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华筝的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摩挲着,猛然间,她感觉到了一次明显的胎动,小家伙动的幅度很大,但是动作力道却很轻,他似乎也明白母亲的苦闷,所以只是温柔的摸了摸那个孕育着自己的堡垒。
“孩子,如果你将来得不到爸爸的疼爱,会怪妈妈么?”许华筝低头对肚子里的小家伙喃喃的说。
这时,院子里传来了车子熄火的声音,许华筝从摇椅上艰难的起身,走到窗边去看,果然是林少威回来了。
好几天没有见到林少威了,尽管每一次和他打照面他多数情况下都是视她如空气一般,看都不看。极少数的情况下,他会被她日渐隆起的腹部所吸引,会迅速的瞥上一眼,但也仅仅是瞥一眼。
即便这样,许华筝仍是渴望见到他,尽管他并不爱这个孩子,但许华筝仍是希望这尚在腹中的孩子能够多见他几面,记住他父亲的样子。
许华筝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等着林少威,好半天才见他晃晃荡荡的从外面进来。他满身的酒气,看样子是喝了不少。
眼见他几次因站不稳几乎摔倒,许华筝连忙下楼去扶他。
“你是……你是……”林少威抬起头,醉眼朦胧的看着她,“你是华筝……”他满口吐着酒气,但声音却格外温柔,湣鹪颈┰甑钠2痪凭饷匆环13停鼓鸪闪巳崆椤?br/>
“是我。”许华筝应着,声音有些颤,她好久没有听他叫她“华筝”了,所以刚刚由他口中吐出这两个字,竟让她心里格外的暖。
“华筝,别离开我……”许华筝搀着林少威上楼的时候,听见他含含糊糊的这样说。
许华筝心头一颤,如果是以前,她说不定会为他的这样一句话落下泪来,她一定会抚着他的面颊,对她说“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
但是现在,她的反应也仅仅是心头一颤而已,因为太多次的失望过,让她不敢再对林少威的柔情抱有什么幻想,尽管她依旧渴望他的爱。
眼前的林少威醉得不轻,她甚至无法辨别出他的话究竟是因为酒醉还是真心。
好不容易把林少威搀到了二楼他的卧房,许华筝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
“头好痛,华筝……头好痛……”林少威小声的嘟囔着。
许华筝帮林少威脱了外套和鞋子,扶他到床上躺好,然后又去浴室绞了一条湿毛巾来,轻轻地帮他擦拭着额头。
原本还满口胡乱叫嚷着的林少威,就在许华筝手中毛巾的轻抚下,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许华筝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她已经好久没有和林少威这样安静的相处过了。她把床头的小灯调到了较柔和的光线,林少威就笼罩在那昏黄的灯光之下,他那俊朗的脸庞被这光影雕琢成一尊绝美的雕像。
许华筝又给他擦了一会额头,然后轻手轻脚起身,展开床脚的羽毛薄毯子,轻轻的给林少威盖上。
她动作轻轻柔柔的,像是一个刚刚哄睡了一个哭闹的婴儿的母亲,她缓缓把毯子拉到林少威胸口位置,刚要收手,林少威却突然毫无征兆的睁开了眼睛,直直的看向她,惊得许华筝扔开手中的毯子,连连退了好几步。
“你很惧怕我吗?”林少威开口问道,他的声音已经完全不富刚才那般对她充满依赖,而是又变回到之前的冰冷。
“我……没有……”许华筝嘴上说着,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往后挪。
“你应该惧怕我的!”林少威缓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看了看小桌上的那条湿毛巾,再看了看许华筝,又重复了一遍:“你应该惧怕我的!”
许华筝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她很明白,是她刚刚帮他那一番的擦拭,让他从酒醉中稍稍清醒过来,从而恢复了一贯的冰冷。
许华筝的沉默让林少威莫名其妙的恼火起来:“为什么不说话!”他声音忽然变得愤怒了起来:“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向来有说有笑的么?”
许华筝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咯噔”的停了一下,她明白林少威所说的“他”是指谁。
果然,下一秒,林少威扯着冷笑的嘴角,又问她道:“你是不是很向往阿联酋呢?”“许华筝,我在问你话!”林少威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而骇人,似乎比那极地的千年冰川还要冰冷,他猛然伸手去捉床沿坐着的许华筝的肩膀,将她硬生生的拉扯起来,用力之大让许华筝忍不住惊呼出来,双手条件反射一般的去护着自己的肚子。
“少威,求你轻点,小心孩子……”许华筝已经顾不得保护自己,母亲的天性让她的第一反应是为自己的孩子求情。
林少威听她这样一说,陡然松开了手,像是甩掉一块烫手的山芋,又像是丢弃一件让他极度厌烦的东西。他虽放开手,但两眼却一直盯着她,像是要透过她的肚子,把里面那个小人儿看穿。
许华筝怕是被吓呆了,竟想不到去逃离那个房间,她被笼罩在林少威愤愤的目光之下,如被夺了七魂八窍的小兽,只会缩成一团,一动也不敢动。
林少威定定的看着许华筝,浑身上下如即将
爆发的火山一般,散发着喷薄欲出的怒气。
许华筝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着,胸口被慌乱的心跳擂得生疼,她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缩在那橘色的床头灯光里,无助的局促呼吸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激怒了林少威,从而连累了腹中的孩子。
林少威冷冷的斜睨着她,他深邃的双眸在昏暗的房间里中看起来更加让人肃然:“孩子?”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他的语气让许华筝从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然而,这恐惧才刚刚笼上许华筝的心头,猛然间,林少威身子迅速的向她俯过来,骤然将她压到了身下,重重的摔倒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