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阅读_春色和夜色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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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阅读(2 / 2)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迎风的。”伍说。眼睛像是突然明亮了许多,那是沉浸在往事回忆中的激动与幸福的光芒,还有淡淡的哀愁。

我双手抚着白色的陶瓷杯子,眼睛落在褐色的咖啡上,其实是空的眼。我的心和耳在静静地倾听着伍在说话。我曾经以为我对关于迎风的故事可以做到无所谓的,但我现在发觉我已不能坚持做到无所谓的状态了。我承认我的静默中有着某种按捺不住的、迫切想知道关于迎风的事。迎风于我来说,现在越来越像是一个谜。

“关于迎风的事,就请你将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吧!虽然我略知一二,但我想知道她的全部。”我补充说,“作为她的朋友,我很想知道。”

“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的。”伍说,“我今晚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认识迎风非常偶然,或者说,我完全没有想到我今天会和她走到一起。那一年,也就是一九九七年的夏天。我记得,那个夏天非常炎热。不单是这个,那一年更叫人难忘的是香港回归。我一个人离开北京去大连参加摄影比赛。然后又从大连出发来到缅甸。可以说,去打洛完全属于一时的心血来潮。我不知道别的摄影师是不是象我一样,骨子里是个流浪惯了的人。在一个地方呆上三个月,就如坐针毡。我在大连呆了近半个月。那一天晚上,我回到宾馆的卧室内随手翻看一本杂志时,偶然看到一张关于缅甸的摄影图片和文字,其实,也就是旅行社做的广告。我就是从这张摄影图文中对打洛产生好感的。我决定随旅行团一起出游。

伍从身上摸出一包香烟,555牌的,我和柳迎风都喜欢的那个牌子的。他从里面弹出一支给我,也自已也叼着一支,但迟迟不点火,也拒绝我递上去的火。只是一会儿叼在嘴角,一会儿夹在手指间。伍好像在戒烟,他在尽力克服。我抽了两口后,很快就将烟捻灭。

“知道打洛在哪儿吗?”伍问我。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打洛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我开始也对这个地方感到陌生。伍笑了笑,接着介绍说,打洛在缅甸,是个开放口岸,从90年代起才对中国开放的。缅甸虽然气温很高,但打洛这地方气候倒是比较潮湿。因为它和我国云南交界的地方有一条河的缘故,和中国交界,所以相对缅甸其它地方要开放和繁荣许多。打洛算是个游客非常多的地方。大部分游客来自中国。我来到缅甸打洛,住进了当地的比较高级的缅景饭店。算是我们国内的三星级的宾馆吧。

那天下午,四点多钟的样子。这之前,雨一直在下,我只能呆在缅景饭店里。太阳在四点多钟的时候出来了,我背着照相机,来到一个山坡下。打洛雨后的天空一片湛蓝。雨中沉寂下的打洛街头,在雨后又人潮如流。我穿梭在人流当中。街头的两侧,站满了合影的人。引起游客兴趣的,就是和人妖合影,看他们表演节目。

人妖非常漂亮,是按合乎男人的标准来造就而成的美女。人工的。他们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站在街面上招揽生意。说真的,如果没有标明他们的身份,或让他们和正常的女人走在一起,你是难以分辨得出谁是人妖谁不是人妖的。现在的科技可真是发达,发达得叫人惊骇。伍感慨地说。

是啊,据说美国、英国还要克隆人呢。我说。

伍又喝掉一杯咖啡,服务员很快又续上一杯。伍说,说了这半天,也许太罗索了。伍将两手放在桌子上,手指扣着手指,好了,我就长话短说吧。我是在一个小店里喝茶时遇到迎风的。当时,我就坐在靠大门的位置上,漫不经心地喝着茶,眼睛四处张望。到小店里,我粗略地打量里面的人,室内大多都是些皮肤黝黑,个子不高缅甸男人。我希望找一个漂亮的女人做我的摄影人物。符合我眼中漂亮的标准的女人。这有点难。但我遇到迎风了。她是什么时候和我同在一个小店里喝茶的,我不知道。但她确实是在这个店里。当她出现在店门口时,我简直惊讶极了。伍用手比划着,一副无法形容的样子,她简直美极了。她的眼睛、腮、嘴唇、额头衬托出一副动人的脸庞;她的高达约一米七左右的身材,她的优雅的举止、妩媚的姿态和手势,真是无与伦比。可以说,这是我搞摄影以来见到的最美的女孩。我喜欢有魅力、高大而棱角分明的美。

