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狄王子他。。。。'
'王子他为了某件重要的事情,需要祈愿得到海神祝福,此时实在不能和庆离殿下长谈,实在抱歉。另外,'空流不卑不亢道,'敝国风俗,祈愿者为表对神灵的诚意,祈愿期间不可有交合之事,也不可进食酒荤。这些,'他指着庆离带来的大坛美酒,还有新选来的几个打扮得美貌可爱的同国少女,微笑道,'还是请殿下先带回去吧。'
'哦。。。。'庆离被自己的三两个侍从簇拥着,站在台阶前迷惑地往里看。头很疼,像要裂开一样。似乎只要略想一些事情,就会疼得两耳嗡嗡作响。
庆离抬起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刺眼的光让眼睛一阵混沌的白。今天真是诸事不顺,他恨恨地皱眉,裳衣身子娇弱,昨夜参加酒宴,回来就病倒了,他已经习惯了每日吃裳衣个的安神药,现在一日不吃,头就疼得厉害。
本想早点和贺狄商量,把那批兵器买到手,结果。。。。
'殿下在这里!'
'找到了。'
嗡嗡作响的耳道里,不知何时掺入了女人腻人的叫声。
'吵什么?'庆离瞪着牛眼,回身一吼。
赶着通报好消息,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来的侍女们顿时吓了一跳,满面的笑容变得苍白,统统畏缩了一下,'殿下恕罪,奴婢是。。。。'
'是什么?'看清楚面前侍女的面孔,庆离更没有好脸色,'你不是长柳的侍女吗?平白无事过来这里干什么?看见你们就烦,长柳又闹出什么事了?我就知道她一天不给我找麻烦就不自在,哼。'
热腾腾的欢天喜地,被他几句积累了怨恨和不耐烦的恶言全部打散。
侍女怯生生道,'禀殿下,王妃有孕了。'
瞬间,院前一片沉默。
庆离也呆了片刻,不相信似的问,'你说谁有孕了?'
'王妃。。。。'
庆离怔了一怔,眼神竟起了一点点变化。若在往日,他一早起来就会服食裳衣送上的药丸,恐怕也不会有多大反应。偏偏天可怜见,裳衣恰好昨晚病了,凌晨前才昏沉睡去。她的药向来收藏隐秘,连庆离都不知道放哪,虽然习惯了每日要吃,却又不忍心把心爱的美人吵醒。
这一刻,他虽然头痛,神志却比往日清醒了点。
'长柳。。。。有孕了?'他小声问了一句,不确定地,眼神游离看着院门外。
侍女们本来想他宠爱新来的美人,但王妃有孕,怎么也该表现出一些欣喜,毕竟是自己的骨血。现在瞧他的模样,侍女面面向虚,低声地小心回答,'是的,殿下。王妃最近身体不适,时常呕吐,御医瞧过了,确实是身孕,已经确诊。恭喜殿下。'
身孕?
恭喜!
庆离脑里模模糊糊,好像里面藏了一个巨大的黑影,把什么都覆盖起来了。他努力想了想,脑壳蓦然好像燃烧起来似的一阵剧痛。
'呜。。。。'庆离抱住脑袋。
'殿下!殿下!'侍从们大惊,连忙扶住庆离。
庆离喘息半天,皱眉睁开眼睛,脸上一片惊疑不定,'头真疼。。。。'他喃喃道,'蜀犬吠日,我要去看裳衣。'
他身边伺候的人,自从裳衣来后已经更换了不少,毕竟还有一两个跟随他多年的老侍从,看他眼神迷惘,不像最近那样暴戾自负,生出一丝希望,忍不住劝道,'殿下,王妃有孕了,大喜事啊,您是不是。。。。去看看王妃。?'
'看王妃?'仿佛被催眠了一样,庆离喃喃地跟着说。
'殿下,您去看看王妃吧。你要有儿子了。'
'有儿子。。。。'
'对啊,殿下,王妃正等着您呢。您要当父亲了。'还在懵懂皱眉,长柳的侍女们已经看出这是让自己主人重新得到殿下欢心的大好机会,趁着庆离此刻似乎并不抗拒,殷勤地引导着庆离向长柳公主的小院行去。
有儿子?
要当父亲了?
庆离慢慢挪着脚下目光,脑子里仿佛多了几十块有棱角的石头,扎得好痛,裳衣呢?他蓦地一惊,觉得面前通往长柳公主小院的道路陌生到可怕,转头去寻别的路子。
一犹豫,身边娇媚柔和的声音就传进耳里。
'殿下,请移步啊,王妃在等着呢。'
'哦。。。。'头,好疼。
子岩手脚都被束缚着。
生怕寻常绳子绑不牢他,贺狄的人特意挑了油浸过的牛筋,将他严严实实捆了十几道,门外随时都有人看守。
这样森严的监视,看来那个卑鄙阴险的海盗对他恨意已久,不把他折磨到心满意足,恐怕不会让他痛快死去。
那个人飘忽暧昧的视线,像蛇一样黏答答,子岩每每想起,就觉得脊梁骨一阵厌恶的恶寒。这种人,就算报复,也不会像男子汉大丈夫一样光明正大,不知道会使出怎样卑劣的手段。
思潮起伏的时候,门打开了。'一夜没睡好吧?'走进来的男人,还是眯着眼,用叫人讨厌的眼神扫着他。'专使大人。'
子岩冷哼一声,把脸别到一旁。
贺狄穿着松垮的单林王族服饰,腰带镶金嵌玉,将身体分出上下两段,越发突显出他的长腿。这人站着的时候,其实非常高大。只是脸上仿佛永远不羁倨傲的玩味,总使人看了不喜欢。
'这个,专使大人见过吗?'
贺狄拿出一把剑,在子岩面前若无其事地晃了晃。
剑的形状是十一国常见的随身长剑,不同的是剑的材质似乎和普通剑有很大区别,剑身特别冷亮,上面布着罕见的黑色花纹,寒光逼人。‘
好剑。
'好剑,是吗?'贺狄把剑贴近子岩的项颈。
项颈处的肌肤感觉到迫近的极寒之气,威逼之意非常明显。看见子岩并没露出胆怯,反而一直昂着脖子,一副随时慷慨就义也不眨眼的倔强,无情的嘴角扬得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