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亚东便以老爷子的名义通知了一干亲友回家用晚餐。
准备前往蒋氏老宅的前一刻,向晚的情绪完全紧张起来,几乎是无时无刻不是心神不宁,提心吊胆的。
想到蒋老爷子一直以来对待两个儿子天差地别的态度;想到蒋天极嚣张的欲除蒋东臣而后快的种种举动,她几乎想象不出来这一次的全家人的晚宴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是会彻底地打击蒋东臣,抑或是另有安排。
“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换衣服?”蒋东臣进房看着她坐在沙发上发呆,床上摆着早已挑选好的礼服。
“如果现在将那份账目交出去,还可以制约蒋天极和老爷子吗?”她突然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一句。
蒋东臣脸色一凝,随即便微笑了起来,他走过来揽住她的肩膀:“你这小脑袋瓜子里面不是应该装着你的设计图吗?瞎操心干嘛!”
“可是……我想到那天他们派人想来杀你,我就觉得今天晚上的晚宴好像鸿门宴一样。要不,咱们不去行不行?”她一边双手揪弄着裙边,一边低声道。
“傻丫头,今天众位叔伯都在场,父亲就算对我再不满,也要顾及自己的颜面的。他不会让那种情况出现的!放心吧!”蒋东臣安慰着。
晚上整七点,蒋东臣依然只带了天宇跟天鹰俩兄弟前往老宅。
车子刚刚抵达,亚东便亲自迎了出来,还亲手为他们打开了车门。只得事还。
“谢谢张伯。”
亚东是蒋家的老管家了,从十六岁就开始跟着蒋天尧打天下,虽与蒋家人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深得蒋老爷子的欢心,如今在蒋家的地位比那几个叔伯还要高上许多。平时蒋天极和蒋东臣俩人看到他都要客客气气的,今天他竟然亲自在门口迎接并为他们打开门,实在是有些不同寻常。
“老爷子在正厅等着呢,今天到的人不少。”张亚东带着他们朝里走,一边絮絮叨叨地说话。
“父亲。”
“伯父。”
“嗯,你们来了!”蒋老爷子看起来精神尚好,只是身子骨分明比上一次见到时越发消瘦了些,“来,东臣跟我到书房坐一坐吧!至于叶小姐……亚东……你安排一下。”
张亚东正要安排向晚离开,蒋东臣却阻止了他--
“父亲,晚晚在我身边,我从没将她当做外人。”
“是么?昨天可以丢份文件,也许明天就让你丢了性命,老二,你倒是看得开。”老爷子眼神盯着向晚,骤然之间凌厉起来。
看来,他纵然偏心大儿子,但是若是有伤蒋家人的利益,他对外的态度还是一致的。
他们都知道老爷子必然早就知道文件是如何从蒋东臣那里到蒋天极手中的,向晚难免心虚,不由得挣脱蒋东臣的手,“伯父说的对,蒋家的家事我不方便参与。”
蒋东臣却牢牢握住不让她挣脱,对老爷子的言语之间是前所未有的坚持与肯定:“我说可以就是可以。”
“那你们都进来吧!”老爷子这一次大病,经过了集团一番周折变化,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绝对控制意识,见儿子如此强势的态度,竟然没有生气,反而让步了。
随着蒋天尧慢慢走进书房,进去才发现熟悉的面孔还不少,只是今日少了蒋韩美兰的身影。
蒋天极与贝恩到得早,此时正与几位叔伯聊得开心,一见他们俩人进来,书房中的欢声笑语顿时便收敛了起来。
亚东扶着老爷子在书桌后的软凳上坐好,他沉默着看着众人半晌,直到大家都莫名其妙的面面相觑,他才开口问道:“东臣,你行事向来小心,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前两天在博物馆被袭击?”
话音一落,屋内众人纷纷惊异的交头接耳起来。
向晚分明看着蒋天极的面色在那一刻变了变,可是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相反的,倒是坐在他身边的贝恩脸色显得格外苍白,忧心忡忡的目光偶尔也会向蒋东臣身上投过来。
想必她自己都不清楚这件事就是她的枕边人所指使的吧?
蒋东臣浅浅一笑:“父亲,这事具体是何人所为我现在还未查到,不过以后我会更加小心行事。”
“嗯!”老爷子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接着便在屋内寻梭了一圈:“本来这种事情发生在我们蒋家,无论如何也是要将幕后指使者找出来给老二一个交待,不过现在集团正处在多事之秋,我也不想在此时节外生枝,你们这些做大哥,叔伯的平日里行事多加注意些,能知道老二行事的只有内部的人员,若是下次再出现这种事情,就不要怪我清理门户了。”
这话恩威并施,力道也是恰到好处,既有敲山震虎的作用又不没有直接点出名来,顾全了那人的颜面。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不想再听到类似的事情传出去破坏了蒋家的声誉。”
向晚还以为老爷子肯为蒋东臣说话,是心态大变了,可后面这话说出来,倒还是在偏袒蒋天极。他担心蒋东臣的安危是真心,可是怕他向蒋天极报复才是最终目的吧!
她忍不住抬头去看身边男人的面孔,见他仍是一脸平静,只是那眼眸中却流露出一丝彻骨的失望。
这一次,只怕是彻底伤了他了心了!
第090章暴风雨的前夕(2)
蒋老爷子再次默默地观察了众人片刻,开口道:“这一次由天极主导的和海外三家企业的并购案项目做得十分成功,我打算在下周将集团执行主席的位置交由他来接班,你们都是集团的股东,可有异议?”
此话一出,书房内一片寂静。
众人都看得分明,蒋氏集团虽然以股份制形式出现,但是仍然从未摆脱家族式经营的模式。蒋家七兄弟每人手上皆有股份,但是最多的依旧是掌权者蒋天尧。执行主席的提名与挑选看似个民主的方式,但是大家早就对他做这样的选择没有任何意外。如今说出来,也不过是走个形式过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