我怀疑所有出现在打洛街上的漂亮女孩的美。但我唯独相信迎风不是那类人。见到象迎风这么漂亮的女孩,很自然的,我就想要请她做我的模特儿。她已经走出店外,拐弯了,看不到她的身影了。我立刻结帐,拿起我的背包冲出店外。她没走多远,我就追上她了。我在后面叫住她,她回过头来,很疑惑地看着我。她粉蓝色连衣裙,细高跟皮鞋,在傍晚阳光的照射下,更加修长,胸部及身体的曲线更加的美好。那种美,充满了生命的幻觉,飘一样的感觉。

我说,请做我的模特好吗?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钱的。迎风疑惑地望着我,一脸的困惑,还有一脸的少女般的羞涩。那时,她看上去那么年轻,单纯,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儿。我以为她听不懂我的中国话,拼命地用手比划着,指着我的照相机。她终于笑了。她笑的样子是那么的动人,是那种完全能带给男人晕眩的动人。以我当时那个岁数来说,三十出头的人,也有过不少的爱情体验。当时,我还有一个漂亮的模特女友。我从来不缺爱情,身边也从不缺少美女。我拍摄过无数女孩的照片,接触过无数的妙龄美女,但我从来就没有这样的晕眩的感觉。迎风带给我的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我再次比划着、请求她一定答应我。我说,我是个摄影师。我不会让你白做的,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钱的。为了取得她的信任,我把我的摄影师及证明自已身份的证件统统拿出来看。她也不拒绝。一一接过我的证件,拿着证件上的登记照对照着我本人看。说真的,我对她这样不信任我一点儿也不生气。她看完后,婉尔一笑,说,把你的电话给我吧。让我想想后再答复您,好吗?她原来懂中国话,而且还说得那么流利,带着标准的北方口音。不过,在打洛那一带,因为与我们国家云南交界的缘故,缅中两国的人必然有商品及贸易往来,有许多的打洛人和云南人都会讲中国和缅甸语。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迎风会是中国人。虽然迎风的长相不太象缅甸人,但她的肤色跟缅甸人差不多,不过还是要白一些的,呈小麦色。我喜欢小麦色的皮肤,那样看起来更健康。迎风会讲中文,我为这个感到非常高兴,至少我们以后若有合作机会的话,我们在语言上就可以很好的勾通。当然,我当时还不能确定,她是不是肯答应我的请求。但不管怎么说,她能够给我这么一句话,说明我还有机会。

尽管你没有正式答应我,但是有你这样一句话,我非常感激。我说,可是,你能否快点给我回复,因为我是从中国来的游客,是跟随着旅行团一起来贵国的。旅行团只能有七天的签证。而且,我已经在这里呆了两天了。我不想勉强你使你为难,但是,我非常渴望你能够给我一次这样的机会。她也许看出我是真地很有诚意,于是说,那么,我今晚就给您去电话吧。我再次说,请考虑后一定答应我!’她依旧婉尔地朝我一笑,既没表示一定答应,也没表示拒绝。但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希望。我给了她我在缅景饭店客房的电话号码和门牌号码。离开她之后,我立刻回到缅景饭店,等待她的答复。可是,一晚上,电话一声也没有响过。第二天,我感到非常沮丧。哪里也不去,蒙头大睡。

伍还是忍不住点燃了游移在他唇角和指间的香烟,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说,偶尔抽一根,也不坏。

他听后,猛烈地抽了一口,然后大口地吐出香烟,就只一口。答应过迎风的。果然带着依恋的神情将烟捻灭,就在十点多钟的时候,我的房门被叩响了。我睡眼惺松地开门,立在我面前的是服务员。还没等服务员开口,我问,‘有什么事吗?’

您还记得你昨天跟我说的事吧?迎风这时候从服务员后面站到我面前。我一阵惊喜,连连说,是,是,怎么会不记得呢?我谢过服务员,将迎风带进我客房的工作间。我关上门,迅速换上灰色的t恤衫。我的客房分作两间,面积不大,一间是卧室,另一间是工作间,有一张书桌,一张沙发,一张茶几,一部电话,一台小电视机。

您一晚都在等电话吧?她看着我问。我的确是一夜都没睡,脸部和眼部都有绷紧的感觉。我如实地说,是的。一晚都在等您的电话呢。

她说,昨晚跟您打过电话的,可是,一直没打通。刚才服务员说,您这里的电话坏了,是吗?

