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门,沈晚就冷的一哆嗦,面容更加苍白了几分,越发柔弱。
林行舟从侧室出来,身穿宝蓝色锦缎云锦袍,换了一双黑色金线绣制的靴子,虽然有刻意压住锋芒,但是与生俱来的矜贵却是如影随形,你会觉得他平易近人,但也会觉得他高不可攀。
俊美的面容微微一拧,林行舟朝薛贵招手:“去把我那件白鹤披风取出来。”
薛贵是林行舟的心腹奴才,办事一向妥当,很快就取来一件白色披风,整个披风缎面还用金线绣制了一只飘然的白鹤。
白鹤栩栩如生,料子入手绵软,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之物。
“阿嚏。”
沈晚用帕子掩住口鼻,打了一个喷嚏。
林行舟捧起她的手,出手冰凉,她的手指纤柔,指甲是粉色的,摸上去像是羊脂玉般的滑嫩。
双眼从她齐胸的襦裙划过,他有些不悦:“怎么穿的这样清薄?”
“我带来的衣裳不多,只能找到这样的衣裙,这是最素的裙子了,是不是不合适?”
岂止是不合适,母亲见了绝对会对她心生鄙夷着,但是眼下时辰也不早了,如果再重新换装,一定会迟到。
母亲既讨厌妖气的女子,也讨厌旁人迟到。
左右一衡量,林行舟亲自把白鹤风衣披到她肩上,系了个大大的蝴蝶结,领着她的手,去了嘉慧院。
嘉慧院是瑾夫人常住的院落,布局大气,院门中间是一个极大的花园子,蜿蜿蜒蜒走过一条小溪和长廊,可以看到五间厢房,一间正房,加四个耳房。
错落有致,不失侯府的恢弘。
瑾夫人坐于铜镜前,由周嬷嬷为她梳头,左边还跪着一个丫鬟,名唤香玉,在给她捶腿。
香玉一边捶腿一边打量着瑾夫人的脸色。
瑾夫人雍容华贵,年近四十,保养得宜,看上去像三十出头,眯着眼睛道:“说。”
香玉连忙恭敬的双手着地,小脸煞白:“回夫人的话,昨儿个飞雪姐姐来找奴婢了。”
侯府大小事务,瑾夫人都了如指掌,香玉根本就不敢撒谎,也无须撒谎。
侯府的人都知道飞雪和香玉关系要好,飞雪突然被小侯爷扫地出门的事,闹的全府人心惶惶,瑾夫人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
“飞雪说,小侯爷突然将她们四人逐出沁雅苑,和新纳进来的姨娘有关,托奴婢向夫人喊冤。”
周嬷嬷放下梳子,看了香玉一眼,冷笑道:“姨娘是主子,飞雪是奴才,飞雪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以下犯上。”
香玉吓的连连磕头:“夫人,飞雪最是忠心了,她绝对没有以下犯上的意图,她只是不甘心,明明伺候了小侯爷五年之久,怎么突然就被扫地出门了。”
还有句话香玉不敢说,小侯爷之前明明答应飞雪,说会让飞雪做姨娘的,怎么眨眼间就变了心意,纳了另外的女子做妾,婚礼还变的那样隆重。
这时,有个婆子进来禀告:“瑾夫人,小侯爷带着晚姨娘,过来请敬安茶来了。”
瑾夫人这才睁开眼,沈晚堪堪越过门槛,正好对上瑾夫人的视线,二人隔空望了一会儿,沈晚这才屈身行礼。
望着这位弱风扶柳一样的晚姨娘,瑾夫人笑了,周嬷嬷眼里闪过一抹不屑。
还以为这位晚姨娘多有本事,没想到只是以色侍人的下贱货色,请敬安茶竟然穿的妖里妖气,顶着一身的痕迹就过来了,这是在向小侯爷的生母示威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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