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子入林!”
“喝!”
“金鸡抖翎!”
“喝!”
他们全神贯注,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观看。
彭盈站在廊前,渐渐看得清雪花的样子。
“阿非,不要跑那么快!”
“我要看哥哥们打伏虎拳!”
彭盈惊而回头,竟是诗情追着儿子过来了。
诗情也看见了她,停下步子,一下子变回莘大那个神仙姐姐般的校花。
阿非见此情景,也安静下来。
他歪着头看了彭盈很久,忽而扭头问诗情:“妈妈,郁叔叔说我会在武馆再看到他的女朋友,他说的就是这个阿姨吧?”
诗情面色苍白,没有理会儿子的询问,只对彭盈说:“这是阿非,南冠常常来看他。”
雪太大,和诗情道别后已上灯,回程的车开得很慢。
从楼下看得见她屋里的光。郁南冠有钥匙,自然能进去。
她看看手机,有三个未接来电。一个小时一通,都是郁南冠的。
迟疑了一会儿,删除,然后关机。
彭盈不喜欢空调,念过一次,郁南冠便记住了,即使是在他的住处,如果要她过去,他也会先把空调关掉,通好风。
讲理而听话,这是彭盈在郁南冠身上发现的最大的优点。
但是郁南冠挺怕冷,所以彭盈一进门,就看见他盖着毯子,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左手抱着抱枕,右手拿着遥控板,样子极为乖巧。
“总算回来了!”他听见声音,倏地回头,“今天下雪,又是周末,你去哪里潇洒了?”
他没有戴眼镜,头发有些湿,该是刚洗过澡。一扭身,毯子滑下去,露出浅灰色的家居服,配着他那幽怨的表情和语气,倒还真是可爱。
是的,可爱。
但是很陌生。
彭盈甩甩头,答他:“没去哪。”
“我打电话你看到没?”
“手机没电了。”她平板板地撒着谎,甚至不屑于假装看看手机做出惊讶状。
这是个十分拙劣的谎言。
可郁南冠似乎浑然未察:“本来打算请你吃西红柿炖牛肉的,现在好了,你去做给我吃。”
彭盈看看他,点点头,进了厨房。
她只是喝了两杯咖啡,晚饭还没吃,这会儿早饿了。郁南冠不知从哪儿弄的绿豆酥,她做饭,他就在她面前一口一个,吃得可欢了。
“你吃不吃?”
“如果我说吃呢?”
“那你先说说今天去哪儿鬼混了,我明明跟你说好下午五点来接你。”
“走开些,如果你还想吃牛肉。”
“……胡搅蛮缠!放鸽子还有理了,我等了你四个小时。”
“嗯,我本来就胡搅蛮缠,你出去自己玩。”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盛世酒店的绿豆酥,你真的不尝尝?”
“请带上门。”
彭盈一团糟的思路,被他这一搅,就更糟了。
自从带了萧小宝一段时间后,郁南冠就变得奇奇怪怪。
吃饭时,郁南冠还不消停,把美味挪到自己面前不让厨师染指。
“先交代,你做什么去了?”
彭盈看他那幼稚的样儿,忽然笑出来。
“我下午去听故事了,你想不想听一下?”
郁南冠看她两眼,把碗推回去,瞬间恢复正常:“你想说就说吧,边吃边说。”
“故事要从男女主人公十五岁说起。
“男主是个调皮的男孩子,不爱学习,鬼点子多,打霸王球,还追求班上的漂亮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就是我们的女主了。她拒绝了男主,让男主成熟点再说别的。男主很伤心,不知怎的忽然变了个样儿,好好学习了,换踢足球了,但仍变着花样儿向女主示爱。
“于是他们就在一起了。两个人考同一所大学,轰轰烈烈地谈着恋爱,毕业前男主找到好工作,两个人开开心心结婚了。
“但是他们的婚姻有小小的障碍,比如说女主从来不在男主的父母家留宿,女主从来不带男主回娘家。但这些障碍在心远梦大的男主面前算不得什么,他觉得自己和妻子很相爱,其他的都无所谓,于是它们就被忽视了。
“结婚一年后,男主得到去美国进修的机会。为了买房养孩子,他说服了妻子,出国,半年完成mba课程。但没想到,就是这样的神速,也没敌过人心的变迁。
“女主外遇了,在男主学成回国升职加薪前途一片光明的时候提出离婚。女主说自己移情别恋,爱上一个富有的西班牙老板,要移居西班牙了。
“男主一怒之下签了离婚协议,而女主果真跟着男二号去了西班牙。”
彭盈放下筷子,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温水,看着窗上的霜花,靠在流理台上继续说下去。
“其实男主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比如说,女主因多年节食而罹患厌食症,吃东西很痛苦,心底深藏自卑。男主的父母有火眼金睛,她无法面对他们洞若观火的神情,总是匆匆来去,并且为害得男主一家不睦十分自责。
“女主家庭不幸,父亲是罪犯,母亲早逝,自小寄居在男二号的家里。她视男二如兄,但男二一直视她为妻,并扬言若敢让男主出现在他面前,定然要男主小命。女主害怕,从来不向男主提及自己的家庭。
“男主出国后,女主的厌食症恶化,在怀孕的第三个月失去了孩子。她自觉罪孽深重,作为妻子,欺骗在先;作为母亲,失职在后,不敢再享用男主的深情。她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