我惊讶地说,是吗?我一直都不知道呢。呵呵,真是对不起,让您亲自来一趟,影响您上班的时间吧?我客气地、有些不好意思。十点多钟,是工作的时间。

噢。她随声应着,然后说,我答应做您的模特儿。您什么时候开工,就告诉我吧?她给了我一个手机号码。

您真的答应了?太谢谢了。我当时简直兴奋得有些过分了,又生怕她反悔,赶紧说,明天早上九点钟行吗?

她思忖了一会儿。我看出她有点为难的样子,便问道,跟您的工作发生冲突吗?她没回答我,但想了一会儿后,说,那就明天吧!这是我和迎风第一次真正的交谈。我请她到楼下大厅里喝茶,她说她有事必须立刻赶回去。我不知道,她赶回去是进行她们那类身份的艺术表演。我没有怀疑过她的身份。我们的合作关系如期进行。她总是来去匆匆。”

伍伸了伸腰,想必有些累了。坐了这么久了,我也有些累了。于是,我提议说,咱们到外面走走,边走边聊好吗?

伍同意了。这时候,外面倪虹四射,显示出大都市的繁华景象。我和伍并排漫步在马路上。伍接着说,我们在一起合作了三天。她不但是我的模特,还是我的向导。我选取的背景多数是她建议的。她也非常懂得如何展示自已的美,一点也不隐藏自已的美。那些姿态,几乎都是她随意摆出来的。我拍摄的照片我自已感到非常满意。

伍又转向我,那张挂在影楼的和你说你在章言公寓里看到的两张一模一样的照片,就是我送给迎风的。我只送一张给迎风,我自已也留下了一张。章言公寓里的那张就是迎风的。伍停顿了一会儿,“我在北京的家里,还收藏了好几幅迎风的照片。前年在深圳我主办了一个个人摄影展中,我只拿出来展览过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公布于众了。”伍像掉进那一次个人摄影展的回忆里去了,脸上呈现出激动与骄傲,还有无限的骄傲感,成就感。任何一个从事艺术工作的人,都希望自已的艺术作品能够得到更多的人的认可。我始终认为,这虚荣心没什么关系。将自已潜心创作的作品拿出来与大家分享,不是更好吗。

伍的额际充满幸福,遍布着来自于艺术成就的光芒。伍沉浸在他的幸福之中约有两三分钟之久,然后,伍说,那次的个人摄影展非常成功。许多的作品都被人购买。同样,我在打洛为迎风拍摄的作品也被人出高价购买。但我一幅也没有卖出。我当时其实也不是挺宽裕的,因为那次个人影展并非全是免费的,我个人也出了大部分的资金。伍笑笑站定了,我喜欢旅游,我也跟你说过好几次。而旅游是需要钱的,所以除了保留一点生活费之外,我几乎将剩余的钱都花费在旅游上了。这次病倒,几乎所有的开销都是迎风的……伍干涩地笑了笑,不说这些了,还是说打洛的事吧。迎风答应做我的模特儿,每天讲好三个小时,时间由她来定。因为我想,她肯定还有她的工作。她的时间多半都在午饭前后,到下午二点多钟。不过,她每次来,无论是穿着还是化妆,几乎都已经准备妥当,来到约定的地点,她只是淡淡地补一下妆,便可以上镜了。她每次来,都象是从某个大舞台上下来暂时休息的职业演员一样。她的妆化得那么得体,她是那样熟练的、懂得展示自已的美,象是精心接受过训练过的演员一样。但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我说过我怀疑过打洛街上任何一个美丽的女孩,我怀疑她们过头的美丽,也怀疑过她们的身份。唯独迎风是个倒外。”

伍说,那一次,她来得有些晚,来的时候都快下午三点了。平常这个时间,我们都是收工的。她那天就是在这个点来的。她那天真是美丽。她那天穿的是一身粉红色的粉红色,在下午三点钟的太阳光的映照下,美得我真的是无法形容……我真的怀疑我是不是站在梦里。我呆住了,那身材,那挺拔的胸部,微俏的臀部、修长的双腿、纤细的双臂,欣长的颈子、头发高高地盘在后脑勺上……还是迎风开口问我她穿中国的旗袍好不好看?我才知道我是站在梦外面。

