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辜振良赶到救驾。
林然也没有别的什么话好讲,当着小辜的面,轻轻从豆丁头上用指甲刀剪下一根头发递给小辜。
林然说:“来,拿去验验。”
辜振良大喜。赶紧表态说;“然然,这样我爸妈那里的工作就好做多了。”
那是。
林然声色不动,状甚平常的问:“吃饭没?要不要随便用点?”
辜振良心情大好,一口气用了三碗。
经过刚才的事,谁也没心情在这里烧烤啤酒宵夜。
分别前,林然顺手在自己头上一扯。
哎哟,疼。
她娇呼。
“来,一齐验验。”她对小辜说。
林楚目睹了全过程,却什么也没说。
之前的满腹筹划,计量,都仿如一个笑话。
林然什么都不曾答应,什么都不曾与他讨价还价。
在林然心里,他,林楚,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作者有话要说:
、60
自从那两根头发交出去,林然立刻觉得世界清静了。
钟泉问林然:“你对将来有没有什么长远的打算?”
有啊有啊。林然的清单上列了长长的数行:学书法,参加读书会,烘焙工艺培训,踩单车去森林步量,泡温泉,逛街购物对房屋进行软装饰————
钟泉叹道:“你写的这些,倒象是个没出阁的姑娘。豆丁三岁多,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正要人陪,想当年你爸可是带着你四面八方的走,不是与小朋友出游,就是到处参观。美术馆,动物园,科技馆,大剧院,哪里有好活动就带你到哪里去。事先还得自己补课,好随时给你灌输新知识。说起来他当时才接手公司,事情多,压力大,日子的确过得不轻松。但就算这样,你爸说,拼着少睡点,也绝不能把你的事情拉下。”
钟泉捧着一杯热茶坐在沙发上,平平静静的很有些白发宫女在,相对说玄宗的感觉。
“现在回忆起来,你爸当年说这话的时候,未必没有希望我能立起来,照他对你的规划,帮他一把的意思。但我那时,”
钟泉不无歉意的望着女儿,低声说:“妈妈也是有错的,妈妈到现在才明白,有些事不能因为不懂就不学。
“然然,我不希望你重复我曾经犯下的错,豆丁很乖,很可爱。可是孩子总会以我们所意想不到的速度飞快的成长。孩子,不只是靠给一碗饭就能平安健康到老的物种。”
林然心头一阵刺痛,她不想再听下去了,林然把桌上的书轻轻一推,站起来外出,豆丁坐在客厅里扬着脸天真的大笑着喊:“妈咪,妈咪。”
钟泉说得对,她这对个孩子毫无计划,毫无安排。
豆丁就象是一棵自然生长的树。
这样不是很好吗?林然在心里嘀咕,她捏捏豆丁的胖脸蛋,亲热的说:“我家豆丁会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
哪怕长慢一点也没关系,妈妈不会给你压力,不会让你为了符合大人的心意而拼命迎合,甚至改变自己。
林然严肃的说:“妈妈的任务就是把你喂饱。”
虽然车钥匙和银行卡交出去了,但是吃饭的钱林然还是有的。
他们母子跑到商业中心从肯记开吃,一直刷到韩式泡锅。
主力是林然,捧场的是豆丁。
每间店只点一到两样代表作。林然吃得嘴角上翘,小腹紧绷绷的顶在毛衫下。她头发篷乱,一条牛仔一双板鞋,一手牵着豆丁,一手挽着布袋,从豪华店铺的镜中望去,是十足的师奶形象。
不,或许比师奶略好一些,豆丁大了,不会在林然身上留下姐渍。
林然甜蜜的吮吸着一只冰淇淋,算她幸运,没有赶上那个好时候。
“豆丁。”她喊。
然后一转眼就看见了那个人。
不知怎么她有些发抖,有些剧烈的痛楚,又有些释然与轻松。
宗之伟正象林然想像中的那样,全身精英装束,手边挽着美女,眉头略皱的看着她。
宗之伟大方温和,成熟得体的招呼道:“然然,这么巧。”
豆丁响亮的说:“妈咪,我要吃关东煮。”
象所有妈妈那样,林然立刻扑过去,抱着儿子满足他的一切欲望。
宗之伟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良久,良久。直到她离去。
身边的女人酸溜溜问:“谁呀,初恋?”
宗之伟的反应就象象言情剧中的暴然发家的邪魅狂狷的男子,捏捏女人的脸蛋,轻浮的说:“怎么,吃醋了?”
吃醋?
女人心说,她配吗?
这男人出来玩的时候,可都是说得清清楚楚的:外室是外室,正妻是正妻。正妻讲究的就是体面,是出身。
宗之伟说过:这拿钱能办的事,就不能扯上啥真心不真心。
女人幸灾乐祸的想,是被真心给甩了,所以才这样偏激吧。
宗之伟脸一黑,粗声粗气说:“还不快走?”
他喝到大醉后回家。
老宗如今一脸慈父的样子,彻底的居家老男人,腰上系着围裙,灶上煮着汤水,洗衣机里轰隆轰隆有衣物正在漂洗中。见到宗之伟回来,立刻唠唠叨叨迎上前,喋喋不休说道:“哎呀,怎么喝这么多?啊?以为年轻就可以任意作践自己啊?老了才知道痛!”
宗之伟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我见到她了,她回来了。”
这样的戏码,一年半载就要上演一次。
但没有哪一次会象这样清晰的表述成:她回来了。
老宗压在心里许久的怒气终于有机会爆发出来,他气道:“现在知道后悔了?现在知道错了?当初我就一二再,再二三的告诉你,没必要为了重振旗鼓或是一步登天就学那些烂俗的电视剧里的情节,搞什么企业联姻,做什么豪门快婿?想借女人裙子上路,你还是我老宗的儿子吗?更何况你心里还有人!你以为林然会一辈子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