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说:“哦,我漏掉了千难万险。”心头一动,她开始绞手指。
他沉吟了一会儿,慢慢地问:“你心里有因我而来的千难万险的事情吗?告诉我吧,我愿意想出千方百计,吃够千辛万苦,跟你一同度过难关。”他看着她,慢慢垂下他自己高贵的头颅。
她愕然而视着他,良久,默默说:“那,回桃蹊路吧。”
他立即抖擞起来,发动车子上路。
雨突然就停了,无声无息地。
他不露山水地感到愉悦。真是天意。他带着他英国的客商在酒席上要“托凯”,可服务生说603号要走了最后一瓶。本来外酒多的是,而想起托凯,是因为看到她,想起她说过她想喝。而她真的喝了,他就不能错过给她买醉。
他揿开收音机,收音机里正在播放一首很老的歌“爱你一万年*”
他听到伏苓的声音在旋律底下响起:“其实,见到你,我很高兴。”
二人的脑子都突然地清明起来。
江宇辰眼睛一花。多日的抑郁一刻间消失殆尽。他早该行动了而不是坐等时机。
不远处,幸福的港湾就在眼前。高高的路灯投下亮堂的光芒。
伏苓虽挺高兴了,回到租处,对江宇辰最先的亲热还是又推又捶打,又踢又踹脚……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了,好像也不是很醉,心里接纳着想配合他,却又为何如此行为表情倒错?想停下来温存他,可是却越来越反拒。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能在暴力中表达温情。她无法控制——难道还是托凯的后劲道?
江宇辰默不作声,手底却不放软,终于把她固定、收复。他柔韧、猛烈地行动着,直到攻陷她。
她沉进他深沉宽容的大海里。她累了,累了,就此沉入吧。
他掌握占领着她时,却发出哀戚的怨言:“为什么总是我主动?”
是么?——她想着,开始主动而热情地环绕他。
显然,他这晚有点急了,动作前所未有的粗鲁,效果欠佳。
她在他耳边轻语:“等不及了?”
他说:“对,等不及了。我们结婚吧……结婚!”他声嘶力竭,所有的精力一瞬间到了峰顶——眼前彩霞万丈,草长莺飞*
呵,他!——她闭上眼睛,正想他。感觉他温柔的停留。听他如痴的叹息……她融化着融化*
不知过了多久,他把一支胳膊伸到她脖子底下让她枕着,收她入怀。开始在她耳边喁喁细语,有点前言不搭后语,说了那么多,那么多。她也是。
她摸着他的脸,答着、倾听着,直到慢慢地睡去。
夜深沉而温柔,有什么声音,洞穿永远永远的深邃*
正文第二十七章海角(1)
次日,孙老师逮住个无人的机会捉住伏苓:“小伏,那边对你印象还不错。你觉得那男孩子怎么样?”
伏苓一愣,想起昨晚重要的不是跟江宇辰和合了,还跟一个公子相亲了哦,她立即耳根发烧,嗫嚅:“那个,那个嘛,他嘛,还可以吧,就是我觉得不合适啊……”
孙老师的脸色马上不太好看:“怎么不合适了?”
伏苓不知是说个whitelie呢还是老实交代?想啊想,说:“孙老师,真对不起,我马上要去海地了,什么都不方便,这事以后再说吧。您让那男孩别等,忘了我最好……谢谢他的好意,还有也谢谢您的好心。”
此后的日子像飞轮。
伏苓收回了租屋的钥匙和那根银链子。她带江宇辰回了一次她母亲家,吃了顿饭,说了想领结婚证的事。她母亲虽有担忧,却没有反对。
至于江宇辰他老爸那里,终是没去。因为江宇辰安慰过她了:“以后我工作好、家庭好,比现在争取他的认可更重要。我们结果好,他终究会认可的。”
不久,他们与小郭、阿齐晚间小聚。席间,几个人商量着选个吉日,同一天领证*
她还送阿齐一款bottegavea金色小坤包,阿齐乐死了。本来金色是很浮华的颜色伏苓不喜也没注意,是江宇辰看中的,说,百搭阿齐的服装。
接下来的日子,伏苓工作上也没什么可忙的。江宇辰却是非常忙,伏苓知道他在忙什么,又知道帮不上什么忙,只是悄悄地替他捏着一把汗。
她其实很想在这段时间每天都为他烧晚饭的。但是江宇辰应酬特别多,一般很晚才回租处——现在他们只能住这儿了,江宇辰把他那处二室二厅的房子卖了。所以,她也省了做厨娘。晚上就吃半个西瓜充饥。
但她一定会煮粥,每晚一个粥样,以备夜晚给江宇辰喝,或者自己肚子饿的时候喝。她饿着是睡不着的。
她的粥不稠不稀,很好喝,江宇辰一回来必喝一大碗或一小碗,才洗澡睡觉。
有一次,江宇辰躺床上突然闷闷地说:“伏苓,你惯坏我了。你不在,我想喝粥怎么办。”
伏苓正抱着阿来的《尘埃落定》放不下手,瞥了他一眼:“没关系,我走前,一定教会你煮粥。”
“……”他把头枕进她怀里,拱她的书。
她一手轻压江宇辰的头,说:“嘘,别动,《尘埃落定》吧……书里的傻瓜土司,我喜欢他,他其实一点都不傻——灵异着呢,”她突然停住,觉得江宇辰有些地方挺像傻瓜土司的*她放下书,慢慢捧起他的脸,他的眼睛正轻轻合着,表情很放松,两个人隔着小段距离,唇对眼,眉对下巴……她仔细看他,看啊看,看得他都快睡着了,她也没什么动静。
终于,她的唇温软地贴在他的额头上,献上一个绵绵长吻,似有似无地问:“今晚,你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