我们合作的时候,很少说别的话,但她的眼睛总是给人一种特别的感觉,温柔,多情。我很害怕她的眼神,因为一触到她的目光,我的心就咚咚咚地跳得厉害。那天她来得晚,我收工得却早,因为她穿那样一身旗袍,已经美得无可挑剔了。所以我拍照也极迅速。迎风还是来去匆匆。我是怎么发现她是那种身份的?其实是个偶然。那天我心情特别好,决定到一个表演剧院去看一场表演。在剧院的门口,两侧站满了一排漂亮的女孩。她们都是表演舞台上的主角,那里面大多数的身份都是人妖,只有少数女孩不是。我只是想进去看看,作为来缅甸打洛的游客来说,不看一场这类表演,就不算是尽兴了。我买好票,表演的时间在4点半钟。因为时间还长,我就坐在剧院大门对面的一个露天棚下喝饮料。我眼睛注视着门口站着的那些女孩儿,在心里无聊地猜测着哪个是人妖,哪个不是。其实,从外表上谁也没把握能分辨出来。看着看着,心里也不免有些悲哀。为人妖这样的身份。必竟,在我们这些游客的眼里,人妖算不上是一个真正的人。他们只是作为一种商品,用他们的肉体作为商品,他们的一生没有别的意义,就是为了赚取金钱。这是他们这种身份的人的悲哀。也是非常的无奈。他们没有权利选择他们的人生。而且,是以青春作为代价的基础之上。要知道,他们中大多数人一过二十五岁,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伍说,我再次将眼睛移到剧院门口的那排女孩中时,我突然一阵心跳。

你看到迎风了?我插了一句。

伍点点头,我看到的只是一段背影。一个穿着粉红色旗袍的女孩儿的背影。但我能够准确地认出她就是迎风。她在一个女孩的旁边站立了一会儿,也许是说着什么,我听不见。然后,她便匆匆忙忙钻进剧院。我看到那段背影,几乎不可怀疑地相信那是迎风。是的,她的确就是迎风。大约五分钟以后,她又匆忙出来,身上已经是另一件半透明的粉红色纱裙子。我这才知道,她是这剧院里的一个表演演员。我也在舞台上看到她的表演。灯光下的迎风,身着半透明的纱裙,她的高挺丰满的乳房几乎一览无余地公布于台下的观众眼里了。我看到一半,便起身出去了。在剧院外逗留了一会儿后,回到我在缅景饭店的客房里。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你已经知道迎风的真实身份了么?我问。

是的。我几乎能够确认她就是那样的一种人。这使我的心受到了一定的震荡。但是,我安慰自已,我只是一个游客,反正我在打洛也只剩下两天不到的时间了,我只是一个游客。我就是这么想的。但心里总是没法彻底地扔掉她。她的美已经刻进我的脑子里了。我不知道,我已经爱上她了。是的,我爱上她了。但我不肯承认。反正我就要离开打洛回国了。因为早前讲妥的,说好在雇用她作模特儿期间,一天二百块,她的工钱我还没有付给她。也就是说,我必须还要和她见面。这是我所希望的。我想,也许这是我和她的最后一次见面。我打电话约她出来,地点就在我住的缅景饭店二楼的一个包房内。我想以请她吃饭作为答谢,并把这三天来她为我做模特儿的酬劳给她。三天共计600块,我在信封内多放了400元,也就是一千块。

