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下去罢,你不是常说生生死死本是常事,用不着计较那么多吗?也没什么吉不吉利,就权做谈心了,我……也想和你说说我的事。”
“我说过的,你不必勉强,对于你的从前,我是从不计较的,所以……”
“不,咳咳,我没有勉强。”,说着,苍白的手指抚着我的脸,一遍又一遍,他的眼里,他的笑里,充满了幸福和相依,那种生死相托的超然,我,真的值得吗?
月牙儿。
我的月牙儿。
“那几日,你又不见了,我们也寻不着你,大伙儿都急了。两位哥哥,我是不敢说,而我,却是连死的心都生了,可是,又安慰着,许是又像上次那样不告而别了,但终究是要回来的。可是,明明才几日,我便觉得好像已经过了千年。天天守在床边,一有风吹草动便以为是你回来了,可是……咳咳,等得累了,便躺下歇着,迷迷糊糊的,好像见着了你,就在我的跟前,问着我,月啊,明日你想吃些什么。我一高兴,正想抓着,一惊,也醒了。这才后悔,为什么要去抓你,否则,便是在梦里,还可多见你一会儿。咳咳……才发现,原来,我没有你,已经是不行了。”
我吻了吻他的手背,五指交扣的摩擦着自己的脸。
用情至深,陷进去的人便是万劫不复了,月牙儿,你这是何苦呢?唉,可是,情之一字,若能自控,便也没有什么好珍惜的了!
月牙儿靠着我继续说道,“我的事,是想全给你知道的,因为,情之纯时,便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你也知道,我之前是在那腌臜地方待着的,而把我推进去的人……就是我的娘。咳咳,我知道的,娘也是个可怜人,当初,她本是生下了两个孩子,一个是我,一个是我的哥哥,但是,爹的家容不下娘,只因她曾是个风尘女子,而我天生体弱,所以,在娘生下了孩子后,爹的娘就赶她带上我走了。娘也是血性,以为爹终会来带她回去,便带着我走了。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当初被大夫断言活不过十年的我竟然活了下来,爹始终没来,娘也变了,我十四岁那年,就让我做了接客的生意,说是要让那个男人的骨血也像自己一样千人骑万人压,后来,娘也死了,她去的时候,我看到了,隐忍了十四年的泪啊,在合眼的时候流了下来。咳咳,想了一辈子,恋了一辈子,也等了一辈子,娘,是始终被辜负了。我不恨她,真的,觉得她这一生其实已经是苦够了。忽而,又觉得,自己的苦难才刚开始……”
泪已经流满了月牙儿的脸,我用拇指细细的擦拭掉,他看着我,眼睫一动,一滴泪便在我手背滚烫的滑落,一个人的泪,怎么能那么的炽热!
“后来,我遇见了你……”,月牙儿的眼神开始飘忽,滞滞的望向远方,表情忽而沉静了起来,微笑着,如一汪流动的清泉。
“你靠着老白,抚着它,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温柔的眼神,那天,朦朦的光照在你身上,我以为,呵呵,你是天上的神仙,世人看不见你,你也看不见世人。那时,我就想,如果,那个人也能那样看着我,我会一辈子都死不了了,只要那个人对我笑了,我便也可以成仙成佛了,呵呵,咳咳,后来……后来……后来……”
月牙儿双手绕过我的腋下,紧紧的扣住了我的肩头,满足的闭上了眼,“后来,你竟真的来了,带走了我,也把希望带给了我。呵呵,现在,我不仅能看着那个人温柔的看着我,对我笑,他还吻我,抱我,我已经够了,真的,我这一辈子,也就满了。”
而后隐隐的传来一阵湿润,月牙儿却始终没有回头,壶里的雪水早就已经沸了,白色的烟气把个小壶盖顶的一颤一颤,暖暖的湿气弥散开来,天与地,彻底的白了,空了,清了,净了,迷了,远了,这亭内外,便都是模糊的一片了,静静的拥着怀里那个人,心里,竟然会有一丝痛楚,呵呵,呵呵,找到了吗?我竟然找到了!
那颗,曾迷失的心。
谢谢,谢谢,谢谢……
轻轻的,一阵风,飘飘然而至,也带走了一句叹息……
“飞,我爱你。”
……
寻宝
路人甲:哎,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路人乙:这是什么呀,不过一张破纸。
路人甲:破纸?呵呵,这张你口中的破纸可是万金难求啊。
路人乙:呵呵,你当我是光腚小破孩儿呢,我才不信呢。
路人甲:不信,哼,现在全国上下都知道了,你怎么就不知道呢!这啊……可是一张藏宝图。
路人乙:藏宝图?
路人甲:对啊!听说用这张藏宝图能找到一个宝藏。
路人乙:废话!藏宝图当然就是用来找宝藏的呀。
路人甲:呃……呵呵。我可听说了,这个宝藏是一本绝世武功的秘籍。
路人乙:哦?是吗?
路人丙:哎,不对,不对,那是一个能预知未来的宝鼎!
路人丁:错啦,错啦,是成堆的金银珠宝。
路人戊:哼,你们这些都是道听途说,我可知道,那是一颗神珠,吞了他,可以成仙的!
于是,接下来,便是路人天干地支们自己的理论支持了。
开茶铺的老头在第n次承受这种类似的争论后,终于摇摇头,叹了口气,“唉,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不知道是那个缺德的散了这些图图画画,搞得人心惶惶,呸,不得好死的缺德鬼!”
……
“啊——切——”,酒馆的二楼靠栏杆座上,我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嗦了唆鼻子,我丢了一个杏干到嘴里,嚷得整个酒楼和楼外的那条正在撒尿的狗一惊,“谁啊!背地里说我坏话,被我查出来了,小心老子阉了你,哎,要是个女的呢?嗯,值得考虑,值得考虑。”
同桌的宫离月和君莫惜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即刻收了眼,一副和我不认识的样子,我噘了噘嘴,挠着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