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子气咻咻问:
“我哥的事,你也没问问,跟他们有关吗?”
妈妈沉下脸,异常冷峻地说:
“妈妈比你们清楚,应该怎么做!”
元子尖叫一声:
“肯定有鬼!”
妈妈突然以少有的口气厉声训斥:
“不许再给我胡搅!”
话一出口就禁不住失声痛哭。元子扑过去抱住妈妈,两人哭成一团。
妈妈坚强地擦干眼泪,恢复了一贯的临危不乱神情,温和地说:
“无凭无据,怎么能够光靠推断胡乱猜想?即使要查清真凶,也要讲究策略,胡搅一通,只会越搅越乱!”
妈妈沉痛地说:
“如果说高点的死有什么价值,那就是提醒你们始终要记住,任何个人的力量都是微不足道的。
“为了一个组织的团结,信任是前提,不要轻易将组织的成员推向对立面。即使有个别成员十恶不赦,也不能凭一时的义愤粗暴处置。
“什么时候惩治凶顽,惩治到什么程度,要结合整体利益来通盘考虑。放走曹操罪有多大,为什么不惩治关羽?魏延早就可杀,诸葛亮为什么不杀他?
“但是,这并不是说一切都可以饶恕!”
妈妈突然打算把三个人全部带走,一起去上海。
可是元子希望再待两年,觉得在崦嵫这几年学到了很多,因此她想再去当两年营业部主任,把自己磨炼得成熟些,跟在妈妈身边只会仍然是什么都不懂。
贵先生香香也不想急于离开崦嵫,贵先生说:
“银行五颜六色,这种地方能够磨练人。现在才算刚刚入门,半途而废太可惜了。而且开发区那边,也不能一下子就丢开!”
妈妈见说不动他们,不得已就勉强同意了:
“那就再学习两年吧!但是要记住,对于你们来说,只能观察思考,不能擅自采取行动!凡事多听阿姨的话,别像你们自以为是的哥……”
说着又哽咽了。元子贵先生都一口答应,再不胡闹了。
妈妈去又看了贵先生父母,希望山人夫妇多关心三个孩子。
山人说:
“顺应天道自然吧,努力去影响孩子,只会适得其反。”
山人又说,自从强烈反对贵先生与元子交往的努力失败后,他就发现孩子确实已经长大了,应该对他们放手了,不然他们终将被淘汰。
一样一样都作了安排后,妈妈就准备离开了。
光震行长几次要宴请妈妈,都因维坤市长不离她左右,把她的日程安排得不留间隙,所以一直得不到机会,他便去机场送行。
临别时妈妈似乎是轻描淡写地,然而又是认真地说了句:
“维坤同志就是从行长走向市长的。”
光震行长慌忙说:
“我们太不成熟,缺乏全局观念,本位思想太重,有很多教训需要认真吸取。”
妈妈苦笑着说:
“关键还是要统一思想。只有保证了整体利益,个人利益才能够得到满足。光想个人利益,把整体利益都破坏了,个人利益从哪里去得到满足?”
2
送走妈妈后香香唉声叹气说:
“你们全都疯了!”
她催促贵先生元子去找行长,如果能够换房,最好把公孙主任住过的那套房子换给他们。
贵先生答应她,一定要争取到公孙主任那套房子。元子也表示,宁肯用他俩可以分到的两套房子去交换。
向分行提出申请后,他们如愿以偿,贵先生分到了公孙主任那套房子,元子也在同一幢楼分到一套空关好多年的新房。
他们商量,元子那套房暂时空关起来。先把结婚证办了,三个人仍旧住在一起。至于结婚典礼,等心情好了再慢慢筹办。
办理结婚登记那天,光震行长吉离副行长提出一定要小聚一次。
光震行长又打电话请来维坤市长。
事先已经通知了崦嵫宾馆,桃红柳绿厅被精心布置过。墙面上一幅巨大的剪纸:
四周鲜花烂漫,桌上四根大红蜡烛插在银制烛台上。
几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地吃顿饭了,便尽情饮酒欢笑。
元子贵先生激动不已,抒发很多感慨。
元子对维坤市长说:
“以前并没有认识到,此时此刻才觉得一生中最要感谢的人是阿姨。是你让我来到崦嵫认识了贵贵,从此获得了终身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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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子很动情,泪光闪闪。
吉离副行长叫两个新人各向对方说句话。
元子深情地说:
“即使你对我隐瞒了很多,从这一刻起,我将连同你的缺点和过失一起接受,将与你一起去承受未来可能面临的一切苦难。请你一定要相信,无论何时何地,我的一切言行都是在表达对你的爱,我的一切言行都是在报答你给予我的爱。”
都鼓掌叫好,元子忽然又顽皮地说:
“但是,如果你跟别的女人有沾染,我就毁灭你!”
大家又催促贵先生说一句,他说:
“有可能我得到幸福还在渴望幸福,有可能我得到爱还在渴望爱,假如我身上确实存在这种贪得无厌的欲望,不要宽恕我不要纵容我,我宁愿毁灭一次以求获得新生。”
香香大声说讲得不好,吉离副行长叫他重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