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叔修好的闹钟,不要!
全都不要!
。。。。。。
摔到最后,悠悠无力的趴在餐桌上,默默地流着泪,把头枕在冰凉的餐桌上,哭哑的嗓子有气无力的打着嗝。
可恶的大叔,和妈妈一样,连张照片也不留给我,呜呜呜!
不知过了多久,她红肿的眼,终于发现不知何时被她扫在地上的纸条。
颤抖的手拾起,纸条上刚劲有力地写着:
悠悠:
我走了,你要乖乖的,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阿骏
正月十五
臭大叔,我才不要你来看我呢,气愤地将手中的纸捏成一团,随手一丢,靠着椅背仰着头看着头上那盏橘黄色灯,无聊地晃着两只脚丫子。
说真的,这还真的是悠悠第一次知道大叔叫什么,虽然不是全名。大叔的字很漂亮,至少悠悠那么认为。
她长长叹了气,记忆中妈妈也是那么说的,说要乖乖的,还说一定会来接我,会和爸爸一起来接我。泪水,再次浸满她的眸子。
可是,我等了她好久好久,为了等她,我不都敢考离这里远的学校,可是她一直没来。。。。。。她不要我了。
哼,我才不要妈妈和爸爸呢,也不会要大叔,反正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楼房虽有良好的隔音性,阻隔掉窗外的雨声,但雨声还是从未关实的大门处传来。窗外浓重的黑夜里,孤零零的闪着几盏灯光,忽明忽暗的灯光,使悠悠本能的感到冷,从头冷到脚,从外冷到了骨子里,她本能地将自己卷成一团,双手抱膝,却忍不住全身发抖,眼睛时不时地瞟着门外漆黑的夜,犹豫着是否要起身把门给关了,但似乎又在害怕或期待着什么始终不愿起身。
“哗啦啦!”随着一道闪电划过,春天里的第一声响雷,毫无预警的响起。
“不!”悠悠捂紧了耳朵,惊恐得望着窗外,莫名的恐惧使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一个重心不稳带着靠背椅一起重重地摔倒在地。她下意识地捂起了耳朵,试图拒绝屋外隆隆的雷声,但低沉的轰鸣却并未放过她,一声紧随着一声,丝毫没有停息的样子……
悠悠边哭边拉开压在腿上的椅子,向一旁墙壁一点点退去直到靠着墙角直到无处可退,才稍稍喘息,但黑暗中声音仍紧紧抓住了她,丝毫不给她喘气的机会。
“不,不要!”
“大叔!”悠悠不顾一切的冲进了雨夜,黑暗很快吞没了她。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没有圆月,只有雨和雷。
买完火车票,兜里的钱也就剩下两只包子的零钱了。而下一趟的火车要到明早6点才会来,看来这一夜势必要在这漏雨的候车室过了。
雨噼啪噼啪的打候车室的玻璃上,空荡的候车室只有一盏不断摇晃的灯,不大的候车室显得有些落寞和冷清。
他刚到时火车站时,恰好赶得上工作人员要下班,在得知他要买票离去,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告诉他明天刚好有一班火车路过,且这里的火车站不能办理托运,让他把自行车带上去到下一站再办理托运,随后就丢下他自顾自的下班了。
这只是个乡镇小站,工作人员就一个,将这里的事情大大小小全包了,他还能苛求什么?环顾不大的候车室,没有暖气,没有热水,没有滚动的大屏幕,也没有除他之外的其他人。
室外的雨,丝毫没有停样子,反而有着越下越大的趋势,空中划过闪电和雷声基本上没停息过。雷声,雨声,不断地从常年不关的候车大门外打进来,年久失修的屋顶也有不少水珠滴下,不多时,这些雨水就在不平整的地上汇集成一个又一个小水洼。
阿骏至始至终都坐在候车室仅存的一张座椅上,并未因为打在身上的雨水和滴落身上的雨珠而起身躲避。
逃避一向不是他处事的原则,而是不可奈何的选择。
更何况打在身上的雨水或是滴落身上的雨珠,都及不上他早已冰冷的心。自五年前,他那陷入癫狂的母亲,带着他未满10岁的妹妹跳楼后,他的心早就没了温度。
“恶魔!”母亲跳楼前对父亲最后的评价。
当他接到电话,急急赶过去,来得及伸手,却无力拉住往下坠的母亲和妹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和妹妹往下掉,若不是随后赶到的奇家兄弟拉着了正欲往下跳的他,那么血肉模糊的肉团中也有他。
“这不是你的错!”所有人都对他说,包含着同情。
“他葬于海,我葬于山;他葬于山,我葬于海!总之,无论生死,我不要和他在一起!”半癫半狂的母亲,在最后的一段日子清醒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他不是我丈夫。”母亲拉着他的手,愤恨地说,“他也不是父亲,他是恶魔!”
“放心,就算她目前疯癫,我也不会和她休离。”父亲无所谓地道,“我们的家规,我清楚,你只要看好她,不要让她做出见不得人的事情就行了。”
……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又不是我害死她们的。”
母亲和妹妹落葬那天,他把父亲从夜店里拽回,父亲满不在乎地道,“我是男人,很正常的男人,还真正壮年。有点需求是正常的。”
当时的他气愤不已,一旁奇家的兄弟还来不及劝阻,他就狠狠地揍了父亲一拳。
年近五旬的父亲被他当场打到在地,门牙脱落了两颗,满口的鲜血,让来凭吊的人都纷纷指责他不孝。
他是不孝,但不是针对他父亲,而是愧于他母亲,在他母亲正需要他的时候,他选择了逃避,最终导致母亲和妹妹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