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_七寸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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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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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得到时,男人还是顽童。得到了,开始回头看时,男人便已怀旧苍老了。

女人恰好相反,没跟男人在一起时,理智聪明,秤称尺量,女人是女人。一旦跟男人走进婚姻,便如同抱住了心爱玩具的女孩一样,以为他一生一世都只能是她的,婚姻里的女人常有着小女孩的心态。

静好曾经就是这样一个抱着婚姻这个玩具不放的女人,然后有一天,一梦醒来,玩具不见了,静好哭过,痛过,重新变成了一个独立的女人,谁离开谁都可以照样过日子。就像没有受过伤一样,就像没有爱过一样吧。

静好努力痊愈,却不想张亦把那份放不下捡了起来。他是个贪心的顽童。

曾经张亦有位未婚的朋友跟静好一家人吃饭,看着静好不饰金银,不上浓妆,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只偶尔轻言细语地帮小翡翠擦去嘴边的饭粒,他无比羡慕地对张亦说,他心目中他孩子妈的样子就是嫂子这样的温暖女人,干净,安宁,嘴角永远荡漾着四十度的微笑,所有的喧器到她那都靠了岸,功名利禄都不在她的眼里,那样的家才是真正的家。

静好听到这些笑了,她说:“你问问你张哥,我是唯一不可替代的吗?”

张亦也笑了,把手臂搭在那朋友的肩膀上,说:“小兄弟,进人了婚姻你就会知道,娶了谁,大同小异!”

静好没有恼,而是颇为玩味地眯着眼看张亦:“你都试过谁?”

如今,张亦从一座围城里走到另一座围城中,方才明白:娶了什么样的女人,就是要了什么样的生活。

娶了谁,至关重要,而非大同小异。

只是可惜,他已经让那个颈如天鹅般高昂着,心如玉石般朴素的女人伤了心,她的温暖和四十五度的笑容都不再属于他了。

一个男人的眼泪能换回什么呢?

第六章时光静静地走,对床对面

看着爸被推进焚化炉,出来才是那么一小捧灰,我觉得很绝望。我们使劲折腾,将来不都是这条路吗?静好,我知道你恨我,不能原谅我,我自己也不能原谅我自己。好好的家,好好的女儿,怎么就落得这个下场呢?

春节前夕,下了一场大雪。

也正是这场雪让许静好跟纪雨川有了一些近距离的接触。

新世纪酒店的工作环境不错。财务部门许静好的上司是个临近退休的老太太姓俞,俞合安副总,是个干净利落说一不二的主儿。

上班第一天,她丝毫没给静好留情面。她说:“你这个岁数出来找工作,也别指望着谁能照顾你,我会像对新毕业的大学生一样要求你的!”

许静好点了点头。

收拾办公室,倒垃圾,买咖啡,许静好被那些一口一个“许姐”叫的男孩女孩们支使得脚不沾地。静好倒不计较这样的工作,在跑腿和在那些数字纠缠之间,静好更愿意做这不用动脑的活计。

年终岁尾,财务部最是忙到脚打后脑勺的,常因一个数字对不上,整个账目就要重新核査一遍。

俞副总的财务报告总是改了又改,修了又修。静好再打印时,用了正反两面打印纸打印,报告送到俞副总手里,俞副总翻了两下,喊住静好:“谁叫你双面打印的?”

静好的脸“腾”地红了,“我是觉得不是最后定稿,还要修改,用单面,太浪费了!”

俞副总的脸色仍然铁板一块:“做人下属,最重要的是不要自作主张,知道吗?”

静好退出来,手心里有了汗。

从酒店下班出来,已过了吃晚饭的点。这一段,小翡翠的幼儿园也放假了,小翡翠去了姥姥家,静好一个人,孤单些,也清净些。

雪一片一片飘得慢悠悠的。静好伸手接了一片雪,雪花在手心里落成了水珠。

站在公车站等了好久,脚和手都冻得生疼,也不见公车来。静好便沿着街往前走,希望能拦辆出租车。雪太大,路上的出租车并不多,且都有客。拿到架势证后,张亦让静好自己去挑辆车。静好不肯,她说,车我会买,但是我要用自己的钱!此时,她想:或者人真不能那么硬骨头。他的钱不也有我的份嘛,一分神,脚下一滑,人四仰八叉地摔倒在街面上。眼泪蹦了出来,脚钝钝地疼,静好探手够着在不远处的包,想站起来,脚却—点都使不上劲儿。静好心想坏了,该不会是摔倒骨头了吧?拿起电话想打给静媛,却猛地想到这钟点,从静媛婆家到这里,自己还不冻成冰块了。正犹豫间,电话居然响了,是纪雨川。

静好的眼泪顿时化成倾盆雨,纪雨川沉默了一下,问怎么了,静好使劲止住哭泣,说了自己的位置。说完想到这时间,酒店的大厨应该正忙着,哪有时间来管自己,急忙又说:“我叫120吧,你忙你的!”

纪雨川说:“我就在附近,你别动,我马上过去!”

后来很多次,许静好会想起那个下雪的夜晚。纪雨川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恍然以为是张亦。他带她去医院,幸好没有骨折,只是崴了—下。

在纪雨川的车子里,静好的眼泪像决堤的堰塞湖,铺天盖地往外涌。纪雨川停下车子,拉了纸巾递给她。许久,静好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说:“不好意思,太丢人了!”

纪雨川侧了侧身子,抱了抱许静好,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没什么丢人的,哭哭,心里会好受些!脚疼得厉害吗?”

为掩饰自己,静好只好把那场痛哭归咎于肉体的疼痛上,她点了点头。

下车,纪雨川打开车门,弯下腰,静好犹豫着。纪雨川说:“快点,天很冷!”纪雨川的肩膀很宽,静好想起自己也曾被张亦这样背过。新婚时,撒娇,张亦就这样背着她上楼。

静好以为柯明的门还是会先于自己家的门打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注意到对面的那扇门,人的心理很微妙,是希望它打开,解除自己的尴尬,还是希望它关着呢。

钥匙亲吻了锁,锁欢快地敞开了门。对面柯明家的门没开。静好暗暗舒了一口气,猛地想起几日前,柯明说要提前去老公那过年。柯明在一所中专学校教书,有漫长的寒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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