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座位上朝前一倾,对司机说:“请您再开快点。”
他们正站在出口那些等着上飞机的人们的行列里。她没有马上认出他们。那个
自称是汤姆。鲍沃斯的年青男人没有再戴眼镜,眼睛已从蓝色变为灰色,他的小胡
子也不见了。另外那个名叫丹尼斯。特雷富的男人原来有一头浓密的黑发,现在也
变成了一个秃子了。但特蕾西最终还是认出了他们,因为他们的衣服没顾得上换。
当特蕾西走到他们跟前时,他们快要到上机的出口了。
“你们忘了一件事。”特蕾西说。
他们转过身,惊奇地望着她。那个年轻一点的皱了皱眉。“您来这儿干什么?
调查局的汽车已经说好在车站接您。”他的南部口音消失了。
“那我们为什么不回去找那辆车?”特蕾西说。
“不行。我们正在办另一个案子,”特雷富解释说,“我们得赶这班飞机。”
“先把珠宝还给我!”特蕾西命令道。
“恐怕我们不能给您,”汤姆。鲍沃斯对她说,“这是物证。我们会寄一张收
条给您。”
“不,我不要收条,我要珠宝。”
“很遗憾,”特雷富说,“我们不能给你。”
他们已经到了出口。特雷富把他的上机通行证递给检票员。特蕾西环顾了一下
四周,准备孤注一掷,突然看到附近站着一个机场警察。她高声叫道:“长官!长
官!”
那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惊呆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特雷富压低声音说,“你想让我们全被捕吗?”
那警察朝他们走来。“小姐,有事吗?”
“噢,没事,”特蕾西高兴地说,“这两个好心肠的先生拾到了我丢失的一些
贵重珠宝,他们正准备还给我。原来我还打算去联邦调查局呢。”
那两个男人慌乱地交换了一下目光。
“他们建议也许您能陪我去找一辆出租汽车。”
“当然可以,非常乐意效劳。”
特蕾西转向那两个男人。“现在可以放心把珠宝交给我了。这位好心的长官会
照顾我的。”
“不,真的,”汤姆。鲍沃斯反对说,“最好还是让我们——”
“噢,不,用不着,”特蕾西催促道,“我知道你们有急事,不能误了这班飞
机。”
那两个男人瞥了一眼警察,然后又无可奈何地互相瞧瞧。没有别的办法,汤姆。
鲍沃斯无可奈何地从他的衣袋里掏出了那个鹿皮包。
“就是它!”特蕾西说。她从他手里拿过皮包,打开,朝里看了看。“谢天谢
地,一点也没少。”
汤姆。鲍沃斯还想作最后努力:“还是先由我们为您保存,等到——”
(bsp;“不必了。”特蕾西高兴地说。她打开提包,把珠宝放了进去,然后拿出两张
五美元的钞票,递给他们一人一张。“一点儿小意思,表示一下我的谢意。”
其他旅客全部离开了出口。航空公司的检票员说:“这是最后一次点名了。先
生们,你们得上机了。”
“再次谢谢你们,”当她和身旁的那位警察走开时,特蕾西微笑着说,“这年
头要想找一位诚实的人可真不容易呀!”
……
第十八节
飞机起飞时,汤姆。鲍沃斯——真名杰弗。史蒂文斯——坐在飞机的舷窗旁朝
外观望。他把手帕置于眼前,双肩上下起伏着。
丹尼斯。特雷富——别名布兰登。希金斯——坐在他身旁,惊奇地望着他。
“喂,”
他说,“不过是几个钱,犯不上为它哭。”
杰弗。史蒂文斯朝他转过身,泪水正顺着面颊流下来。出乎希金斯的意料,他
看到杰弗笑得前仰后合。
“你到底是怎啦?”希金斯问,“这事也犯不上笑呀。”
对杰弗来说,这是太好笑了。特蕾西。惠特里在机场捉弄他们的手法,是他所
见过的最别出心裁的骗局。真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康拉德。摩根曾告诉他们,
特蕾西是头一次干这种事。天哪,杰弗想,假如她是职业盗贼,那她又会是什么样
呢?特蕾西。
惠特里无疑是杰弗。史蒂文斯见到过的最漂亮的女人,而且也是最聪明的女人。
杰弗常以自己是这一行中最出色的骗子手而自豪,但她却更胜他一筹。威利叔叔一
定会喜欢她的,杰弗想。
※※※
是威利叔叔把杰弗培养成人的。杰弗的母亲是一家农机厂的法定继承人,嫁给
了一个满脑子都是快速发财计划但从未实现过的目光短浅的幻想家。杰弗的父亲是
一个皮肤微黑的漂亮男人,颇有几分魅力,而且能说会道。婚后几年,他就把妻子
继承的遗产花了个精光。杰弗能记得的最早的事情是父母为了钱的事争吵和父亲的
外遇。这是一场痛苦的婚姻。年青的小伙子早就决定:我绝不结婚,永远不。
(bsp;他父亲的弟弟威利叔叔,是一个巡回游艺团的老板。只要到史蒂文斯一家居住
的俄亥俄州的马里昂演出,他就去看望他们。他是杰弗见过的最令人愉快的人充满
乐观精神,对美好的明天许下各种允诺。他总是设法为这个小男孩带些激动人心的
礼物,并且向杰弗传授那神奇的魔术。威利叔叔起初是游艺团的一名魔术师,当游
艺团破产的时候,他接管了它。
杰弗十四岁那年,他母亲死于一场车祸。两个月后,杰弗的父亲娶了一个十九
岁的酒巴女招待。“男人一个人生活是不正常的。”他父亲解释说。但是杰弗心中
充满了怨恨,觉得父亲对他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