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是因为他接下了颜家的案子。
又或者,只是因为多年前,他曾戏弄过她。
一开始,明明知道自己只是想利用他,可是,为什么到分手的时候,自己会那么难过呢?
明知不该爱上他,可是,她却怎么也管不住自己。爱这个字,有时太过轻巧了,如同天空中浮过的云,你明明知道它是虚无飘渺的,可是,为什么要相信它是真的存在的呢?
“岑薇,你恨过我没。当初我就不顾你的意愿,借着你去接近他?”
岑薇笑了下说:“恨什么?那个时候,我和庄小伟本来就要分手的,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做并不好。景昔,你这个样子……”
景昔摇了摇头,示意岑薇不要说下去。
从一开始,她就是这样会利用人的。她利用岑薇与庄小伟,然后一步步的接近他,以为自己可以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到了最后,她却又下不了手了。
“小时候的你从来都不喜欢爬双杠。”岑薇静静地说,小时候的景昔走到双杠前就怕得要死。
有一回,体育考试,偏偏要考双杠。岑薇很快就翻了上去,又很快翻了下来,一会儿就得到了老师的表扬。
可是景昔站在双杠前一动不动。
老师生了气,对着景昔说:“颜景昔,你再不跳,老师可要生气了!”
景昔还是不敢跳,硬是等到全班的小朋友都跳过了以后,她还是没有跳。老师这下火了,对着她说:“你再不跳,就没分数啦,爸爸妈妈要生气的。”
小景昔很怕爸爸妈妈生气,忙说:“不要不要,我不要爸爸妈妈生气。”说着,走到双杠前,可是,仍旧不敢爬。
景昔望着天空,轻轻地“嗯”了声:“小时候,我从来都没有爬上去过。”
“那又是什么时候爬上去的呢?”岑薇很好奇,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起,她喊景昔去爬双杠,景昔居然很高兴,并且很快就爬了上去。
景昔想了想,好像是那一年,父亲难得来参加她的家长会。那一天,她格外的兴奋,当父亲说让她爬上双杠的时候,她也没有扭捏。
爬上去以后,她才发现,原来坐在双杠上的感觉也挺好的,没有原来想象的那么恐怖。
“我从来不知道最后的结局会是这样子的,就是一开始,我以为,我走得时候会很洒脱。”
岑薇看着她,她的脸上带着的笑里明显那么感伤。
“景昔?”岑薇低低地唤了她一声,她侧过头去看岑薇。
“我没事。”她微笑,“我会有什么事情呢,不过是一场游戏,输的也未必是我。”
她记得,从前看过一本书,书上说:“我在玩一场必输的赌局,赔上一生的情动。”
这一场赌局,本不应该开始,只是她固执的以为,可以开始。这样固执,无人可劝解。到头来,却伤了自己。
可是,谁又能从一开就知道,这是一场无意义的赌局呢?
爱情本就可遇不可求。所爱的人,永远不会陪你到最后。现实就是这样,从一开始,你就清楚。可是,你未必能做到。分手的时候,伤心欲绝,到最后,却明白那只是徒劳。
岑薇抬起头,望着天空。
“景昔,你有没有想过。你之所以不愿意与他和好的缘故,只是因为他也骗了你?”
景昔摇头,她知道自己并非这样想的。他确实骗了她,可她又何尝没有呢?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真心相付,此后,又何谈爱呢?
作者有话要说:不表达我悲摧的心情。喉咙疼,到现在还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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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新坑,各位,去捧个场吧~晨露为欢
、六
(6)
颜本善的遗产案一度成为a城媒体界的头版头条。所有人都津津乐道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私生女,好在当初颜本善的保护措施做得好。而颜家又是豪门世家,这场官司并没有公开审讯。
各家报纸只留下诸多猜疑,却始终找不出真相。
但这对于景昔而言,并不重要。
她到最后,拿到了她应得的,这已经足够了,那笔钱足够支付母亲的医药费,甚至她日后多年的生活费。
其实,就算什么也拿不到,现在的她也不是很在乎了。
她不会去管颜太太是如何的咬牙切齿,更不会去管简亦昇怎么样了,即使她心里始终觉得亏欠了他。
三审的时候,在法庭里面,那大概是她最后一次见简亦昇了。
他穿着笔挺的西服,风度翩然,一张清俊的脸上并无表情,望着她的时候,黑如黑汗的眸子里,眼波微动。她并不敢看他,即使他逼问她的时候,她也只是垂着头。
他们私下里一点也没有接触到,他似乎刻意在寻找与她独处的时候。那时,两人站在庭外的走廊上。
她垂下头,不去看他,而他就立在那里。修长的身影直直地立在那里,却硬生生地刺疼了她的心。
她该说什么呢?或者,她什么也不该说。
她的律师走了过来,他并不知道,景昔与简亦昇之间的瓜葛,看着这两个神色并无不妥的人,好奇地问:“怎么了?”
景昔摇了摇头,快步地走进法庭。
他呆呆地立在那里,看着她进去的身影,心中莫名的悸动。
终究到了对簿公堂的时候了吗?
三审结束时,她走得很匆忙,将一切交给那个陪了她三次审判的律师。这个律师,并不如简亦昇这样有名,但手段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