她拒绝接受你给她的酬金吧?我猜想。

没有。她接受了。这是她的职业。伍沉吟片刻,我以为她接受了我酬金之后,会立刻离开。但是,她收好之后,将皮包放在沙发上,转身将门反锁。这一举动,我能猜到要发生什么事儿。我想,也许她是为了我多放进那信袋里的400元钱吧!我曾去过泰国,我了解这种身份的人。她们虽然喜欢钱,但她们都非常讲信用。你花钱,她们就尽量满足你。我当初多给迎风400块钱,并不是为了什么。只是对她的守信、合作表示感谢。门被关上后,迎风将身上的衣服全部脱光,就那么赤裸裸地站在我的面前。赤裸裸的她,是那样的妩媚动人,像一道白而贴烈的光,一点也看不出男人的特性来。她就那样大胆地站在我的面前。我浑身觉得燥热,身体某处像突然被点着了似地,但我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抽烟。她走到我的面前,双手捧着我的脸颊,眼里流露出潮湿的目光。那是一种感情,流露出来的感情。她把我的手缓缓拿起来,我指间的香烟掉落到地上了。我的双手指被她的手按在她的胸前。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得那么厉害。我的手随着她的手,游走于她的胸前,我抚摸着她的乳房,然后继续向下滑,到她的腰部,又一直滑到她的大腿根部。当我的手和眼睛落到那个男性僵死的部位时,我本能的一阵颤栗。她感觉到了我的颤栗,于是伸过她的手,轻轻的压在上面,我立刻平静下来。我觉得我不该有那种颤栗的。那颤栗象征着污辱。有了这样的念头,我很快使自已恢复了镇定。之后,我的手和眼睛大胆地停留在那个部位,审视着它,抚摸着她。怀疑着它。如果除却那一部分,那该是多么完美的身体呵。”

迎风喃喃而多情地说,知道我为什么答应做你的模特儿吗?这问题让我感到莫明,但我也不是完全地就不知道原因。所以,我虽然摇着头,但我能够从她暧昧的、多情的语调和看我的眼神里寻找到答案。迎风又说,“我遇到很多请我做模特儿的摄影师,但我都没有答应。迎风开始吻我的头发,她边吻边说,因为我爱你。从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已经爱上你了。你给我一种少有的真诚的感觉及男性沉稳而成熟的魅力。但我又害怕你,害怕在你面前流露出我对你的爱。那天,你在剧院门口,你坐在剧院里看我们表演,你不知道我那天有多么高兴,多么激动。可以说,那一天,我的表演全都是为了你而表演的。我心里就是样想的。可是,后来,我没看到你,你走了。也许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了。接下来,你不知道,我的表演一塌糊涂……这使我感到一阵惊奇,一阵惊喜,一阵不知所措。我抬起垂下的两臂,什么也不说地将她抱紧。我感觉到的的肩膀有种潮湿的感觉了。她的个儿跟我一般高。她的嘴唇由我的头发上、额头上,一直滑落到我的嘴唇上。我们接吻了,那么热烈,那么持久,令人窒息。我丝毫不感觉到她是特殊的人。我和她接吻,就同我在国内同我的女友接吻一样,没有丝毫的区别。

然后,迎风就给我讲她的经历。我们边喝酒。伍改口说,不,是边喝茶。她不能喝酒,为了保持皮肤,她们是不能喝酒的。这是行规。我们边喝边谈。她告诉我她们的表演,她们团里的见闻。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告诉我她为什么会成为那类特殊的人,她为什么能讲那么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她说,那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中国人。她出生在中国陕西省的一个偏远的山村里。她有兄弟姐妹九个,五个男孩儿,四个女孩。她说,虽然中国大搞计划生育,可她们那个只有几户人家、鸟不拉屎的山沟沟里,户户都养着十来个孩子。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前面有八个哥哥和姐姐,除了第一个孩子有一个正式的名字以外,其他的依次按出生的秩序取名。迎风的名字叫柳小九。

迎风说,因为家里吃饭的人多,劳动力少,生产的粮食自然又少,父母自然是难以养活一家十几口。我家有个远亲戚,隔了至少两代了。就是缅甸的远房婶婶。那可真是个远房亲戚。爷爷的哥哥的儿子的媳妇。够远的吧?算不上是什么亲戚。但我爸妈偏要把她当作是最近最亲的婶婶。你想呵,那年头在国内,家里有个外国的亲戚可真是件了不起的事儿。一件值得方圆几十里的人家羡慕的事儿。但从来都没有见过面。偶尔有书信来往。多半是我爸妈寄过去的。我爸妈不识字儿,信其实是由我大姐代爸妈写的。我不知道我大姐倒底在信上写了什么。我那时还小,四、五岁。写什么都跟我没关系。后来我到缅甸婶婶家,才知道我爸妈让我姐写的信都是求婶婶帮着介绍工作的事儿。

