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说你对凯文的态度。如果你再这样,我真的不能在这个家里住下去了,我会找房子搬的!不过,妈,我也跟你说个清楚,如果因为双方父母破坏了我跟凯文的感情,我们的婚姻走不下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
静媛的每一句话都硬硬地撞到墙上,打回到左淑娴的耳朵里,左淑娴还没想好要怎么回女儿,静媛就站起来走进自己的卧室,门“咣”的一声关上了。
左淑娴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客厅里的光线暗,所有的东西都像被旧时光包了浆一样,发出黯淡幽微的光来。
左淑娴手脚冰凉。自己这到底是在为谁啊?眼泪无声无息地往下淌。她想:算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穷过富过,自己找的,怨不着谁。
话是这样说,女儿是自己的,赌气也只是赌气。
母女没有隔夜仇。
'七寸'
chapter。9
第九章像雾像雨像风,前情难了
成功的男人,把事故变成故事。失敗的男人,把故事变成事故。在这个意义上讲,张亦觉得自己很失败。当初不过是恍了一下神,并没想到要破爸沉舟,另立门户,却不想,一个甩不开,一个抓不住。最讽刺的是,鬼不开的是小三,抓不住的是老婆。
01
舒立送静好到云河小区楼下,静好说就不请他上去坐了。淡淡的月光下,舒立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说哪一天再见一见吧,还没给小翡翠买上一点礼物,真是粗心。
静好笑了,既是老友,便不必拘泥于这些礼节吧。她把肩上披的他的西装外套还给他。出租车司机等得不耐烦,按了喇叭,“快回吧!”
出租车开走,静好一回头,看到站在暗处的张亦。
张亦走到明亮处,脸摆成扑克牌样,酸溜溜地说:“我没想到你还挺有市场!”
许静好的目光凌厉起来,盯住张亦的脸,“你的意思是我该为你守著空房?张亦,你若是死了,我倒可以考虑考虑。但你背叛了婚姻,你把你曾经的誓言当成了一时失言,你没有任何权利要求我怎么做!我有没有市场也与你无关。还有,这世界上的男人也并不都如你一样不堪!”
这是张亦跟洛小杉的事被许静好知道后,许静好第一次这样义正词严地对张亦说话。老虎不发威,当真以为她是病猫了。她以为很多话可以不说,她也以为很多伤害会到离婚签字那一刻为止。可树欲静而风不止,这样的纠缠要到什么时候才算完呢?那一刻,许静好忍无可忍。
被静好一阵抢白,风吹得张亦的头脑清醒了过来,他这才想起自己不是来吃醋的,自己也真的没什么立场吃醋,自己是替洛小杉来道歉的。
“她上次来找你麻烦的事……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如果你是来说这件事的,那可以回了!”
许静好快步走进楼里,张亦犹豫了一下,没有跟上去。
他站在小区的楼下,看到七层的窗子亮起灯,看到静好的身影印到窗子上,许久许久。他的脖子仰得有点酸了。曾几何时,这窗子里的灯光是自己夜归时最温暖的等待。无论他在外面应酬得多晚,静好都会亮着一盏灯等他回家。
他说过很多次,别等了,等什么呢?她说他不回来,睡也睡不安稳。不如看看韩剧。她说其实等人时,并不孤单,心里有个人让你记挂,挺满的。静好跟别的女人不同,她只是等他归来,并不一个电话一个电话追。从来不追不问。从前,张亦见身边一帮男人不停地接老婆的电话,编各种谎话不回家,自己的手机却寂寂无声,他甚至觉得是不是静好不够在意自己。问静好,静好只淡淡一笑:“我相信你!”
那是珍珠,他却视如泥土。
洛小衫不一样。洛小衫从来不等他。她的世界里一切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她说曾经最困难的选择是晚上下不了线,早上起不了床。而现在,她完全变成了猫头鹰。有时张亦应酬回来,胃难受,在家里是找不到可以吃的东西的。到处都是零食袋子、快餐外卖的盒子。洛小衫唯一的会做的可以叫做饭的东西就是煮泡面。有时,张亦在应酬客户,洛小杉便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索命似的。有时,她会翻着张亦的手机,为一个没有标注姓名的陌生来电闹腾一个晚上。
她有太多的精力折腾,她高兴或者不高兴都湥'楚楚写在脸上。
她说过,別把我当成你前妻,我是八0后,我们之间有代沟。
她抬了自己太多自由,反倒让自己以为可以放纵。她也给了自己太多的温暖,让他对温暖失去了体悟之心。人总是这样,失去之后才觉珍贵。
他的手摸到烟盒,烟盒已经空了。那盏灯像整栋楼的眼睛,它再不用等谁了,它无声无息地灭了下去。把张亦扔在淡淡的月光里。像个孤儿一样。
成功的男人,把事故变成故事。失败的男人,把故事变成事故。在这个意义上讲,张亦觉得自己很失败。当初不过是恍了一下神,并没想到要破爸沉舟,另立门户,却不想,一个甩不开,一个抓不住。最讽刺的是,甩不开的是小三抓不住的是老婆。
许静好房间的灯关摊了,她也并没有睡觉,她是进了柯明的家。
柯明打电话过来,她哭着说:“静好,你能陪陪我吗?我今天办了离婚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