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_尘埃里的花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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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2 / 2)

顶层因为是最后装修的,油漆味道还没有完全散去,空荡荡的,大部分桌椅还堆在离货梯很近的走廊里。

很轻易地找到了总经理办公室,门是虚掩着的。

顾适果然在里面,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和两天前的那个夜晚一样,维持着相同的姿势。

“你……还好吗?”舒沐清站在门口。

等了半晌,却没有得到回应。

细跟高跟鞋与木地板的撞击声,在偌大的办公室内回荡。

走近了几步才发现,趴在桌子上的顾适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额发湿漉漉地粘在脸上,黑发,苍白的脸,竟然有种奇异的美感。

“顾适……”

还是没有回应。

舒沐清突然想起上次他在卧室,被单半掉着,似乎也是喊了几次都没有应。

当初以为是睡着了,现在想来却好像未必如此简单……

她试着推了推他,触手一片冰凉。

什么时候退烧的?

期望着如同前几次一样醒来……却没有如愿。

眼角突然瞥见一片血红,华丽的樟木办公桌上竟有一摊血渍。

“顾适!”她连忙把他扶起,声音已是急切。

“唔……”怀里的人闷哼一声,挣扎了一下。

“顾适……”她半跪在地上轻唤。

男人似乎没有听到似的,只是眉头皱的极紧,仿佛很痛,却又没有清醒,右手死扣住上腹部。

“胃疼吗?”她抓住他的左手,按了几个穴道。

顾适只是睫毛轻颤,疼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痛……”

一声哑声呢喃,却如同一粒石子,被投进舒沐清荒芜已久的心湖,一阵激荡,一阵心颤。

“顾适!你醒醒!”舒沐清本能的判断他是胃出血加伤口感染,此前她便隐约知道他病情的严重性却又不想深究不想注意。

“沐……清……”

模糊难辨的字音,他轻声叫出了她的名字,似一声叹息,仿佛犯了什么禁忌,随之竟紧抿了唇不再出声。

“我在这里!你快醒醒!”舒沐清心下一阵换乱,眼前人的情况极其糟糕,必须先把人喊醒。

“别……”

她掏出手机,正要拨打急救电话,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臂。

“你……你去隔间拿套衣服……不能……”顾适无意识地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臂,轻喘一口气,“不能……被他们看到……”

他们是谁?不用多说,舒沐清已经心知肚明。

都什么时候了,还要顾及这些?

看着面前忍痛的男人,心无端端地就软了。

手臂被他握得晕出淡淡一片红痕,想必该是痛到了极致。

隔间里堆满了未发完的工作人员制服,挑了一套保安服,扯出内里的白衬衣,给顾适换上,好在他外面的铁灰西装并没有湿透。

又为他整理好仪容,擦去冷汗。

勉强馋了人站起来,一路乘电梯摇摇晃晃直至地下一楼。

随着每一次电梯大门的打开,路人家甲们的涌入,原本恨不得直接躺倒在地板的人总能立刻就端正了,一手端在腹前,一手垂在腰侧抓着舒沐清的手,端的是一副好老板的样子。

还配合着签名合影。

她在一旁却是半分也不敢松懈,看着,也是心酸。

俩人好不容易悄悄地挪至地下停车场,舒沐清抖着胆子准备试试开车,虽然她拿了驾照,除了上次被他逼着开了一次,就基本没开过车。

实际情况也只能这样了。

小心翼翼地把人扶进副驾驶座,怎料刚一触及椅子,原来还强撑着的顾适就立马在座位上蜷成了一团,双手死死扣在腹间,没了声响,只余粗重的喘息。

他何时这么失态过?

舒沐清表面镇定地发动了汽车,只盼他不要再次晕了过去,医院那边也不好对付,只怕暴露身份,暴露伤口。

新换的衬衫被迅速浸湿了,领子化为透明色粘在颈脖间。

好不容易开到了医院,顾适却死活不愿下车。

“等……”他此刻讲话,已嫌吃力。

“不能再拖了,你这是急性胃出血……”舒沐清半跪在车门前,近乎哀求。

顾适只是按着腹部,双目紧闭,不发一语。

两人僵持不下。

一旁医院的门卫狐疑地走过来,遥遥见了车里情况惊呼一声,赶紧拿起对讲机。

伸向腰间手臂却一下子被抓住了。

“交给我。”一个身着笔挺西装的中年男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卫身后,他沉重地摇摇头,复又走到车旁,俯下身子。

“大少爷,您还好吗?”

舒沐清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来人竟然是季家的大管家,傅爷。

顾适侧首,抬眼看了一眼来人,扯出一个浅笑。

“你来了。”

说完仿佛松了口气,闷哼一声,弯腰整个人俯在了腿上。

“还愣着干什么?快扶大少爷出来!”管家瞪了舒沐清一眼。

“可……”她开着顺从地从车里出来的顾适,有些傻眼。

可……不是死不要出来么?

顾适被送进了季家再a市的特殊病房,医生也是特地安排的,碍于他的身份和身上的刀伤。

情况并不是太危急,傅管家却似乎是特意赶来。

舒沐清与傅管家很熟了。

以前与季阳谈恋爱时,总是频繁的看见他,有时还为他们站岗放哨。

他称季阳小少爷,她当时以为是爱称;称季天为小天,她以为是过于亲昵宠爱。

却称呼顾适大少爷,现在想来就仿佛是在一早就肯定了他的身份。

那几日与顾适宿在季家主宅时,仆人都是能避则避,甚至对他多多少少带了些“害死了季天”的厌恶与轻视。

这个傅管家却似乎与顾适很熟悉的样子,一声“大少爷”,喊得心甘情愿。

“你是病人的妻子吧?”医生突然喊住正要走进病房的舒沐清,低头一脸不耐地在档案里写写画画。

“……是。”舒沐清迟疑。

“病人刚动过胃切除手术,极易复发。怎么看情况完全没有静养?还引发了又一次胃出血?”医生神情带几分责怪。

“胃切除?”舒沐清吃惊道,“不可能……”

这段时间她一直与他在一起,他什么时候做的手术?

医生也有些讶异,抬眼看了她一眼,也不像作假,想起患者腹部上那道伤口,又想起自己被交代过什么,含糊道:“呃……看样子是近两个月前做的,伤口到现在都没有愈合……算了,没什么……”

说完他就匆匆走了。

舒沐清还沉浸在巨大的惊讶中。

两个月前……他出差的时候……特地去动的手术么……

难怪回来后脸色憔悴成这样,后来……

后来不是还一路颠簸去了b市,又为了季阳几乎立刻就赶了回来……

那时候他还在挂水。

她竟然一路都没有发现他那显而易见的异常。

……

舒沐清抓住自己的头发,她不想再想了……

他为什么要瞒着她?

不信任么?

失魂落魄地坐在顾适的病床前,心潮翻涌,却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

之间他眉头紧蹙,冷汗已盈了满额。

连睡梦中都在隐忍伪装……与季阳哪里相像?

他什么时候苍白至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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