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只是安全机制中的一个小螺丝钉。就连金牌的独子也不例外。
这才是保命之道。
在小厅播放电影的电视机旁,还有一个监视器屏幕,里头共有九个画面,分别监看这栋别墅的三个出入口,与六个假死角。
情妇家的确是没有保镖,却有三个曾任霹雳小组的神枪手在对面公寓租了一间阁楼,轮班用望远镜监视可疑的进出,他们都有权限直接打电话警告金牌老大。
如果有人想要偷偷潜入这栋别墅,或是意图接近,绝对逃不过保镖跟神枪手的法眼。
麻将房外,两个保镖的身上各有一把上膛的手枪;小厅桌子底下的夹层,藏着两柄短斧跟手榴弹;放满cd跟dvd的柜子后还有两面防弹盾牌,准备在枪林弹雨中护送金牌老大离去。
此外,等在情妇别墅外头的奔驰司机,并不知道每天都有另外两组不同的秘密人马在盯着自己,共计四把乌兹冲锋枪跟一千多发子弹,随时支持陷入火网的金牌老大。
如果有人想出卖金牌老大,彼此监视的人马就会立刻发觉,格杀无论。
更遑论杀手。
死在金牌老大手下的杀手不计其数,每个都比吉思美还要专业,还要强。
11。
麻将房里,烟雾缭绕。
牌桌上才刚刚进入西风圈,卤味跟小菜就已吃了空。
金牌老大抽着雪茄,露出长年被槟榔渣渍红的闪闪金牙,笑着堆牌,一叠厚厚的千元钞票压在手边的烟灰缸底。
“暗杠,今天运气不错,哈哈,哈哈。七索!”金牌老大得意洋洋,从海底补牌,随手又丢出一只。
“呦,打了这么久都还没开胡,人家要吃红~三万!”情妇七号撒娇,烟视媚行。
“三万啊?吃一下……喂吃中洞,真不愧是好姊妹。西风!”情妇七号的好友小真,笑吟吟丢出一只西风。
“那我也不客气了,杠。一路归西。”情妇七号的新朋友珍妮,冷不妨从袖子底弹出一柄寒芒四射的刀。
金牌老大傻眼,情妇七号与小真也傻眼了。
一道银光从珍妮的手中刺进金牌老大的肋骨缝,直捣心脏。
金牌老大只是张大嘴,瞪大眼。
珍妮的手腕催动,刀身一搅,金牌老大的五官随着简单的刺杀动作扭曲在一起,大量的血水奋力爆出,喷溅到牌桌旁其它三人身上。
缺乏氧气跟过度的错愕,金牌吭都没吭就瘫在椅子上,只剩下垂晃的双手有一搭没一搭的颤动。
情妇七号惊恐不已地摀着嘴,却不敢叫出声来。
小真则被珍妮沉重的手刀斩昏,趴倒在牌桌上。
“冷静,就可以活下去。”珍妮,不,或许应该称为”吉思美”。
吉思美冷漠地看着情妇七号,拿起卫生纸简单擦拭染血的刀子。
情妇七号颤抖地看着眼前,这两个礼拜才刚刚熟撵起来的新牌搭子。
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个女人千方百计输给自己一百多万,搏得自己好感,原来都是为了这一刀。
“想办法把我弄出这里,你就可以活下去。”吉思美微笑,从金牌老大的尸体上找到一把枪,上膛,交给情妇七号。
吉思美的微笑仿佛在告诉情妇七号:你该不会以为,凭着这把枪就可以扭转局势吧?
情妇七号不愧是大哥的女人,惊惶过后立即镇定下来。
“那些保镖都还穿著防弹衣吧?”吉思美。
“嗯。”情妇七号。
“一个一个叫他们进来,你射大腿,我剁脖子?”吉思美提议。
撇开别墅外的护卫,得先清除窝在麻将房外看影碟的两头熊。
杀人不难脱身难。
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开始。
12。
出租车。
吉思美摸着颈子上,那道粉红色的扭曲突起。
那次自己都没取走自己的生命,这次当然也死不了。
结束了。
情妇七号呆呆地坐在吉思美身旁,脖子以下都是斑斑血迹。
“辛苦了,这次遇到了特别麻烦的委托吧?”司机看着后视镜,颇有深意地笑笑。
“开你的车。”吉思美瞪了他一眼。
多亏了偷偷跟着她、并暗中帮忙的月。
月占据了一个漂亮的角度,远远从高处射下的几颗子弹,俐落地处决了几名埋伏护卫的保镖,就连藏在阁楼的神枪手也没有逃过一劫。
靠着月,吉思美跟情妇七号才能全身而退。如果不计入吉思美右肩上枪伤的话。
也许该将越积欠她的人生,或者该说,每年的百分之十,一并勾消了。
“送你去医院?”司机好意。
“不必,看到汽车旅馆就停下来。”吉思美拍拍情妇七号的颤抖的手,安抚似的。
五分钟后出租车在汽车旅馆里,将脑袋空无一物的情妇七号放下,让她好好洗个澡,睡个觉,待到她想走的时候再走。
至于情妇七号最担心的问题……其实目击者都死光了,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她曾经帮助过暗杀情夫的凶手。或者应该说,也不会有人无聊到去追究。
吉思美在出租车上,用司机提供的急救箱工具止了血,简单处理了伤口。
吉思美处理伤口的经验丰富,毕竟从小到大被打惯了。所幸子弹没有留在肩上,而是直接贯穿,否则吉思美可能痛得晕倒。
“到哪?”司机看着好后视镜里,嘴唇苍白的吉思美。
“台中梧栖。”吉思美闭上眼睛。
从大衣口袋中拿起两个乳白色ipod耳机塞住耳朵,选了几首适合放松心情的爵士乐,按下播放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