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佛堂里,其他人都被驱赶了出去,只有他们二人。
望着这个身体僵硬冰冷的死人,沈晚有些害怕。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她瑟缩的扒着他的绣袍。
林行舟扶住阳明的头颅,油光噌亮的脑袋上有六个戒疤,他指着最中间的那个戒疤笑了:“你仔细看这里。”
有林行舟在,沈晚虽然害怕恶心,但还是凑过去看了。
“咦,这里是不是有个小黑点?”
沈晚很吃惊,“他的脑袋上有个小黑点,很小很小的点,如果不是趴在跟前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这是因为,这个黑点是一枚银针刺穿的,银针细细长长,比一根睫毛都要细,若不是提前知晓,寻常人根本就不会留意到这个黑点。”
林行舟深深的记着沈晚的那句:有的仇,要亲自报。
他没有直接点破,却已经暗示的足够多了,笑望着沈晚:“你不是要证据吗?现在知晓凶器是银针了,你可以顺着这个方向查。”
沈晚捂着嘴巴,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银针,竟然是银针。
她转身看向窗外站着的莲夫人,只见她满头珠翠,一只雕刻着缠枝莲的金步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她想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是极其惨白的,身子摇摇欲坠,虽然知道莲夫人蛇蝎心肠,对其恨之入骨,但是此时此刻,她心里还是涌来一股悲凉。
莲夫人,是她的生母,她的生命,是这个女人给的。
“晚晚,你能撑的下去吗?”
林行舟有些后悔告诉她真相了,针刑是道非常残忍的酷刑,普通人根本无法接受这种刑罚,倒不是肉体上有多疼痛,而是精神上的。
“行舟,你告诉我,什么是针刑。”
沈晚把帕子揉碎,换上了一副坚定的神态。
林行舟尽量把声音放缓:“针刑来源于针灸,主要是治疗头痛病的,后来又用在将士们身上,人的颅顶有个穴位,用银针刺入,会让人精神亢奋,站力满满,但是仅能维持一个多时辰,之后就会陷入发疯发癫,如果嗅入大量催动人体血液流动的异香,会即刻陷入假死状态,一刻钟后才会暴毙而亡。”
“陷入假死状态的那一刻钟是最痛苦的,因为人的意识还存在,能够清楚的听见周围的声音,感应到现实里的一切。”
沈晚闭上了眼睛,祖母死后,莲夫人侍弄了祖母的尸身好久,不知道做过些什么,但是以她的狠毒心肠,一定是被祖母百般折磨了。
她扒住窗柩,朝站在窗边的张嬷嬷喊了一声:“嬷嬷,你把莲夫人喊进来。”
很快,莲夫人就进了小佛堂,眼睛钉在沈晚的肚子上:“娘的乖女儿,你这福气越发的大了啊,瞧瞧这尖尖的肚子,一定是个男孩。”
说着,还想去抚摸她的肚子,沈晚直勾勾的看着。
等莲夫人靠近了,一把摘下她头上的金步摇。
莲夫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伸手要去抢。
林行舟一脚踹中了她的心窝窝,疼的她满地打滚。
“本侯的夫人,也是你能碰的吗?”
那一脚,尽显王霸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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