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_船讯 - 海棠小屋
首页

搜索 繁体

第3章(2 / 2)

像热乎乎的嘴温暖冷勺子一样,佩塔尔温暖了奎尔。他离开了他租住的活动住房、乱糟糟的脏衣服和空的包子罐头,跌入了痛苦的爱情,他的心永远留下了佩塔尔·贝尔这一名字的刺痕。

一个月火热的欢乐,然后是六年纠缠不清的痛苦。佩塔尔·贝尔浑身都是渴望,但结婚以后,奎尔就不再是她渴望的对象了。渴望转化为憎恶,就像橡皮手套翻了个里朝外。换一个时代,换一个性别,她很可能会是成吉思汗。她需要的是燃烧的城市,俘虏们结结巴巴的哀告,追逐她无穷的疆域边境累得筋疲力尽的战马,然而却只能得到微不足道的性交的胜利。就这么回事儿,她对自己说。我也不想这样,她说。

白天她在北部治安防卫局卖防盗铃,一到夜里,就变成一个肆无忌惮闯进陌生人房间的女人,不管是在臭烘烘的休息室还是拖把间,她都能和人性交。她跟不相识的男人到处乱跑。飞往遥远城市的夜总会。戴着一个由炸薯条袋做成的面具拍了盘色情录像。用水果刀削她的眼线笔,使奎尔疑惑他的三明治奶酪上怎么会有绿色的道道。

她憎恨的不是奎尔的下巴,而是他那犹豫畏缩的样子。好像他等着她发火,盼着她来折磨他。她不能忍受他热烘烘的脊背,他睡在床上的庞大的身躯。可惜奎尔身上美妙的那一部分是和他的其余部分连在一起的。像头喘着气的海象躺在她身边。而她依然是一个吸引着许多数学家的奇妙的方程式。

“对不起。”他咕哝着,汗毛很重的腿擦着她的大腿。黑暗中他恳求的手指爬上她的手臂。她一哆嗦,把他的手甩开了。

“不要那样!”

她没有说“猪油脑袋”,可是他听到了。他没有一处能让她忍受。她希望他下地狱。她无法抑制这种厌恶,就像他无法抑制他愚蠢的爱一样。

奎尔嘴巴发硬,感觉身体被缆绳勒紧,像有棘轮拉着。他结婚时期望的是什么?不是他父母那种廉价商店式的生活,而是像帕特里奇家后院那样的——朋友,烤肉的烟,挚爱及其不用说出的语言。但是这些没有发生。似乎他是一棵树,而她是嫁接到他体侧的一根带刺的枝条,随着每一阵风而屈伸,抽打着受伤的树皮。

他得到的是他假装拥有的。小兔出生四天后,请来了一个看孩子的,这位穆萨普太太手臂粗得塞不进袖子,来了就懒洋洋地坐在电视机前。佩塔尔拖出一件不容易暴露她松弛腹部的斑痕和滴奶的乳房的衣服,到外头去看她能有什么奇遇。设定了一种气氛。第二年怀上阳光之后,她成天怒气冲冲,直到那个异体离开她的身体为止。

第二章相思结(2)

奎尔死水般的生活中翻起了混乱的水泡。全是他开车带小孩在外面跑,有时带着她们去开会,阳光用一只婴儿袋系在他背上,小兔吊在他裤腿上,吮着她的大拇指。车子里到处丢着报纸、小手套、撕破的信封、婴儿咬环。后座上有一块已经干硬的牙膏,是踩瘪的牙膏管中挤出的。装软饮料的易拉罐滚来滚去。

奎尔晚上回到他租的住房中。少数时候佩塔尔在那儿;大多数时候是穆萨普太太在电子色彩和虚幻生活的恍惚状态里加班,吸着香烟,什么也不操心。她脚边的地板上乱扔着没有头发的洋娃娃。洗涤池里翘着一大堆碟子,穆萨普太太说她不是女佣人,而且永远不是。

走进浴室,穿过乱糟糟的毛巾和电线,走进孩子们的房间,为她们放下窗帘,挡住路灯的光线,拉上被单,挡住夜的寒冷。两只小床像鸟笼似的挤在一起。然后奎尔打着哈欠洗完几只碟子,才终于倒在灰色的被单里呼呼睡去。但他只能偷偷地做家务,因为佩塔尔一旦发现他在拖地或擦洗,就会勃然大怒,好像他指责了她什么,或是别的。

有一次,她从亚拉巴马的蒙哥马利打电话给他。

“我在亚拉巴马,这儿的人包括酒吧招待在内,谁都不会调亚拉巴马混合酒。”奎尔听到酒吧间里的人声和笑声。“听着,去找找我放在厨房冰箱顶上的那本《波士顿先生》。他们这儿只有一本旧版的。你给我查一查亚拉巴马混合酒。我在这儿等着。”

“你为什么不回家呢?”他声音可怜地恳求道,“我给你做。”她没有说话。沉默一直持续着,直到他取来书,把配方念给她听,那一个月短暂的爱情,她倚在他怀里,她衬袍炽热的丝绸,回忆像一只被驱赶的小鸟在他脑海中张皇飞过。“谢谢。”她说完便挂上了电话。

还有许多残酷的小事。有时她假装不认识他们的孩子。

“那个小孩在浴室里做什么?我刚才进去洗澡,有个小孩坐在马桶上!她到底是谁?”电视里发出嘎嘎的笑声。

“是小兔,”奎尔说。“是我们的女儿小兔。”他挤出了一个微笑,以显示他知道这是开玩笑。他能够微笑着对待一个玩笑,他能。

“我的天,我没认出她来。”她朝浴室的方向喊着,“小兔,真的是你吗?”

“是的。”一个敌对的声音。

“还有一个,是不是?好了,我要出去了。下星期一之前不要找我。”

她抱歉他这样苦苦地爱她,但这有什么办法。

“听着,这样下去没有用。”她说,“你该重新找个女朋友——女人多得是。”

“我只想要你。”奎尔悲惨地、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入库小说