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电话打得相当不畅快,春节期间,江宇辰倒是还给伏苓打过几次电话,都没法接通。他叹口气,也没办法。战乱国嘛,但求一切平安。
他打电话也是想告诉伏苓一件事——就是去年清明撞他们捷豹车的案子有着落了。
春节期间,江宇辰去看望了他老爸,父子相处二天,促膝长谈了n次。他又约小郭密谈了一次,交代了公司里所有的事务。
2月份的海地凉爽多雨。17、8度的温度。确实比s市暖和多了。
情人节那天,周末,天上下着毛毛雨,没有停的意思。伏苓跟同事小王呆在宿舍里,就着雨声,默默地绣着十字绣。
手机信号此时依然不好。自除夕电话过后,她跟江宇辰一点联系都没有。
国外的春节真是没意思。不过,她已能忍受没有希望也没有绝望的境地。
她绣得有些累,就恹恹地上床,补午觉。她海地前,养成一个习惯,就是睡前默祷:上苍啊,让她梦见江宇辰及所有她爱的和爱她的人。
昏沉沉的,她依稀听见零落的枪声,好像没做什么梦,但觉她自己一直在总部的办公桌前忙碌,打一些程序化的电话,固执地只用英语跟对方对话,反正英语像世界语一样,说起来更适应些。她也试过说几个法语常用短语,自己都觉得愧对天地。
这样想着,她又接起一个电话,还没hello呢,那边就急匆匆地说:“伏苓,你男朋友来了*”她半天没说话,怎么也没弄清这个私人电话怎么会打到这里?
而且“男朋友来了”,更是让她惊疑不定……然后感觉背后似有人摇她肩膀,她直起身,想回头看,却发觉自己是在床上,原来黄粱一梦啊。她长出一口气。翻过身,睁眼看。
小王正瞪着她,看她醒了,催促道:“你男朋友来了,快起来。”
她一个翻身坐起,迷迷茫茫地问:“我没听错吧?”
小王肯定地点头。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到门口看到他——江宇辰。
他面色清白、眼睛如漆,头发潮湿地垂盖大半个额头,身上穿着一件本地人爱穿的那种怪兮兮的外套,些许落魄……
他见到她先是一愣,随之,唇角慢慢延展呈上勾状。整个人一颗树一样静静地立着——在青春的雨水里,在寂寞的流浪里,如一盏五彩的灯,照亮她的岁月。
正文第二十七章海角(3)
她扑过去,才抱了他一下,就离身,开始捶他:“你跑来干什么!这么危险的地方,你跑来送死啊……”她声音呜咽起来,眼泪应声而落,满怀悲喜,一刻间发泄了。她没有注意到江宇辰身后还站着她的一个男同事,这时正悄悄退离。
江宇辰费了些劲,两手各捉住伏苓的两只手,竟然笑了,凑她耳边说:“呵,至于吗?我没死啊。你别哭,你头发盘起来哭的样子很难看呐!”
伏苓:“难看朝北看。”她泪光盈盈地看着江宇辰。想挣脱出自己的手擦眼泪。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理智的人,可自跟了江宇辰,总是难以掌握自己的情绪。怎么就哭了呢?又不是死后重逢。
江宇辰已先她一步,放了她的手。他右手食指一勾,平放在她左脸上,给她刮眼泪,然后,左手食指一勾要刮她右脸时,被她躲开。她自己抹掉了眼泪。然后,什么也不说,紧紧牵着他的手进了房间。
小王不知去哪儿了。
伏苓这时才想起问江宇辰:“你怎么来的?”一边转身去取干毛巾。
江宇辰赶上一步,从身后抱住她的腰身,伏身,靠紧她的肩背,脸贴着她的脸,凉凉的柔柔的。彼此气息相闻,急促而温暖。
伏苓站住,慢慢转过身,回抱他。紧紧地抱紧他,紧紧地贴近他的胸怀,慢慢说:“我想你*”仰脸,看到江宇辰的脸上竟然挂着两道水痕*
她没有迟疑,踮起脚,吻上他的湿迹,说:“不哭,宝贝。”声音有些抖。拿手轻轻地抹着他的脸。良久,听他说:“没哭。我只是又渴又饿*”拢紧她。
她吊着他的脖子,低低说:“好,我们喝水、吃饭。”
他贴着她耳朵说:“嗯。我还想吃你。”
她脸立即红了,心中大大不忍,把脸贴他脸上摩挲,说:“宝贝,不行。这里不行。”一手细细地温柔地*他的耳朵表达她的歉疚。
这时,只听江宇辰轻声坏笑:“justjoking。”她开始捶他,心里的石头落地。
略给江宇辰收拾下,伏苓高高兴兴地带江宇辰去警队所属的中餐厅吃了饭。碰到了小王和好几个相识的同事,都只是很自然地打过招呼。没有停留,没有介绍。
有一个江宇辰竟然是认识的,跟那人道别时他说话了:“谢谢你啊,蔡警官。”
蔡警官摆手,想起了什么说:“哦,今天我加班,晚上不回来,你住我的房子吧。我等会儿就走了。”把钥匙交给他,转头对伏苓说:“伏苓,你带他去吧,他可能找不到。”
伏苓他们平常也互相串门的,知道小蔡的房间。她感激地点头,说了谢谢。却是一头雾水。
待小蔡走了后,她问江宇辰:“你怎么会认识小蔡呢?”
江宇辰说:“我路上碰到他了。看他是中国人,我就追着他问你,他就把我带来了。”他不欲跟她说刚才路遇的惊险。
伏苓沉吟片刻,问:“这么简单?你没遇到抢劫吧?”
江宇辰一愣,立即答:“碰巧很安全。”声调平稳,特意在她面前再挺挺腰板,拍拍他的本地上衣,表明他一切安好。
她点点头,心有所念,没有再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