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洪先生伸手示意自己的心腹坐下。
待韩戍坐定后,洪先生才开始步入正题,“听说远达那边进展的很慢,有什么难处吗?”
韩戍的心咯噔一下。远达是c市前三的货运公司,海陆空的业务都有涉及。这样的公司,长期跟各方势力打交道,背后一定有强大的背景。但这还不是最难弄的,最要命的是至少在台面上,他们身家清白,要将这样一家公司收购过来,不是那么容易的。
“是……碰到了一些问题。”韩戍点头承认,在洪先生面前他无法做到不诚实。
洪先生将第二根烟掐灭,余烟袅袅在他面前升起,“要多久解决?”他保持着掐灭烟头的动作,缓缓开口问。
“恐怕一时不好解决。”韩戍如实回答。
“说来听听。”韩先生整个人靠在沙发上,望着面前的年轻人。
“我怕再向上次那样闯祸。”
“怕?”洪先生像听到这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突然大笑起来,“韩戍,跟了我4年了,你现在告诉我你害怕?”
“洪先生。”韩戍抬起头,对上对方深邃威严的眼,“我有个问题,想问您很久了。”
“你说。”
“从沈五的娱乐城,到汉高,再到远达。先生您这又是何必,岚桂坊如今的势力在c市已经无人能敌,您为什么一定还要收了这三个地方?……这三个地方,它们压根没有半点关联也不会对岚桂坊带来多大好处。”
洪先生脸色变了变。在岚桂坊,谁都知道,他的话只要说出口就不允许辩驳,不允许找借口。可是眼下,这个胆大包天的韩戍竟然拿这么多问题来质疑自己。看来是过去自己一直以来的放任将他宠坏了。
洪先生靠着沙发的身子动了动,“韩戍,远达的事情你暂时不要管了。”
“洪先生……”一激动,韩戍起身站了起来。
“我会让顾礼去跟远达的事情。”说完,那个驰骋c市黑白两道的神秘人物披上自己的外套,离开了房间。
“顾礼?”脑海中迅速闪现出一张稚嫩的少年的脸,“难道真的是他?他又回来了?”
“韩先生……韩先生……”一楼偌大的宴会厅里,有兄弟看到行色匆匆的韩戍纷纷避让。
在宴会厅的贵宾席上,一身黑色夹克的人端坐在那里,望着面前的舞台出神。
“顾礼,很久不见,别来无恙啊。”韩戍匆匆的脚步在黑衣人身后停住,看似旧人相逢口气却冷如寒铁。
黑色夹克的人缓缓转过身,看到背后那人的一张脸时,有惊讶的神色闪过,随即换了一脸莫测的笑,“好久不见。”
“听说去了北方,怎么现在又回来了?”韩戍坐到他旁边,点燃了一支烟。
顾礼笑了笑,“北方没有兄弟容身之所,所以又回来投奔洪先生了。以后还要韩哥你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烟雾之后,韩戍一张脸没有丝毫表情,眼里仿佛结了霜。
四年前,韩戍十六岁,刚刚初中毕业。因为家里条件差,加上自己整日打架斗殴根本无心学习,父母一狠心不再供他上学。他觉得那都是自己自找的,根本没有怪过父母,甚至感谢他们终于让自己摆脱了上学这件对他来说痛苦不堪的事儿。
辍学后的韩戍整日混迹在大街小巷,没多久就加入了岚桂坊。
一次行动中的出彩表现,让他狠厉的名声传了出去,得到洪先生赏识。那次行动中,他遇到了顾礼,当时还是敌对方手下的小弟。后来顾礼所在的小帮会被岚桂坊连窝端了,而他不肯就范被痛打一顿后逃到去了北方。
虽然只见过不多的两次,但韩戍却记住了那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因他们两个身上都同样有股不肯不服输的狠劲儿。
四年过去,他竟然回来了,还成了洪先生跟前的人。韩戍突然有种强烈的威胁感,在岚桂坊自己又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这果然是个厉害的对手。没过几天,有消息传来,说远达那边的事情已经成功搞定了。韩戍花了大半个月时间丝毫没有进展的事情,竟然让顾礼轻松办妥。
洪先生很高兴,说是要将岚桂坊三个分会交给顾礼打理。坊间纷纷传闻,现在洪先生身边的红人已经换人了。这些话传到韩戍耳朵里自然不好受。
这天,喝得伶仃大醉的韩戍身边没有带一个手下,一个人找到了知更。
当时知更还在阿久的酒吧里帮忙。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看着突然瓢泼而下的大雨皱起眉头,“这下可好,回去又得淋雨了。”
这时,窗外雨幕中出现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子,没有打伞,正摇摇晃晃地朝这边走过来。她当即吓了一跳,喊阿久过来看。
阿久过来一看,吓得差点没站稳。外面那个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家伙不是韩戍是谁。
他慌忙把韩戍拉了进来,吩咐手下赶紧给他换衣服。手下兄弟正准备上前架了韩戍上楼,却被醉醺醺的人一把推开,他醉眼迷离地盯着一旁的知更,“让她给我换。”
“什么?”知更惊得睁大了眼睛,疾走几步到他跟前,“你没搞错吧,让我给你这个醉鬼换衣服?抱歉!我忙着呢,没空。”
“知更。”阿久上来拉住她,让她别再往下说。
韩戍见到阿久,连忙拉着他,“让她上楼去给我换,否则就解雇她!”
“这个……这个……”阿久不知所措,现在的情况下,两个都是不好得罪的主啊。
“哼……”韩戍冷哼了一声,“李知更,你不跟我上楼,我就把这间酒吧给关了!”
一句话惊得阿久险些没站稳,“韩……韩戍,别啊。”
“你别求他,关了就关了,大不了谁都别干了。”知更口气依旧强硬,拉起阿久就要往外走。
“李知更!”阿久猛地甩开了她的手,“你瞎胡闹什么!”
知更诧异地回头,只见阿久愤怒地盯着自己看了一眼,然后诚惶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