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秋一愣,随即马上说:“你安排吧。”
“你不会后悔吧?”余竞冬不无犹豫地问。
“你会后悔吗?”沈蕴秋也反问。
“不知道。”余竞冬自嘲地笑笑说:“原来我和你一样不安。”
“你是想说什么吧?”沈蕴秋问。
“小飞告诉过我,你和杨隐的事。我也和杨隐谈过。”余竞冬说得有点谨慎,生怕引得沈蕴秋不快。
“你和杨隐谈过?”沈蕴秋没想到他们会谈过这事。
“嗯。我当时觉得,你们两个都很矛盾,我也不能确定你到底会做怎样的选择。所以,我希望杨隐可以找个机会把他的想法告诉你,大家才能早些定心。”余竞冬略怀忐忑地看向身边的沈蕴秋。
沈蕴秋心里抖了一下,说:“你不该告诉我。”
“也许吧。但是,我希望自己不是因为候补才站到你身边的,而是因为你心里已有了我,哪怕现在占的空间很少。”余竞冬发动车子,没有再说下去。
沈蕴秋年看车窗外渐渐倒退的香樟树,心里有些难过埂在那里。余竞冬的担忧,她是明白的,甚至连她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把他置放在心里的哪个位置。
与雷庆华在过去七年多里默默地相守不同,余竞冬对自己感情的付出要谨慎得多。他希望靠近沈蕴秋,但又不希望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他要的是完全走入她的生活,她的内心。虽然,沈蕴秋已经下决心迈出了跨向自己的步伐,但怎么看都是一种被逼无奈的抉择,余竞冬希望可以让她果决一点。
快到沈蕴秋家的时候,余竞冬直接就将车停在了路边,转身看着沈蕴秋道:“我希望你能真正地离开杨隐,这是我们能走下去的保证。我不希望每个人都活在过去,活在一种无可奈何的无望里。我的感情帮不了你这一点,蕴秋,希望你能明白。”
沈蕴秋有被针刺的感觉。她看着余竞冬说:“你很残忍!”
沈蕴秋下车而去的同时,余竞冬也下了车追上去,一把拉住她,没有任何预兆,吻就落在了她的唇上。沈蕴秋挣扎着想要摆脱他,可是,她的后脑被他牢牢地固定着,腰在他的掌中被锁定,身体的那点移动仿倒成了对他的鼓励。她感觉到自己的唇被一点点地撬开,那带着湿润的,棉塞一般的柔软毫无顾忌地在她的齿上来回游走,在她的不知所措间,腰猛地紧了一下,头被更用力地贴上去,她几乎惊呼出声的同时,那一团柔软早已长趋直入,裹上了她的舌腹,来回翻卷着。
有晕眩感朝沈蕴秋袭来,身体软下来,两条裹在白色丝质衣袖里的手臂不由自主地环上了余竞冬的后背,像攀着大树的藤蔓,极力支撑着随时被风吹去的肢体。
好像过了很久,余竞冬才缓缓放开被自己一直吸着的那两片薄唇,将自己的唇又落在沈蕴秋的耳后,有暖暖的气息落在那个位置,她的耳畔传来夹裹着沉重呼吸的声音:“很香!”
沈蕴秋用了点力,将自己的身子站直,也把余竞冬推开了一些距离,低着头不作声,桃红在她的两颊绽放。
余竞冬低头看着她笑,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又把她揽入自己怀里,耳语道:“不要老是想着逃开我!我要的是你扔掉过去,把自己像刚才一样,完全交给我!”
沈蕴秋在心底低叹了一声,轻声道:“给我点时间。”
“嗯。但,不能太久,知道吗?”余竞冬并不想退让,更不想让她在太多的时间里来回折腾。
沈蕴秋没有出声,只是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
初夏的风吹来,有枝头的树叶落下,停留在沈蕴秋的发间,余竞冬随手取下,又拉起她的手,将叶片放入她的掌心,轻道:“停留是因为你值得,但若不被好好地珍藏,它就会很快地枯萎。”说着,牵起她的另一只手,往她住的小区走。
沈蕴秋由余竞冬牵着自己,一路走回去。心里有一些感动,又带着一些时光流逝的伤感。她分明记得,有一年,同样的场景同样的话,杨隐与她一起经历过。那个时候,她一直以为,杨隐和她都会好好珍藏心中那片小小的落叶,让它常保生命的章华。然而,曾几何时,一切物华都成了昨日枝头的等待,鲜活只是记忆里的印象,与手心里的温度没有丝毫的碰撞。
她看向身边看上去有些笃定的余竞冬,心里有很深的怅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让他成为像路边院墙里几近凋谢的迎春花一般,在一整个季节里,成为互望的等待,花叶错落不见。
第095章种马
七月盛夏来临的时候,s市传来袁沁蓝早产的消息,孩子因为先天性心肺衰竭,被送进了氧仓。余飞正好因为那边的工程最后决算,在接到消息后的第三天,去医院看袁沁蓝和孩子。
氧仓内的婴儿小小的,浑身青紫,皮肤皱皱地团在一起,分不清眉眼。他很安静,偶尔抬下手脚,那也只是极其轻微的动作,不仔细盯着绝难发现。余飞从进了医院,就过来在氧仓外看了足足有半小时的光景,他很想看看,是不是这个孩子像袁沁蓝多一点。
杨隐没有陪在医院,当天有个案子要开庭。袁沁蓝在母亲姜华的照料下,正在喝着汤,看到余飞进来,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
姜华待袁沁蓝喝完后,给余飞倒了杯水,自己出去洗盆碗。
余飞站在窗边没有出声,袁沁蓝看着窗外白晃晃的日光越过他的头顶射进来,眯起双眼道:“把帘子拉上吧,晃得人难受。”
余飞依言拉上百页帘,才转过身来,说“我问过医生,说是目前只能保守治疗,手术危险性太大。我想和杨隐商量一下,带孩子去美国治疗。
“我们的事,自己会处理,你就不要操心了。”袁沁蓝的话没有一丝的温度。
“他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无动于衷?!”余飞压抑着自己的嗓音,低吼。
“正因为他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决定他该用怎样的方式治疗。这么小的孩子不适合长途奔波。”袁沁蓝并不在乎余飞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