迎风说,我八岁的那个夏天,婶婶从缅甸回国到我家。这是我爸妈第一次看到婶婶,也是我第一次看婶婶。听说婶婶要回国来我家之前,我问我妈婶婶是不是长着蓝眼睛、白皮肤、黄头发。我爸妈什么也不告诉我,叫我滚一边去。

我只有等着婶婶来。我天天盼着我外国的婶婶快点来我家。我想看看她的蓝眼睛、黄头发和白皮肤。婶婶我家之后,我很失望。婶婶的眼睛、头发和皮肤跟我妈没什么不相同。一点都不象个外国人。跟我妈没什么区别。只是身上带着很多饰物。比我妈胖一圈,嘴唇跟我妈一样凸出,肥厚,跟我们当地云南人女人一样的长相。我听邻居的婶婶在背后嘀咕,说我婶婶是个有钱的女人。我也这么想,因为她脖子上、手腕上、手指上带着好多的黄金手饰。就冲这一点,我想邻居说得没错儿。我很得意。我家有个有钱的外国婶婶。

在我所有的兄弟姐妹当中,婶婶好象对我格外喜欢,她拉着我的手一直到她跟前,上下打量我,一个劲儿地夸我长得俊。我确实比我的八个哥哥和姐姐们长得好看,长得特别像女孩,再加上我爸妈一直给我留了一条长长的“尾巴”在脑勺子上,穿的又经常是我八姐穿剩下的花衣裳,所以看上去更像女孩。在我的哥哥姐姐当中,婶婶是最疼我的,她给我的糖果也是其他兄弟姐妹中最多的。能够被外国的婶婶这么疼爱,我特别得意。婶婶每次夸我长得像小女孩了样好看时,我总是偷偷地跑到镜子前去照镜子,我真的觉得我长好漂亮,就像小女孩子一样。我甚至就认为自已就是小女孩儿。

婶婶后来也夸我长得漂亮,但不再那么明显了,总是有点躲躲闪闪的。每次和我父母讲我的时候,总要把门关上。我想,她们肯定在谈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我有一次从破旧的窗户外看到婶婶给了我妈一匝钱。我不知道婶婶为什么会给那么多钱给我妈妈。还没弄明白这个问题,我就被婶婶带到她缅甸打洛的家。我是八岁那年到缅甸的,到了缅甸之后,我并不觉得缅甸这个国家比我们中国富有,到处也是穷人。但婶婶家在当地算是富有的,比我家环境要好上百倍。婶婶家的环境为什么这么好,其实是两个表哥的功劳。这是直到我十一二岁后才懂得的。因为,我八岁那年,也走上了两个表哥小时候走的一模一样的路。我八岁被婶婶送到泰国做了这种一种特别繁杂的手术,然后接受各种培训,直到十四岁便和表哥一同登台表演了。当然,我再也没有回到陕西了。也许你认为我这是恨,其实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不是恨。这样的命运比起在陕西来说,也未必不好。所以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去恨什么人。我只想好好珍惜时间,好好赚钱,好好保养肌肤。我每个月往家里寄钱。但除了汇款之外,我从来不写信,也从来不给家里寄什么。比如照片之类的。当然,除了赚钱之外,随着年纪的增长,也想好好的恋一场爱。我从十五岁开始对爱情充满渴望。那时,我的心理上还是男儿,我有了自已的女友。那是我的初恋。但没过几个月,我们分手了。原因是我渴望得到安全感,被人呵护和有人依赖有人疼。像许多的女孩儿那样。我越来越清楚,我非常想做一个女人。一个真正的女人。

我是我们团里身材最好、面容最漂亮、表演能力最强的。这跟我从小严格培训离不开。当然,我的心态也较其它人更接近于女性。随着年龄地增长,我越来越愿意成为一名女性。为了使自已更完美的接近于女性,我后来又独自去泰国做了改变声音的手术。以前,我的声音虽不像男人那样粗犷,但如果不用假嗓子说话,还是可以听出是男人的声音。做了这个手术后,声音跟女人就没什么区别了,所以,一般人是很难看出我是那类人。自从遇到你之后,我更是拼命赚钱,我准备再做一个手术。我想成为真正的女人。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你爱上迎风的吧?”我问。

“不,不,还谈不上爱,最多只有惊奇与惊喜。为她的无与伦比的美而震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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