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_影子的爱情故事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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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1 / 2)

有了资金,宣传片就不成问题。晓阳服装的电视广告一直是彦汐在做,虽然自去年夏天来过莘城,她就再未踏足,但片子一次比一次做得好是事实。以彭盈和诗情的“恩怨”,加上梁耀国对妻子拍广告的挑剔,齐雅那边一直没出事,足可证明彦汐的能力。

烟州正在规划通锦州的高铁,潘西的行动拿上去,上面自然会拨点小钱顺便修条公路过来。她不用担心这个。

还有呢?

还差一个总设计师。

大大的空白留在纸上,她最终没写下唯一配得上这个位置的那个名字。

翌日便要回莘城,晚饭后,彭盈用围巾和帽子把自己武装好,去老宅。俞思成这几日一直借住在陈秉正处,赖了好些天了,此时当然要跟着她去。

白柔占了彭宅十二年,一旦离开,倒是半点痕迹没留下。

她住的东厢客房里,头发丝都没留下一根。

名臣山庄的刘经理打来电话,告知白小姐状态很好,每日上午和果农劳动,下午和晚上看书,大概是准备考学。

从东厢房出来,俞思成长声感叹:“真干净。那位小姐到底是怎么想的?”

彭盈见这角上的墨兰叶茎被雪压得垂下了,于是弯身轻轻拂去积雪:“如果你错手害死了你又爱又恨的人,你会怎么样?”

白柔是彭简的直系师妹,因彭简的一部潘西史稿来到潘西。

那时的彭舜是这个古老小镇的镇长,人在不惑,家族的每一个优秀品质都光芒闪闪地簇拥着他。

白柔彼时不过二十一,本是想考察潘西,为毕业论文做准备。

一个是望门嫡传,一个是史家信徒。

羁绊潘西十三年,是彭舜那条绳子之罪还是另有其他,彭盈不是白柔,无从得知。

“你不恨她?”俞思成见她出奇平静地说清关系,讶异极了。

彭盈也诧异地看着他:“我恨她做什么?”

“她是你爸爸的情人。”似乎真没事,俞思成也胆肥了。

彭盈愣了下,似乎这才意识到这个事实,忽而无所谓地笑笑:“有什么可恨的?她做第三者,还不是因为那个男人心猿意马?我妈尚且不恨,我更没有道理恨她。”

“可是,你爸爸不是为了护她才……还有你哥。”

“彭舜出事那天下大雨,他自己心情激动没有控制好。”彭盈想了想,慢慢将存了多年的心事说出来,“至于我哥,肯定不是因为那封信。即便那封信催化了他轻生的念头,真正的原因也还在别的地方。”

“你……”大概是她迷惘的神情太惊心,俞思成说话越来越结巴。

“我觉得我快要找到了。”

说罢,她打开正屋的铁锁,推开尘封多年的木门,从俞思成手里提过灯笼,迈步跨进高高的门槛。

屋里的电线被老鼠咬断,照明系统早已瘫痪。所幸叶秀离开前将整座宅子都清扫了一遍,室内并没腐臭的味道,连扬尘都未见得有多少,唯独阻挡不了一应古旧家具蒙上尘垢。

她没有时间打扫,径直走到楼上,打开书房。

书桌两端有青铜烛台,彭盈凭着记忆,从左侧最下层的抽屉里拿出只燃了半截的蜡烛,一根根点上,放在烛台上。

书房一片通明,俞思成在看清的一刻,已情不自禁地张大了嘴。

正屋的二楼只书房一间,书架纵横着安静伫立,迷宫一般;两人宽的过道,从东首延伸到西首。

“蜡烛够点燃所有的烛台么?我想把他们全部点亮。”俞思成回过神,已语无伦次。

“当然,所有的蜡烛都只燃了一半呢。”

“你还记得?”

“这不用记。以前潘西冬天常常停电,晚上,我妈坐最东边的桌子看古医书;我爸坐我妈旁边的桌子,看名人传记,不过他最爱《史记》的《游侠列传》;我哥坐我爸旁边,看《世说新语》、《阅微草堂笔记》;我和小雨、文文在这里,围坐在地上,把《三国志》和《三国演义》对照着来读。”

彭盈微微垂头,看着静静的烛火,眼里倒映的晕黄火光,照亮了儿时最快乐的记忆。

站在俞思成的角度,能看到她的睫毛,轻轻地颤动。那细小的动静,仿佛一场风暴,刮过他心底每一个柔软的角落。

然而,他刚伸出手,她却忽然扭头对他笑:“要不要看看当时是怎样一种情景?”

路径一偏,拂去她鬓边的雪粒:“有图才有真相,当然看!”

这图自然是指照片,可彭盈转身那一刻,俞思成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眼里的狡黠。

俞思成提着灯笼,跟随彭盈在迷宫的高墙里穿来绕去,最终在“魏晋风度”那一个书架前停下。只见她跪伏在一地灰尘的木地板上,将下层的书取出十来本,掏出个红木盒子来。

彭盈席地而坐,欣喜地将盒子反复查看,末了,探手在黑洞洞的格子里摸了半晌,摸出一把铜钥匙。

她举着钥匙,对俞思成笑说:“现在我要打开我的百宝箱了。

“杜十娘的描金文具里有翠羽明珰,瑶簪宝珥,玉箫金管,夜明之珠。俞思成,你猜猜我这箱子里有什么?”

仿佛回到幼时与伙伴亲人玩乐的时候,彭盈突然换了个人,盘腿而坐,面上的笑容,是俞思成从未见过的可掬可爱。

他所有的力气全用在手臂上,控制着自己向她伸手的冲动,哪有多余的力气来思考她的问题?只好也坐下来,曲起一双长腿和高大的身躯,摇头。

彭盈露出个“我就知道”的得意笑脸,埋头认真开宝盒。

没有照片,连图画也没一张。

但有黑白刺绣一大幅。

薄纱上,细线轻走。

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儿坐在地板上,矮椅被她们弃之不用不说,还被踢翻在一旁。

稍远些,青年男子仰着头,唇边带笑,似乎在咂摸方才读到的字句。

更远处,中年男子伏案奋笔,金属笔尖在薄纱上几乎活过来。

最远的地方,女子一手上的狼毫笔悬停在纸张上,左手托着腮,似乎正想写下什么心得,不防新的问题半路杀出。

“你绣的?”俞思成几乎咬了自己舌头。

“哥哥描的线。”彭盈收起薄纱,又拿出另一幅,展开来,是一副肖像,“这是我妈三十五生日上哥哥画的。”

绣品上,叶秀举着酒杯,微微遮住唇边的笑意,眼眸微垂,神情略带娇羞,当真罕见。

“你确定是三十五不是二十?”俞思成咋舌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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