和谐的。爷爷奶奶是在同一天里死去的,相隔不到三个小时。

我听柳迎风说到这事,眼睛瞪得圆圆,实在觉得不可思议。后来想过来了,人类必须得沿着和谐才能走过人生。生活中的那许多的争吵与分分离离,最终都是为了走近和靠近和谐而做出的姿态。和谐的与终点,都是绝对的宁静。

这是半年来我和柳迎风在一起时,我第一次听到柳迎风对我谈起她的家人:她谈她的爷爷和她的奶奶。我想,以后接下去她会跟我谈起她的爸爸妈妈,再接下去她就会谈到她的兄弟或姊妹。我想,柳迎风这个年纪的女人,是应当有一个兄弟或姊妹的。我突然很羡慕有兄弟姊妹的人,因为这样的人的童年就不会孤单。

与柳迎风接触久了,也是能感受到她是一个有着丰富的阅历的人。自已本身的,或来自于家庭无法逃避的。柳迎风不喜欢别人包括我问她这问她那。所以我一般不问她什么。

柳迎风谈起秋天时心情总显得格外沉重,一脸悲哀。她说,你有没有这种感觉,秋天一来,许多的烦恼仿佛就轻车熟路的掉进了人的怀里了,然后怎么摘也摘不掉。

我倒没有这种感觉,烦恼不是只有在秋天才闯入人的怀里的!相反,我可是每年都敞开胸怀等待着秋天的进入。我对秋天有着天然的热爱。我没有这么对柳迎风说我不喜欢或喜欢。

柳迎风喜欢夏天。柳迎风喜欢夏天的理由在于她的裸露习惯。柳迎风说,夏天的屋子看起来才最像她身体的某一部分,一个器官,一个毛孔。

我为此木然,不解。

柳迎风说:“每回夏天呆在家里,如果有必要装上窗帘的话,我就拉上窗帘;倘若是住在最顶层而且附近再也没有比自已的最顶层还高的公寓的话,窗帘就变成多余的了。这是再好不过的了。我常常一丝不挂地裸着身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像金鱼缸里的金鱼一样自由自在。你有没有试过?真的像除掉鱼鳞的鱼一样。”

我笑道:“我也试过,但那是不得已的缘故,因为房子里没有空调呢。不过,自由是自由,可不大自在。而且它荡来荡去的,总担心要掉下去似的。”

“哦?什么?”柳迎风问道。一时还真是没有明白过来我说的是什么。

“这还不明白吗?”我故意把我的眼睛落在我的底下,引导她去想让我不自在的原因。

“啊,这倒是个问题。自在和自由到你那儿倒真是有区别的。”柳迎风大声地笑起来了。

和柳迎风在一起,我们什么都可以说,毫无顾忌。

不过,柳迎风很少提及过她的家庭。当然,她也没有问过我。我是想知道一些关于她的家庭,或更确切地说,我想了解关于她出生在一个怎样的环境里的事。是优越还是窘迫?但我一直寻不来机会问。我在这方面对她了解得也不多。我认为我最多只了解她的身体。还了解了她结过一次婚,离了一次婚,做过模特和为什么后来没做模特了。还有,她在各大城市做过形体课教师。

隐约之中,总觉得柳迎风心里有着难言的隐痛似的,这感觉越往后我越能清晰的感受得出来。有好几次,我们在天台上一起聊天喝酒的时候,我非常渴望她能跟我说说她的隐痛,不是为了出于我的好奇心,而仅仅只为了能和她一起承受和分担。但想到我倘若问她的话,便又会勾起她陷入不愉快的往事中去了。

我感觉柳迎风总像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埋藏在心底,她非常小心的呵护着她的心事儿。我也不便于去问。我想,一个人总是应当有点隐私的。那隐私一辈子都跟着,活的时候带着,或许死的时候也一样带入坟墓里头去。

可是,我又感到有些迷惘,柳迎风哪天会留下她的秘密,而带走她自已?她给我的感觉就是风或云。小风或细云,关键是风和云是移动的。

柳迎风在学校有自已的寝室,但她极少留校住宿的。她独自在离电影学院有点距离的地方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公寓。电影学院有教师楼,如果柳迎风答应校方愿意长期留在本校内任教的条件的话,是一定有资格分到一套不错的房间的。只是柳迎风始终没有表示过?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入库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