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终于停下来,“可是,你,你说死。”
“被你害死又不是真死了!你少咒我们家公子!”止茗气呼呼的,疼的龇牙咧嘴,“我们公子因为你打人,被关起来了,关起来你懂不懂?你个野人!”
“关起来!”沈醉忽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刚有点平静下来的脸庞开始扭曲,“关!关起来!”沈醉怒吼,“不能关起来!不许关起来!”沈醉开始拉扯自己的头发,眼睛也渐渐变了,吼声震得整条街的人都侧目,“关在哪儿?!”
止茗已经被眼前沈醉发飙的样子给吓傻了,虽然之前躲在屋里也看见过沈醉在院里伤人,但是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止茗还是忍不住的打战,脑子也不好使了,完全不知所措,沈醉红着眼看他,他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被杀了!
“关在县衙,”止茗飞快的一指县衙,“县衙大牢里,就在那里面。”
话还没说完,只见沈醉一个转身,旋风般冲着县衙的墙壁冲了过去。
止茗此时才回过神来,在沈醉背后大叫,“喂!你要干吗?!带上银子好打点啊!”
话音未落,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止茗完全呆掉了,手里的包裹也掉在地上。
就在不远处,县衙的墙上出现了一个大洞,光天化日之下,沈醉就这么直直的冲了进去,在县衙的高墙上硬生生打出一个大洞。
尘土飞扬间,止茗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老半天才抱着自己的脑袋,脸色煞白煞白的,“劫,劫狱,啊!完了啊!公子会被杀头的!”腿脚一软,止茗当场跌倒在地上。
整条街的人此刻全都傻掉了,齐齐望着县衙高墙上出现的那个大洞。
“刚才发生什么事你看到了吗?”“好像有个人冲进去了!”“怎么可能!”“难道不是墙自己塌了吗?”“笨蛋!那么坚固的高墙怎么会自己塌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四负罪
没人知道发生什么事,当围坐在屋里喝酒猜拳的四个衙役发现自己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满头沙石的怪物时,全都不知所措。
“人,关在哪儿?!”怪物一拳在旁边的墙上打出一个大洞。
“什么人?”“你,你大胆!”“你是谁?”
“人,关在哪儿?!”怪物的眼睛竟然是通红的,看上去令人不寒而栗,一把没有剑鞘的剑忽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刚才还围坐在那儿的桌子顿时四分五裂。
快到看不出他已经出手,桌子就这么裂成碎片,连带四人坐着的椅子,扑通扑通,失去重心依靠的众人纷纷跌落在地。
张大了嘴,瞪圆了眼,刚才还威风八面的衙役们此时哪还说的出话来。伸手往屁股底下一摸,“妈呀!流血了!”有人喊起来。
“人,关在哪儿?!”怪物再次重复。
他是不是在问大牢的位置?有一个吓破了胆的衙役不由自主的往大牢的方向一指,怪物顿时消失不见。
半晌,四个衙役才大喊大叫起来,“劫狱!有人来劫狱了!快来人啊!”
纷杂的人声和脚步声,整个县衙已经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向着一个方向涌过来,但在到达目的地时,却都又逡巡不前。
强大的气场笼罩在县衙上空,稍稍靠近的人几乎都无法呼吸,此刻明明是清清朗朗的晨间,人们却有一种暮气临头的感觉。
沉沉暮气全都来自于那个闯入县衙的怪物,那种来自地狱的气息,正在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以那个怪物为中心,肉眼看不见,却能如此真实的被人感觉到。
纷纷拔出刀剑的人们要么装模作样的挥舞两下,要么才冲上去就被弹了出来。那个非人的怪物根本无法靠近!怪物红着眼,直冲县衙后面的大牢,等到达大牢门口时,早先赶到的一群人排成了人墙,阻住他的去路。
“你到底是谁!报上名来!”“你想干什么?!”人们鼓足了勇气问。
“让——开!”怪物的剑带起一阵剑风,挡在他面前的人就像麦地里被割下的麦子,一排排的倒地,余下的人叫的叫骂的骂,但是仅剩的勇气也被野蛮的剑风给扫荡的一丝不剩。
牢门是铁的,已经上了锁,紧张的看着怪物接近铁门,人们心里还存着一点侥幸,他不是要劫狱吗?打不开牢门,看他怎么劫狱。
但是他们很快就知道自己错了,怪物几乎连看都没多看铁门一眼,一双粗糙的大手握住铁门的栅栏,猛的向外一拔,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铁门咣当一声打开。
怪物居然还回头对着众人一笑,惊的众人顿时倒退三尺。
进了大牢的怪物更是完全疯了,只要看到有锁的地方就要拉下来,牢里被关着的囚犯哪曾见过这种场面,有吓傻了不知所措的,有趁机夺路而逃的。
怪物不停的左张右望,然后听到一个声音对他大叫,“沈醉!住手!”
昏暗的光线下,一个人影站在那儿,双手扶着铁栅。
“沈醉,真的是你?”闻到熟悉的气息,牢里的人影显得有些踯躅。
怪物咧嘴笑了,然后目光迅速停在那扇铁栅上,一眨眼的功夫,怪物已经来到人影面前,嘿的一声,把铁栅给生生拉出墙面,牢里的人影往后缩了缩,惊疑不定的问,“你来干什么?”
“出去,接你出去。”怪物拍着胸脯,“讨厌被关,一起走。”
“不行!”那人影正是习清,听沈醉这么说,习清猛摇头,嘴里说着,“你快走!永远也不要回来这个地方!”
“你呢?”沈醉有点呆滞的问。
“我留下来。”习清转身对着牢房的墙壁,“我——”
“不行!”这回轮到沈醉说不行了,抬目四顾,嘴里发出赫赫的喘气声,沈醉显得烦躁万分,习清话还没说完,沈醉忽然拦腰一把抱起他,习清大吃一惊,由于沈醉比他高了很多,习清顿时双脚离地,于是拿手去掰沈醉的胳膊,但是沈醉的胳膊跟铁铸的一样,哪里掰的动,习清还想挣扎,转眼的功夫,沈醉已经冲出牢房,就听见周围到处是嘈杂的人声,习清暗叫糟糕。
有人似乎想冲上来阻拦他们,但只是似乎而已,习清听到了刀剑的声音,却听不到任何人与沈醉的碰撞,只听见数声闷哼,似乎又有人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